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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誌軍所在的凍庫離學校不遠,桑妤把推車還過去之後,順便告訴了他清涼油都賣完了,邢誌軍也很為她高興。
“妹妹,沒想到你做生意還有一套。”邢誌軍對桑妤本來就帶著濾鏡,現在更加佩服了,“那咱們再找浩哥拿點貨去?”
本來桑妤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下午沒買到的那些人直接去了供銷社,對比就會發現兩邊價格都是一樣的,她的優勢一下就沒有了,而且警察也不讓繼續擺攤。
桑妤搖搖頭,“要是浩哥問起來,你就說我賣的不好,不做了。”
“為什麼?”
“我要是賣的好,又不去他那兒拿貨,浩哥指不定以為我跟誰通氣了,下次再問他拿貨不給我了怎麼辦?”
桑妤對這個浩哥不是很了解,但對方絕對不是個好欺負的主,還是謹慎些為好。
送完推車,桑妤也不再打擾邢誌軍休息,背著包裡的紙票和硬幣走在回家的路上。
要不是手頭緊張,真應該好好謝謝邢誌軍,等她把手術費籌完了,再請邢誌軍好好吃個飯!
桑妤著急回去,步子難免快一些,經過路口的時候差點跟一輛自行車撞上。
她雖然及時刹住了腳步,但騎車的人顧著跟後座講話,等注意到桑妤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自行車歪歪扭扭,差點撞到電線杆上,側坐在後座的人更是直接被顛了下來,隻聽見“嘶啦”一聲,女人卷到車鏈裡的裙角迎風飄揚。
騎車的人鞋掉了都顧不上,扔下自行車就去扶那個女人。
卻被對方一把推開。
“劉峰,你想摔死我?”
“我哪知道突然冒出個人來!沒長眼的短命鬼……”劉峰把鞋子勾過來穿上,抬頭才發現這短命鬼他居然認識,“看把你嫂子嚇得,趕緊賠個不是。”
“討厭,八字還沒一撇呢。”
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直接讓桑妤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也讓她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半晌,劉峰見她還愣在原地,目光瞪向桑妤,“杵著乾嘛,啞巴了?”
“表哥,這是你女朋友啊?”桑妤這才開口,“姐姐長得真漂亮。”
聞言,女生笑了笑,“劉峰,你這個妹妹挺懂事的。”
對於她的誇獎,劉峰很是受用,“也不看是誰的妹妹。”
“表哥,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慢著。”劉峰拉住她的包帶,“第一次見你嫂子,不該給個見麵禮嗎?麗麗的裙子都被刮壞了。”
那不是你刮的嗎?
桑妤惦記著他馬上就要倒黴了,不想計較那麼多,免得劉峰事後覺得自己在報複,哪想對方居然不依不饒。
她把包搶過來,小心挪到身後,“我沒錢。”讓劉峰看到裡麵的票子還了得?
“你沒錢,但是你老公有錢啊。”看她的動作,劉峰直接上手就要搶,“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劉峰,你要是不想調崗就直說,我馬上去告訴席征!”論力氣,桑妤肯定是比不過劉峰的,她隻好把席征搬了出來。
劉峰頓時有些遲疑,手上的力道也輕了不少。
桑妤趁機把自己的包奪回來,還有些喘,“等你到了廠辦,還怕沒錢給嫂子買衣服嗎?”
“你現在敢威脅我了?”
劉峰一句話還沒說完,自己的胳膊突然被人扯了過去。
何麗瞪著眸子,“你不是廠辦的?”
“馬上就是了。”劉峰眼神責備地剮了下桑妤,看你乾得好事!
“那就還不是咯。”何麗滿眼不可置信,接著忽然想起什麼來,質問道,“你到底是不是大學生?”
哪個大學生能在路上搶自己妹妹的錢?
這下徹底露餡了,劉峰隻能耍滑頭,“家裡蹲不算大學嗎?你不是說隻要我是廠辦的就跟我結婚嗎?跟學曆有什麼關係?”
“啪!”
話音剛落,劉峰臉上就多了個紅色的巴掌印,何麗往他臉上啐了一口,“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說著就提著破掉的裙子,踩著高跟鞋走了,連桑妤都不由得驚歎,好厲害的女孩子。
“都是你乾的好事!”
劉峰指著桑妤的鼻子罵了一句,顧不得跟她計較,追出去好幾米才想起來去扶自行車,兩人很快就消失在轉角處。
“麗麗,都是誤會,你等等我……”
逃過一劫的桑妤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你才是短命鬼!”
現在桑妤最討厭的就是這個詞!
回到大院之後,桑妤來不及洗手,拿著包就去了樓上,把裡麵的錢都倒了出來,仔仔細細地數了一遍,確定是三十一塊八,又整齊地疊好,準備找機會去換個整錢,忽然就發現似乎有人看著自己。
桑妤下意識地扭頭,差點沒把魂給嚇丟——安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門口,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雖然這錢是她光明正大地賺來的,但桑妤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默默把錢塞回包裡,“安安,你怎麼不出聲,是有事找我嗎?”
沒想到對方轉身就跑,桑妤隻能將包收到櫃子裡,起身去追安安。
碰。
安安將自己關在了客房。
桑妤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敲了敲門,“安安,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多久,客房的門被人打開,安安慢慢從裡麵走出來,她揉著衣角,許久才囁嚅道,“阿姨,我……我已經好了,可以幫忙乾活了。”
“乾活?”桑妤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會割豬草,還會喂雞,我也會洗衣服做飯還有擦桌子……其他的我都能學。”安安的表情格外認真。
桑妤這才恍然大悟,她身子瘦瘦的,比尋常五歲的孩子還要矮一些,明明應該是天真燦爛的年紀,卻早早背負起生活的重擔。
“這些活不需要你來做。”
聞言,安安的眸子裡多了幾分委屈,眼淚在眼眶打轉,“可是……”
“你難道不想上學嗎?”擔心她真的哭出來,桑妤連忙轉移話題。
“上學?”安安一下愣住了,滿眼的委屈化作迷茫和踟躕,“可是……嬸娘說女孩子不用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