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錨定成功!”
李沐沐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手裡拿著一把沾滿鮮血的手術刀,屁股底下坐著一具屍體。
血流滿地。
【你發現自己似乎身處於凶殺現場,而你自己看起來就是殺人凶手,你試圖找回自己的記憶。】
無數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
所以這一次我玩了個什麼遊戲?
作為資深遊戲宅女,蒸汽工坊重度氪金用戶的李沐沐,在第一時間並沒有考慮自己是不是穿越異世界的問題,而是給這個遊戲打了個差評。
眾所周知,無論電影還是電子遊戲,但凡是一上來就玩血漿或者屎尿屁的,基本上都不值得深入鑒賞。
製作人的品味,就決定了作品的質量。
但隨著腦海中的記憶不斷湧現,她才意識到,這一次可能有點不太對勁。
【你的名字是李沐沐,1357年4月4日出生於聯邦西海岸賽弗市。你是第三代華裔移民,還有十六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統,你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和幸福美滿的童年。】
【你的父親在四海商會下屬貿易公司擔當采購經理人,擁有一份不錯的收入,能讓家人享受中產階級的生活標準。你的母親是一名女巫,你對於她的過往並不熟悉,隻知道她也想將你培養成女巫。】
【但你沒有天賦。】
與此同時,另外一份記憶也在李沐沐的腦海中翻騰。
【你畢業於萱草學院,成功取得預備■■資格,虛擬現實遊戲職業主播,你曾親眼見證第一個遊戲nc擺脫後台控製獲得自由,你也曾獲取過客戶端源代碼,跨越虛擬與現實的界限,抵達暗網深淵最深處。你是傳奇的封弊者,最優秀的bug測試員。在屬於你的那個時代,市麵上發布的所有新款虛擬現實遊戲,都要邀請你進小黑屋進行封閉測試。】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你來到特勤局總部,遞交了轉正申請表……】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
冷靜思考,仔細分析……然而並無卵用。
兩種記憶在腦海中的衝突,讓李沐沐頭昏腦漲,下意識地轉頭去尋找退出按鈕。
沒有ui界麵,沒有退出選項,完蛋。
這次讓我玩到真傳奇……不是,真sao了!
不對,有沒有可能是特勤局二組的實驗室新上了什麼秘密測驗項目?
雖然直到現在還不願意正視現實,但本著專業測評員的優秀職業道德素養,李沐沐還是在心裡暫時接受了自己穿越的設定。
她其實不太喜歡玩恐怖遊戲,更喜歡生存探索的類型。
【你開始思考怎樣處理屍體,為自己洗脫嫌疑。】
這是一具少女的屍體,看起來年紀和自己相仿。凶狠而又淩厲的一刀直接劃開了她的喉嚨,鮮血噴濺出一米開外。
【你突然想起,這是你最好的朋友溫斯蒂。】
【溫斯蒂的母親也是一位女巫,和你的母親是多年好友,親如姐妹。你和溫斯蒂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她和你一樣沒有女巫的天賦,但她母親對她也沒有那麼苛刻的要求。】
【你現在逐漸回想起來,為了阻止你轉學,溫斯蒂使用她母親的魔法書,為你舉行了一場降靈儀式,希望你能夠獲得黃石王座的賜福。】
【你還不能確定,這場儀式是否已經成功。】
呃……
所以說,因為這場降靈儀式的緣故,我突然發瘋把我最親密的好朋友給弄死了?
什麼鬼畜地獄新手開局!
李沐沐感覺肚皮有些發涼,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把。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把衣服拽起來一看——好家夥,密密麻麻四十多個刀口。
撩開背心,就看到自己貧薄的胸膛上,從心臟部位一直到肚臍眼,全都是鮮紅的刀疤。看起來尚未愈合,但也沒有繼續流血,顯得自己就像是個死人一樣。
【你現在逐漸回想起來,喝下溫斯蒂遞給你的紅茶之後,你就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力,但意識依舊保持著清醒。】
【你躺在地上默默地注視著她在你身邊布置法陣,點燃蠟燭,吟唱咒語,然後用手術刀劃開你的胸口。】
【她總共刺了你四十九刀,大量的失血削弱了紅茶的藥效,你抓住機會奪刀反殺,你活了下來。】
【你還不能確定,這場儀式是否已經成功。】
玩得真野啊姐們!
李沐沐撫摸著胸前的傷口,心中湧起一陣後怕。
降靈儀式如果從字麵上來理解的話,應該是成功了。
但降的是什麼東西,這個就很值得商榷。
我來的正是時候jg
所以說,現在這個局麵該怎麼辦呢?
饒是李沐沐遊戲經驗豐富,也極少遇見過這種場麵,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腦子裡的記憶碎片太多,讓她無法冷靜思考。
首先我需要一點咖啡因來提神,其次,得找個地方換件衣服,然後再回來毀屍滅跡……
突兀響起的敲門聲,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你的直覺告訴你,快去開門。】
【你的理智告訴你,不要開門!】
荔枝?現在這種情況,你讓我怎麼荔枝?
李沐沐在心裡長歎一口氣。
最討厭這種純粹為了推動劇情而設計的強迫行動環節了。
敲門聲已經響起,她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處理現場。
她站在原地,安靜地傾聽了片刻。
那敲門聲不僅沒有消失,還保持著均勻穩定的節奏,門外並不是外賣或者推銷員,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李沐沐將手術刀反握在手中,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從玄關的衣帽架上取下一件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勉強遮擋住已經被鮮血浸透,千瘡百孔的吊帶背心。
她順著貓眼向外看了一眼,外麵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到。
“女士。”
門外之人突然開口說道:“我給您帶來一封信。”
他的聲音空洞而又沙啞,聽起來就像是隔著一個廢舊的傳聲筒在講話。
李沐沐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一條縫,探頭向外望去。
站在門口的男人身穿西裝,頭戴禮帽,手裡提著一個看起來精致而又沉重的旅行箱,就像是一口棺材。
看起來是個正經人。
如果能忽略他那超過三米的身高,以及臉上那一層層繃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