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放我出去！我說！我什麼都說！”
也許是再也無法忍受隔壁吞咽咀嚼的聲音，也許是被那血腥的場麵給嚇瘋了，另外一個被抓進來的人突然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
但是沒有用，這裡內外隔絕，連一個玉足……對不起輸入法打錯了，連一個獄卒都沒有。
“我不想死啊！彆吃我！放我出去！我知道很多秘密！長生教的，紅燈會的，鐵血社的我都知道！我坦白！我自首！救命啊啊啊啊！”
夏語冰歎氣道：“他觸犯了另外一個禁忌。”
“什麼禁忌？”李沐沐不明所以。
“跟你說過的，不要玩繩子。”
“哈？”
不用夏語冰再過多解釋，一種熟悉的壓迫感悄然浮現心頭。
那個大家夥出來了！
通道深處再一次傳來慘叫，聽起來卻不像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吞咽咀嚼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七手八腳狼狽逃竄的聲音。
噗嗤一聲輕響，那人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那聲音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變成小蟲子在她的耳膜上鑽來鑽去，激起了李沐沐一身的雞皮疙瘩。
外人對於紅燈會的組織架構不了解，但李沐沐是很清楚的。紅燈會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結社組織，並沒有什麼千年供奉，萬年老祖。紅蓮聖母座下就隻有紅衣長老和掌燈羅刹這兩個管理階層。
李沐沐聽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現在？現在我不知道，就算她們不死，也不可能讓她們回來，超度亡魂往生極樂可是天大的功德……”
緊接著，她又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慘叫聲。
天門市幾乎所有的紅衣長老，包括左妍師姐在內，都去修補黃泉了。誰能想到在特務局的收容科裡居然還關押著這麼一位。
“外麵怎麼了？”
“你說……紅燈會？”
夏語冰合上棺材蓋，下一刻，整個地麵都開始顫動起來。
隻聽那個人斷斷續續地說道：“長生教與鐵血社合作……我真不是瞎說……炸藥是從軍方那裡拿到的，除了鐵血社之外，誰能拿到那麼多炸藥？鐵血社的楊彥平……畢竟紅燈會是支持那一位的，不把他弄走，楊家人在海軍就永無出頭之日……”
李沐沐豎起耳朵，湊近到棺材蓋的縫隙處，仔細偷聽。
“彆！彆殺我！我什麼都說！紅燈會……當然，我知道，我知道紅燈會被設計陷害的幕後主使是誰！”
李沐沐好奇道，從剛才那個人的口供裡麵，她大概也能推斷出一些信息：“難道說有紅燈會的紅衣長老被關押在這裡嗎？”
“設計陷害？”
“啊啊啊啊我的手！我說！我說！彆傷害我，我什麼都說！”
如果不是紅衣長老的話，怎麼可能對紅燈會的事情這麼關心？
“她曾經是紅衣長老。”
夏語冰意味深長地說道：“至於現在是什麼東西，就不好說了。”
？？？
李沐沐一臉問號。
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夏語冰挑眉道：“我看你跟紅蓮聖母也有幾分關係，應該知道紅燈會修煉的法門也有正道和外道之分吧？”
“我不知道啊！”
李沐沐心說我就是個小卡拉米我能知道什麼，這些修煉體係的知識不還是你給我講的嗎？
“紅燈會的修煉法門接近於‘司祭’，但因為摻雜了西洋神秘學說，所以又有不同之處。”
夏語冰小聲解釋道：“紅燈會在明麵上隻有一位正神，也就是紅蓮聖母，接引菩薩。”
什麼叫隻有一位正神？有一位正神已經很牛逼了好不好！
說起這個李沐沐就忍不住傷心落淚，接引娘娘對我比親媽對我都好，要沒有她的照顧，我在這個牛鬼蛇神泛濫的世界早就活不下去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不為外人所知的邪神，也可以說是外神，被稱之為‘蛾’。”
蛾神啊？
李沐沐對這個也並不陌生，因為左妍師姐跟她提起過，甚至還在她麵前現過原型。
那些紅衣長老們除了修煉紅蓮聖母傳授的因果紅繩法術之外，還在同時修煉蛾神傳承的羽化飛升之術。
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
本來這就是人類文明飛速發展的時代，每一年甚至每一天都會有新的思想，新的事物出現。
在時代浪潮的翻湧之下，過去很多傳統落後的東西都被迅速淘汰，就連維持了數千年的封建王朝都無法幸免，更不要說那些窮鄉僻壤的山野毛神，某位先祖天才研究出來的什麼武林秘籍，神秘法術……
舊神隕落，新神誕生。
過去的神秘學體係土崩瓦解，現在的新學說，新法門也不一定能流行多久，就會更新換代。
在這個時代多學幾門手藝養家糊口，或者說在堅持老傳統的基礎上理解掌握新知識——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連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不用彆人來打你，你自己也很快就會被埋葬在曆史的垃圾堆裡。
李沐沐自己就兼修三門，除了親娘傳授的女巫弦學派，接引娘娘的接引往生經，還有從特務局得到的妖魔法門修煉秘法《北冥心法》。
並不存在互相衝突的問題。
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淪落到今天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那當然是世界的錯啊，難道是我的錯！
李沐沐正在胡思亂想，整個棺材突然原地飛了起來。
她從棺材裡麵掉出來，狠狠地摔到地上，這才發現外麵的鐵門已經被撕成了碎片。一根巨大到超乎想象的昆蟲節肢從外麵伸進來，推倒供桌，打翻棺材，用末端的倒刺將她和夏語冰從洞穴裡麵準確地勾了出來。
說好的保護呢！
殘酷的現實根本沒有給李沐沐留下思考應對的時間，無數如同纖毛一樣的紅繩垂下，將她包裹成一個繭子懸掛在腹腔下，然後那龐然巨物伸展開異彩流光的蝶翼，口中發出足以穿透時空屏障的尖嘯。
維度屏障被輕而易舉地撕裂，那巨大而又美麗的生物展翅起飛，直衝天際。
那不是什麼神話生物形態，而是真正的神話生物，或者說神話本身。
李沐沐意識到那就是左妍師姐給她講述過的，蛾神蛻變的完美形態——羽化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