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王雲霄一頭霧水。
“這個事情涉及到當年的一些秘辛，你不要到外麵隨意亂說。”
賀老爺子壓低聲音說道：“紅燈會高層的十八位紅衣長老，就是當年白娘娘收服的十八隻紅衣厲鬼。”
“白娘娘又是誰？”
“紅蓮聖母本姓白，老天門人都叫白娘娘，或者白仙姑。”
王雲霄對於紅燈會全無了解，越聽越迷糊：“那白娘娘收服的紅衣厲鬼，怎麼還能管人間的事情呢？她們平時不會吃人嗎？”
怪不得這種組織會上黑名單，聽起來就邪乎的要命。
賀老爺子看出他心中所想，不由得冷哼道：“南方人還信官將首呢，怎麼管不了人間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說，白娘娘座下的紅衣厲鬼，就相當於是地藏王菩薩座下的官將首？”
賀老爺子把其中一個證件扔給他，王雲霄借著燈光定睛一看，發現證件上貼著自己的照片，姓名欄上卻寫著齊兵的名字。
“牛掰！”
王雲霄在心裡默默歎氣。
“那個毛子丫頭很有見識，她說剛剛紅燈會啟用了忘川血河圖，這是沒錯的。但還是有一點她沒考慮到，或者說是不知道，就是你手底下那個鬼娃子突然失控的情況。”
王雲霄都看愣了，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敢多說話，一直走到沒人的地方才忍不住問道：“師父，你還領特務局的薪水啊？”
再往前走，特務局就已經拉起了隔離警戒線，可以看到裡麵有許多人在廢墟裡挖掘幸存者，灰軍裝遍和現役軍人遍布大街小巷……
距離中心三百米遠的地方，就開始出現牆倒屋塌的跡象，街道兩旁更是慘不忍睹。
賀老爺子沉聲說道：“官老爺們要考慮的是會不會發生第二次爆炸，但實際上，當時紅燈會到底遭遇到了什麼東西，以至於要啟動忘川血河圖進行攻擊，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但是……這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呢？
“瞎說什麼！”
越是臨近爆炸中心，道路就越是崎嶇難行，路麵上全都是崩碎的磚石瓦礫。
周校長說得對，這已經不是他們能解決的問題了。
“死人本就不應該滯留在陽間，她的失控是受到了陰間力量的影響。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忘川血河圖進入了第三階段，打破了陰陽兩界屏障。”
“下午那時候不是有倆特務局的年輕後生來咱們局裡了麼，我就把他倆的工作證順出來，照貓畫虎做了一套假的。”
這麼說王雲霄就明白了。
賀老爺子看到把守警戒線的衛兵，停下自行車敬了個禮，從口袋裡掏出兩本證件。衛兵隻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揮手放行。
“什麼情況？”
“您這是……”
王雲霄佩服得五體投地，好家夥人是下午來的，晚上您還跟我們出去轉了一圈，這到底是什麼時候做的假證？做得真不真就不用問了，沒看人家衛兵二話沒說就放人了麼。
“我的照片您是從哪兒搞來的？”
“上次局裡給你做特務科的證件，不是給你照相了麼。你小子太馬虎，底片都不知道要回去，我都給你收起來了。”
“那這個印章呢？”
“拿蘿卜刻的。”
要不說人家是專業人士，在自己的專業領域真是當之無愧的頂級權威。
現場十分混亂，受災的人和救災的人都很多，場麵根本無法控製。賀老爺子帶著王雲霄在人群中低頭穿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這樣順利抵達爆炸現場。
眼前是一個直徑超過五十米的巨大深坑，看起來就像是被戰列艦主炮轟過一樣，裡麵還散發著濃濃的硝煙。看這景象就知道，無論當時誰在現場，基本上都沒有什麼生還的可能性了。
賀老爺子愁眉苦臉地打量了一下現場，蹲下身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鐵盒，打開裡麵裝著像是清涼油一樣的東西，他拿手指頭蘸了一點抹在眼皮上。
王雲霄好奇道：“師父，這又是啥？”
“本門不傳之秘！”
雖然這樣說著，賀老爺子還是伸過手來，給他也抹了一下。
王雲霄隻感覺到眼皮上一陣清涼，再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東西完全不一樣了。
眼前不再是黑漆漆冒著濃煙的深坑，而是一個如萬花筒般五彩斑斕的世界。
感覺就像是吃了雲南的新鮮菌子一樣。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擁有了類似於“棋詔”的視野。
他看到的是層層疊加在現實世界之上的外層維度。
看是看到了，但解讀不出來。就像是做夢一樣，在夢裡想到了一個特彆精彩特彆牛逼的段子，起床之後立刻就想要寫出來，但一晃神的功夫就忘得一乾二淨。
“長生教有高手啊。”
賀老爺子蹲在一旁低聲感歎道。
“您都看出什麼來了？”
“在場的不止三位紅衣，至少是六到八位紅衣……紅燈會這邊相當於拿出一半左右的陣容了，但長生教這邊有高手埋伏，還是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被逼到動用忘川血河圖大陣……”
賀老爺子抬手撈了一把空氣，放在鼻子前仔細嗅了嗅，眉頭緊皺起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啥不對勁？您老人家彆做謎語人好不好？
王雲霄還想追問，沒想到賀老爺子拉著他轉身就走。
“這就完事了？”
“出去再說。”
兩人依舊是保持低調，原路返回，直到離開現場，騎上自行車，賀老爺子才長出一口氣，對王雲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紅燈會裡麵也出內鬼了。”
王雲霄驚訝道：“這您都能猜得出來？”
他本想說您老這狗鼻子也太靈了，但出於理智和孝心還是把這話給咽了回去。
賀老爺子歎氣道：“出內鬼這種事情，有的時候不一定是被人收買或者安插進來的，也有可能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又或者……算了，不說了。我當年也算是看著白娘娘親手把紅燈會一點點拉扯起來的，後來她撒手不管，任由這些小丫頭自由發展，我就知道早晚得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