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場家宴,愣是被搞得烏煙瘴氣。
崔老板惡狠狠地盯著劉小慧,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冤有頭債有主,結果就讓你一句話,給老子惹出這麼多禍事。
這個小賤蹄子是不能再留了。
當然自己家的這些個女兒怎麼處理,都是無關輕重的小事,最重要的是驚嚇到了今天晚上的客人。
在座各位哪一個不是非富即貴,今天能被邀請過來,都是給了他崔某人的臉麵。出了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人家還能找官差說理麼?那位官爺拎著刀拿著槍一臉凶相,說殺人就殺人,鬼才敢招惹他。
到最後怨氣不是都要發泄到他崔某人身上嗎!
而他在這個時候還不能生氣,甚至不能在臉上流露出一絲憤恨,隻能陪著笑臉安撫好驚魂未定的賓客。其中重點就是坐在首位的柳先生。
他家的保鏢都死了兩個,現在腦漿還掛在牆上呢。柳先生褲襠裡濕熱一片,兩條腿哆哆嗦嗦不聽使喚,一步路都走不了。
“還愣著乾什麼?都是死人啊!趕緊扶柳先生去隔壁沐浴更衣!”
崔老板一巴掌糊在呆若木雞的劉小慧臉上:“先把客人安頓好了,回頭再跟你算賬!”
“你要跟誰算賬?”
聽到這個聲音,劉小慧失魂落魄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生氣,而崔老板卻是如墜冰窟動彈不得。
這位爺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追人去了嗎?
“我問你話呢,跟誰算賬?”
王雲霄從陽台外麵跳上來,走進屋內,一把摟住崔老板的肩膀:“你要跟我算賬啊?啊?”
“沒有沒有!您聽錯了!這是誤會!”
崔老板欲哭無淚:“官爺,我們都是良民啊!”
“你也是良民?”
王雲霄樂了,怎麼一開口都這味呢。
“遵紀守法的良民?”
“是是是!”
“你要是遵紀守法,咱有遵紀守法的規矩。”
王雲霄拍拍崔老板的肩膀,看向劉小慧:“明天早上伱去警局報警,把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你要是不去,或者說不清楚,那咱們也有說不清楚的玩法。”
王雲霄死死按住崔老板顫抖的肩膀:“崔老板是吧?在座的八個小姑娘,都是你乾女兒?這件事她明天要是說不清楚,我就在你身上開八個洞。要是說出來的話我不愛聽,還是在你身上開八個洞,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
崔老板拚命搖頭,賠笑。
這年月都是事在人為,對方給了緩和的餘地,這就已經不容易了,他哪還敢有什麼彆的心思。
隻有好人,老實人才是可以隨便糊弄,隨便欺負的。
像這種敢殺人的主,你糊弄一個試試?
反正他不敢試。
“就連丁老三,冷念這種人在外麵做了事情我都能找過來,你不會以為你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吧?這兩個人我都當著你的麵殺了,你不會以為自己有靠山我就不敢在你身上開洞吧?”
“不會不會!”
崔老板都快哭出來了,這位爺您到底想乾什麼呀?
要錢我有的是,您彆總開口開洞閉口開洞的,我聽著瘮得慌。
“行了,你的事明天再說。”
隨手推開崔老板,王雲霄來到還未來得及離去的柳先生麵前,微笑道:“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柳先生看他朝著自己走過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後仰貼到了牆上。
“你你你……你不過就是一小小官差,就敢當眾開槍殺人?你可知我是什麼身份?”
王雲霄冷哼道:“我這不是問你呢,叫什麼名字,什麼身份?”
“我乃朝廷欽差特使!”
“哪個朝廷?”
“什麼哪個朝廷,當然是現在的朝廷!”
“現在哪特麼有什麼朝廷!現在是新政府!”
新政府成立沒兩年,因為是平穩過渡,沒有掀起什麼大風浪,所以現如今即使在天門,也有許多人習慣性地將新政府稱作朝廷,將大總統視作為新皇,將警察叫做官差。
這還是在已經逐漸城市化現代化,消息傳播比較靈通的天門市。
稍微偏遠一些的內陸地區,比方說晉州、豫州那邊的老百姓,可能連改朝換代的事情都不知道。
老百姓不明白這些彎彎繞繞,嘴裡說朝廷沒什麼問題。
你一個自稱欽差特使的家夥,居然連點政治敏感度都沒有,嘴裡還朝廷朝廷得喊個沒完。
你是什麼成分?
你有什麼目的?
剛才丁老三主動檢舉揭發,說這貨在酒席上誇誇其談,說出許多欺君罔上的汙言穢語,在座之人都不敢接話,隻能悶頭喝酒,王雲霄還有些不相信。
你知道啥叫欺君罔上啊?
結果聽這家夥一講話,王雲霄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確實有點問題。
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心裡有問題。
“你算什麼朝廷欽差特使?”
既然對方是個死犟種,王雲霄也就不再跟他爭辯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順著他的意思繼續套話。
聽王雲霄這樣問,柳先生頓時挺起胸膛,大聲說道:“我是受朝廷委派的文教巡視專員,怎麼就不是欽差特使?”
文教巡視專員?這什麼狗屁職務,聽起來好low的樣子。
王雲霄冷笑道:“巡視專員就能讓保鏢隨意開槍殺人?你好大的威風啊!”
柳先生漲紅了臉,小聲反駁道:“殺人的是你,你怎麼能顛倒黑白呢?”
“是你讓他們開的槍,還要打死我,我都聽到了。”
“你聽錯了,我是想說嚇唬你……”
看到王雲霄抬起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柳先生舔了舔嘴唇,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你彆激動,怎麼說著說著就急了呢……”
“我不急,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剛剛是不是在酒席上說了牝雞司晨?”
“沒有!”
柳先生趕緊搖頭:“我說的是紅燈會,不是大總統!”
“喔,說大總統是吧?”
“我沒說!”
柳先生正要分辯,突然之間也不知道聽見了什麼,瞬間就變了臉色,盯著王雲霄怒道:“你到底是哪個部門的差人?居然敢開槍襲擊上官,故意栽贓陷害我等!來人!給我將這賊子拿下!”
“嗬嗬……”
王雲霄轉頭看向推門走進來的黑衣男子,剛剛應該就是他傳音入密,才導致這貨突然變臉。
他來了!
一刻也沒有為家族的一階保安進行哀悼,趕到現場的是家族的二階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