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沐吃雪糕的動作很優雅。
一小口一小口地舔舐，保持在一個穩定的頻率上，吃完之後還把雪糕棍拿在手裡，不會亂扔。
這個時候考慮菠蘿火腿披薩配雪糕一起吃會不會竄稀，就是很煞風景的事情。
王雲霄其實不怎麼喜歡吃西餐，尤其是這種死貴死貴的披薩，明明熱量爆表，可是吃進肚子裡就是不如高粱米飯和大餅子那麼踏實。
但現在這個條件，也沒有讓他挑選的餘地。
正經的本地館子，就算這個時候還沒打烊，也沒有送外賣的服務意識。
當然這都是小問題，吃什麼東西不重要，跟誰在一起吃很重要。
跟李大小姐躲在醫院天台上吃披薩，是很開心的一件事。
“其實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這些武裝民兵配備的武器火力和組織度，要遠遠超過正規警察的水平。
有種拿著21世紀的高科技武器玩排隊槍斃戰術的時空錯位感。
時空……
王雲霄心中一動，不會又是特麼的未來時代的人整出來的幺蛾子吧？
“你不害怕我嗎？”
“這次警局為了調查西洋邪教，幾乎把能調動的力量都調動出來了，我們也跟著跑前跑後，結果沒想到那些邪教徒不當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把我們都給傳染上了細菌病毒。整個南通區警局，上到局長，下到我們這些散兵遊勇，全部中招。”
聽王雲霄這樣一說，李沐沐就懂了。
這是實話。
王雲霄輕聲說道：“我和我手下的兄弟們雖然在外麵的名聲不太好聽，可實際上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相反，我們還在警局領一份工資。”
聯邦政府的賽弗市就有武裝民兵組織，而且規模還不小。
“差不多吧。”
“嗯……”
其實從上一次王雲霄跟著她和她爸去警局的時候，就表現出一副跟誰都很熟悉的樣子，那個時候李沐沐就有所懷疑了。
咱就說……你都研究出生化襲擊這麼高端的玩法了，怎麼還跟個原始人一樣，那麼執著地搞什麼莉莉絲化身宗教崇拜？
“那就是民兵咯？”
“之前那個局長犯事被擼掉了，新來的秦局長是從軍隊調過來的，帶來的也都是他手下的兵，對於天門市地麵上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所以就把我們這夥地頭蛇給收編了，幫警方處理一些他們不方便，或者不熟悉的事情。”
“啥？”
王雲霄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聖杯教會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才讓細菌病毒如此迅速地擴散開來。唯一值得懷疑的就是那些跟納米機器人一樣可以隨時重組的救世軍騎士，但這也無法解釋為什麼外圍封鎖區的士兵也會中招。
王雲霄有選擇性地講述事實。
剛才王雲霄腦子裡麵正想著問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李沐沐在說什麼。
轉過頭來，就看到了粘在少女嘴角的番茄醬。
“我都沒跟你說過我母親是女巫的事。”
李沐沐眨著眼睛，臉色微微泛紅。
“啊，你說這個……害怕倒也不至於，關鍵我也不了解女巫是啥呀！”
王雲霄斜眼盯著李沐沐：“你不是說你沒有繼承女巫的血脈麼？”
“我繼承了，但繼承血脈和有沒有天賦是兩碼事。”
李沐沐委屈道：“人家都說明國人各個會武功，你以為呢？想要成為一名女巫需要學習相當複雜的專業知識，我就是因為太笨了，根本看不懂那些東西，所以我媽才覺得我是廢物。”
王雲霄忍不住好奇道：“女巫都要學什麼知識啊？”
“數學，生物，天文，空間物理……”
“好，不要說了，我懂了！”
光是聽到這些課業的名字，王雲霄都能體會到李沐沐的痛苦了。
“要說我繼承了什麼女巫的能力，那大概就是預言了。”
李沐沐歎氣道：“也不是伱想象的那種具體到幾月幾號，在哪裡發生什麼事的預言。就是有什麼人要針對我做什麼事的話，我會產生一種心血來潮的感覺。”
蜘蛛感應是吧？原來不是緋紅女巫，是蜘蛛俠麼？
王雲霄心說這我就放心了，你要說你是那種沒事就搞一口大鍋熬藥，往裡麵放什麼蜥蜴尾巴，青蛙眼珠什麼玩意的，那種我真接受不了。
“那你的家族遺傳病是怎麼回事，是女巫血脈帶來的副作用嗎？”
“也不能說是副作用，主要還是我自己天賦不夠，發揮不出女巫血脈的真正力量。就像是汽車發動機一樣，發動機的質量不好，車開起來就不順手，汽油無法完全燃燒，在車裡就能聞到刺鼻的味道。”
李沐沐看著遠處城市的燈火，幽幽說道：“我知道我很笨，有的時候做事不過腦，今天還差點鬨出大亂子。以前我在賽弗上學的時候，那些洋人就因為我是女巫的孩子，對我充滿歧視和偏見，不管做什麼都把我排擠出去。回國之後我本來還想著能隱瞞自己的過去……”
“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有偏見，也不會跟任何人說這事的。”
王雲霄拍胸脯做出保證。
李大小姐你那麼有錢，為什麼那麼沒自信呢？
彆說你媽是女巫，就算你現在長出三個腦袋來，看在你給學校捐款的份兒上，我們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單純了。
不過也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你還能指望她多成熟？
不過她媽……
回想起上一次去她家，看到李雅那種詭異的態度。
當時王雲霄還沒有多想，但現在聽她這麼一說，總覺得這裡麵有問題。
李沐沐上一次消失，不會就是她媽搞的鬼吧？
呼……終於把白天的事兒給圓過去了，這個傻子看起來絲毫沒有懷疑。特麼的居然逼老娘動用美人計，看在今天這盤披薩的份兒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李沐沐看著王雲霄，王雲霄也看著李沐沐。
敞開心扉互爆馬甲之後，兩個人都覺得彼此的關係似乎拉近了一層，不由得會心一笑。
今晚的月色……對不起沒有月亮，但這都是地球的問題，月色應該還是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