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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江湖路儘,奇跡不再(求追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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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之間,戰局的均勢打破,變化來得措不及防。

程舟暴起發難的刹那,彩戲師就有了動作。

他沒有援助葉綻青,是反應過來,那邊已經沒救。

憑借高絕的戰鬥智慧,彩戲師第一時間張開披風。

不是殺向程舟,而是將矛頭對準了周淮安。

他披風上的花色,來自於畫工濃墨重筆的彩繪,描摹出一朵盛放的水蓮花。

也不見怎麼動作,空氣中就多出濃烈的硝煙之氣,兩團明豔的火球擴散。

周淮安是一頭受傷的猛虎,強撐著架子不倒,就是在守住最後的搏命機會。

他仿佛變成了一座固定在高台上的神像,身體完全凝固,穩定的可怕,沒有一絲一毫顫抖。

他心懷一劍,藏而未發,蓄勢已久,如同拉成滿月的弓弦,聚攏所有的鬥誌、意念、殺氣,等待一個撬動生死的支點。

火球撲麵而來,那濃縮到極致的一點,頓時流瀉。

周淮安緊繃的精神一鬆,作崩弦一擊,爆發出比火焰更熾熱的劍光。

他手中的劍,就是單純一把劍,遠沒有達到可燃燒的著火點,可寄托在鋒芒上的心念,卻給人幾乎實質的熱度。

如果一開始的時候,三名黑石殺手就同時向他動手,最好的結果也是一死一傷。

他們摸不準周淮安情況,沒把握接住這一劍,心有忌憚,才選擇拖延戰法,等到彆人先做替死鬼,拖到目標撐持不住,自然不勝而勝,可謂是與後世兵家大派,功德林一乾學員的指揮作風有異曲同工之妙。

如今僅得彩戲師一人,對上這大潮奔湧的劍威,哪怕周淮安傷勢持續惡化,氣力遠不如前,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令人失望的是,火球斬破之後,並沒有露出彩戲師身形——他的選擇出乎意料,沒用火焰開道掩護,趁勢突進決勝。

而周淮安的傷勢達到某個臨界點,注意力不如全盛時敏銳,等到察覺不對,已然為時已晚。

豁儘一切的劍式,沒能達到預期效果,周淮安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好像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倒的駱駝,他笑容發苦,一時難提氣力。

彩戲師耍的虛招,不過是小小把戲,騙出周淮安的最後決殺。

若是在對付程舟的時候,被從後背來上一劍,他肯定唯死而已,生路不存,如今才算是有逆轉局勢的機會!

彩繪披風飄蕩開來,在風中獵獵作響,帶著鷹擊長空的氣勢,切入雷彬與程舟的戰場。

可小小蒼鷹,又怎能比得上大鵬?

時機一閃而過,根本捕捉不到,彩戲師算盤打得很準,戲法發出,即刻變式,可以說是教科書級彆應對。

然耽擱不過幾個呼吸,雷彬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他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戲法練得再好,也沒法把死人變回活人,隻得順勢一斬。

兩道火光蕩漾開來,宛若扭動的火蛇,向程舟噬去

不是什麼幻覺,而是厚背短刀之上,真的燃起了熊熊火焰。

神乎其技的一幕,或許會震住很大一部分古人,讓他們頂禮膜拜,即便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見到這不符合常理的手段,也可能疑神疑鬼,從而稍微分心,注意力不夠集中,導致露出破綻。

可落在程舟眼裡,卻令他發笑。

就這?就這?

“不過是把燃點低的火油往兵刃塗抹,憑借摩擦生熱的原理,通過快速揮刀引燃火焰。”

他自有一套認知標準,就算沒有猜對,這點小小把戲,在信息大爆炸時代也算不了什麼。

“區區詐術,也敢出來獻醜!”

程舟不動不搖,嗓音驟然變大,激起嗡嗡回音,覆滿鱗片的手掌,像是某種猛獸的利爪,轟然拍向炎刀。

彩戲師隻覺迎麵一陣冷風襲來,激得每一個毛孔悚然而立,肉眼可見的寒霜蔓延,撲滅了厚背短刀的火焰。

刀刃與手掌相撞,就好像砍中冰雪覆蓋的岩石,猛然彈飛開來,更有一股雄渾酥麻的勁力,一路轉導到握刀的手腕。

若非他手臂處的先天一氣經過特彆錘煉,格外厚實,隻怕當場就要脫刀。

這一交手,彩戲師洶洶而來,反落下風,程舟趁勢突進,捏掌為爪,鉤向他的喉嚨。

這究竟是什麼武學,又是何等戲法?總不會是傳說中的煉神第三境吧?

彩戲師已經有點繃不住臉,心潮彭拜起伏,連帶著眉毛抖動。

他行走江湖多年,不是沒被破解過刀法,可從未有人憑借一雙肉掌,就輕描淡寫抹去自己殺招。

此人不知在橫練下過多少功夫,把血肉組成的手掌,練出銅皮鐵骨鋼筋,與兵刃相拚也不落下風。

瞧對方年紀不大,難道是打娘胎開始練武不成?

那股霜氣更是神鬼莫測,匪夷所思,簡直就是仙人手段,超脫武功範疇。

不,不對,這世上哪來的妖魔鬼怪,肯定也是某種戲法!

想到這裡,彩戲師的眼神,霎時多了些複雜的情緒,有癡迷,有狂熱,有嫉妒,五彩斑斕,拚湊成一道的斑駁色彩。

事已至此,再戰已無多少勝算,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再圖後計。

但程舟表演的戲法,神乎其技,竟連他也看不出個中門道,頓時牽動心頭執念。

彩戲師本名連繩,是黑石創始元老之一。

他打小天資橫溢,才華出眾,既喜武學,又好戲法。

憑借遠超旁人的根骨悟性,即使是分心情況下,他也將先天一氣貫通小周天,更通過獨自摸索,複現了傳說中的“神仙索”。

戲法行當裡,他自謙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

奈何天下武人,英豪輩出,連繩甚至排不進前十行列,他在加入黑石之後,更是屢敗屢戰,屢戰屢敗,不知多少次挑戰首領轉輪王,又敗倒在轉輪劍之下。

那個武功遠勝自己的人,總是作出相同的,蓋棺定論的點評——

“你要練變戲法就變戲法,練武功就練武功,你總喜歡把它們混作一談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件奇事啊。”

潛台詞就是,以連繩的資質,若是心無旁騖,成就不會僅此而已。

彩戲師不是肯認輸的性子,可殘酷的現實,總是在告訴他,自己敗了

從此之後,他不再意氣風發,心氣一瀉千裡。他執行一次又一次刺殺,落得一身傷病,隻為用死屍的血腥味,暫時麻醉自己。

可現在,他的目光之中,既有化不開的殺意,又有濃鬱至極的鬥誌。

那是他早已丟失多年的東西,仿佛時間倒流一般,在這幅老朽的軀體湧現。

他從代號彩戲師的殺手,重新變回武人連繩。

練武功與變戲法,難道真的不能混作一談?那眼前人,又是什麼?

一個毛頭小子能夠做到,他又憑什麼不能?

帶著一較高下的決心,戰而勝之的勇氣,連繩不退反進,發聲怒吼,宛若龍吟。

雙刀再次抵住披風,劇烈旋轉,火光紛飛。

熊熊烈火,越燒越加熾熱,熾意大盛,將氣流化作焚風。

程舟鷹捉已至,連繩借力躍起,人隨刀轉,刀借風勢,化成一團火焰風暴,上下左右連斬。

火光如此熾烈,仿佛連繩自己也被點燃,要燒掉過去,照亮未來。

刀鋒還未加身,焚風就引燃了程舟頭發。

火焰重疊,人影交錯,阻礙了視線,鷹捉一把落到空處,脊背多出幾道焦痕。

程舟眼皮猛跳,來到這方世界後,第一次體會到危險的警兆。

他深吸一口長氣,擰腰晃膀,放馬奔馳,打出專屬於二練大成的秘式。

殺法·三皇連環翻手錘!

這本是北派武術名家,三皇炮錘門著下的名招,後經楊道人改進,成為留給程舟的兩記殺法之一。

如此剛拳錘勁,號稱拳打轟天炮,必須具備汞血銀髓,基礎夠硬,才能著手修煉。

個中運勁精義,全在一個炸字,就算一個數百斤重的銅人擋在前頭,隻要挨上那麼一錘,也會被從內部爆破,炸得四分五裂。

他腳步極快,使得加速度在極短距離,一個瞬間就攀上高峰,雙手空握驟緊,如同鐘擺晃動,將兩隻大錘砸出去。

此時此刻,旋轉多次的連繩,也聚攏出無比凶猛的刀勢。

兩人正麵一決,連發數十下劈斬錘擊,空氣震爆,穿雲裂石

數十次碰撞過後,勁力衝蕩開來,陪伴連繩數十載的老夥計,崩裂成無數碎片。

碎片裹著火焰,飛濺各處,引燃灌木雜草。

火樹銀花開,恰似星雨夜落,迷離如幻夢。

連繩胸口衣服凹陷,要害受到重創,強自提住一口氣。

這一口氣泄出,體內勁力衝爆,他便會當場斃命。

程舟也受了點皮外傷,身上多出好幾道創口,滄浪鱗紋被刀刃連擊斬破,最嚴重那道從肩口劃到腰腹,隱有血水溢出。

特質火油附著他的皮膚,騰起滾滾白煙,換做尋常人的話,肯定一時難以撲滅,可霜氣蔓延,吸收熱量,頓令烈焰儘歸於無。

短短數息時間,一小片血肉在高溫燃燒下,燒成黑碳形狀,足以讓人休克的痛楚襲來,又生成極度的逼命刺激——連繩還沒服輸,還在準備反擊的絕殺!

不過,對於我輩武人來說,這才是真正的痛快!

程舟吐出一大口濁氣,視線極其短暫的與連繩會於一處。

連繩眼底映著灼灼火光,眼白和瞳孔都有些模糊,但那一點火光,恰似他心中的驕傲與堅持,再也難以熄滅。

“再來啊!”

他臉上似笑非笑,看不出是興奮還是嘲諷,鼻音嗡嗡低沉,帶上些許模糊不清的氣音,放在當前環境裡倒有一股莫名的和諧。

程舟的眼神兀然空了一下,好像又聽見了拳與刀密集的碰撞聲,分明是劇烈的戰鬥,節奏又那麼的悠揚,清脆如風鈴。

連繩終於笑出聲來,從懷中掏出一團長繩。

“神仙索,起!”

那是再普通不過麻繩,材質看不出有何稀奇,被他手腕發力,將一頭擲向空中,竟然繃緊挺直,朝天升起,就好像有人在上麵接住一般。

不知什麼時候起,半空還多出朵烏雲,雷鳴聲連。

長繩越升越高,繩端沒入雲中,綿延二十餘丈。

連繩猛地向上攀援,身足離地,程舟下意識追擊,可手剛要搭到長繩,又心生一股不祥的預感。

一瞬猶豫,連繩漸爬漸高,隱於雲中,不知所蹤。

不對,不對,肯定有哪裡不對。

連繩不可能擁有這樣身法速度,否則一早就該拿出來,又何必被自己打得十死無生?

可視野之內,根本找不見他的影子,唯剩一條神仙索,搖搖晃晃,分外詭異。

身體本能在發出警告,要自己千萬不要靠近,雙眼收集到的外界信息,又經大腦綜合判斷,得出結論——完全沒有問題。

究竟何者為真,何者為假?難道自己會被雙眼或者大腦欺騙不成?

真假欺騙原來如此!

好像有一道火光在腦子裡炸開。

程舟身子一晃,那些零零碎碎的想法靈感,一下子拚湊整齊,晚清時候的記憶變得清晰。

他想起領事館前的白蓮教徒,口呼教歌,目睹“神跡”,手掐法印,然後對上槍林彈雨,也能凜然無懼。

這等宗教儀軌,不就是對自己內心的欺騙,通過聲音、肢體動作、光影變化,從而實現催眠效果。

既能對己,那便能對人。

他又想起與花拳王的一戰,步亭練就水火仙衣,能用皮膚觀察周圍環境,下意識作出最佳反應,但他不肯相信自己的拳,所以最終勝利者成了自己。

腦中雜念千百,現實不過一瞬。

程舟察覺不對後,猛然閉上了雙眼,視野驟然陷入黑暗。

他舍棄了目光,放空了大腦,用皮膚來感受,用心靈作出判斷。

晚風帶來煙火氣,帶來飛沙聲,帶來人體儘力遮掩的呼吸,還有一股在綠洲裡特立獨行的老人味。

他順著風之流動,選定一個方向,快步奔騰疾走,炮錘連環轟出。

約莫十幾米外,有人發出驚呼,暴吼一聲,捏緊袖中蠟丸,合身撞向去。

這蠟丸乃是宮中的秘製霹靂子,凶名昭著,危險異常,隻消激發一枚,就能把他這等級數的高手,炸得手腳亂飛。

既可殺人,亦能用來同歸於儘。

程舟身隨勁走,及時變向,側步一扭,躲過攔腰而來的惡風,左拳砸中來人後腦,右拳砸中後心。

生死,也就是這兩下。

一拳砸碎顱骨,第二拳打斷脊柱。

轟然一聲,勁力在人體炸開,皮肉炸裂,血濺三尺。

那人被當場錘死在地,人臉朝下,整個人都砸進泥裡,微微下陷。

手掌無力鬆開,幾枚蠟丸滾落到底,沒能派上用場。

程舟再睜眼,水火仙衣,練皮大成,今朝成就。

彩戲師再無奇跡。

神仙索暫成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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