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詠杉沒說錯。
如果·愛的確在香港上映了兩周多了,積累票房高達800多萬,將比它上映早了兩周的《哈利波特與火焰杯》直接拉下了當周票房冠軍的位置。
同樣,在內地票房也是如此,一路高歌猛進,僅僅不到20天,已經賣了快3000萬。
至於裡麵有多少是陳諾的功勞,那不好說。因為陳諾記不住如果·愛的原票房是多少。
但是,近日帶著金城舞和周訊在馬來西亞新加坡那邊宣傳的陳可新,卻是屢屢在采訪中提到陳諾的名字,使用的那些形容詞,陳諾自己看到都肉麻,真不知道廣大東南亞影迷看到是什麼感覺。
既然文詠杉也這麼說,他自然也就不送了。
正如齊雲天之前說的,彆亂走,在酒店房間裡乾什麼都行,但千萬彆去街上。
那他就睡覺吧。
因為他們雖然已經簽了合同,但勞倫斯·布洛克寫的那個劇本居然被那些鬼佬存到了銀行的保險櫃裡。他們下午兩點才能去澤東電影那邊取,文詠杉一走,不睡覺他還能乾什麼?
一覺睡了挺久,一直到文詠杉的電話把他吵醒:“諾仔,你,你能不能接一下電話?是baby的男朋友,他有事想問問你……”
話還沒說完,一下子被人把電話搶了過去,一個聲音有點尖銳的男聲,從手機裡怒氣衝衝的傳了過來:“陳諾係唔係?我叫陳偉廷,係唔係你叫baby同我分手嘅?”
陳諾聽到楊影在一邊焦急的說著什麼,但她說的是粵語,說得非常快,根本聽不清。
不過,陳諾上輩子接過太多類似的電話。他在這方麵,真的是很專業,完全知道該怎麼應對。
“我丟你老母,你個撲街仔。”他直接用半生不熟的粵語對著話筒開吼,“嘴長伱臉上,你彆用它來放屁!你們兩個的事關我屌事,她要跟誰分手我知道個錘子。你再往老子頭上栽贓陷害,老子順著電波過去砍死你,你信不信啊?”
最後幾句陳諾說的是西川話。
總之,陳諾的經驗,這個時候,氣勢絕對不能弱,更不能解釋。一解釋,你就會成為理虧的一方。要是對方凶,你一定要比對方更凶。這樣你才不會像個奸夫。當然,要是被捉奸在床,那就是另外一碼事。挨打一定記著抱頭。
但此時此刻,陳諾本就理直氣壯,這短短幾句台詞,變換了整整三種語言,粵語普通話西川話,說得堪稱氣勢磅礴,外加天才般的情緒演繹,不出意料,一下子把對方震懾住了。
陳偉廷再開口的時候,不僅語氣弱了很多,還開始說起港式普通話了:“不是你?不是你她點解會跟我說分手?”
陳諾的語氣依舊不善,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兩個的事,你問我?你問她啊!”
“她什麼都不說。”
陳諾不耐煩道:“什麼都不說你不知道動腦子嗎?第一次談戀愛啊?”
“對啊,你點解知道?”
陳諾揉了揉鼻子,他是真不怎麼知道這種明星八卦,難不成這兩位原來還互為初戀來著?
“ok,那我就教教你,你等會掛了電話之後,就先去給兩位女士道歉。男人就算要死,也要講紳士風度的嘛,你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香港人,還要我來教你?”
“啊……哦,然後呢?”
陳諾歎了口氣,說道:“然後你就去跟你女朋友聊聊啊。我昨天帶她去參加了個arty,但是我最後喝醉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隻有好好的跟她講。她不告訴你理由,肯定是覺得你會生氣。你一個男生,居然讓一個女孩對你說實話的勇氣都沒有,你是不是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脾氣?你想想吧。好了,現在把電話給文詠杉。”
“哦哦好,對唔住。”
陳諾沒想到陳偉廷居然是個小奶狗,最後居然還跟他道歉,文詠杉接過電話的時候,也非常的驚訝:“你跟willia說了什麼?點解他突然好冷靜?”
“教他男人應該大度一點,溫柔一點。好了,現在沒事了?”
文詠杉似乎走到了一邊,聲音一下子變得特彆黏糊糊的,還帶著點鼻音:“嗯,對唔住,打擾你了。你唔會生我的氣吧?”
“不會,我怎麼可能這麼小氣。”
“……你連發生了咩事都唔問下我?”
“問什麼,無非就是baby跟她男朋友說分手,她男朋友以為是我教唆的,於是就偷偷跟著她到了你這裡,跟你們大吵大鬨,對嗎?”
“係啊,哇,達令你好聰明。其實baby剛才她還同我發脾氣,話昨晚是我故意讓她走開嘅,結果willia一下子就出現咗。等下他們走咗,我可唔可以再過去找你啊?”
陳諾看了看時間,道:“我等會還有一點事,忙完了給你打電話好嗎?”
“好,我等你的電話。”
香港女生就是這樣,時而內斂害羞,時而主動而積極。正如香港這座城市給人的感覺,傳統和開放在此處並行不悖。
當他和齊雲天到達澤東電影的時候,剛好是下午兩點。
王嘉衛把一本挺厚的劇本拿給他的時候,墨鏡擋住了他的眼睛,卻擋不住他嘴角的無奈:“我這一世人唯一一次拍有劇本的戲就是今次。諾仔,我希望你看完之後,把裡麵寫的通通忘記。”
王嘉衛說得劇本似乎不重要,但事實上,這是陳諾迄今為止見過保密措施做得最嚴密的劇本。
不僅放去了銀行保管,他取走的時候還要簽一份非常長的保密協議。
劇本厚不是因為內容多,而是紅色的內頁裡寫的每個英文單詞都很大,間距行距也很寬。底頁做成紅色是為了防止複印,字體很大是因為每個劇本都有獨屬的數字水印加在了內頁裡,一旦發生泄密,很容易就能找到源頭。
看到保密協議上那個違約金數字後,陳諾很肯定的說道:“放心,導演,要是泄密,肯定不會是我這本。”
“ok,那我們1月5日紐約見了,諾仔。”
“好的導演,到時見。”
王嘉衛派車把他們送到了酒店,到了房間的第一件事,陳諾就是把劇本鎖在保險櫃裡。然後才給文詠杉打電話
見到文詠杉的時候,發現她換了一套衣服,把短裙換成了更加休閒的緊身牛仔褲,臀部位置繃得很緊,完美的凸顯出她的翹臀和修長筆直的雙腿。上衣裡麵是一件粉紅色的t恤,領口和袖口有一圈透明的蕾絲邊,外麵套了一件牛仔外套。
昨天的文詠杉是個性感火辣的女孩,今天的她搖身一變,成了都市裡時尚靚麗的青春少女。
見到陳諾的第一時間,她就小鳥依人的撲過來,先抱了他一下,而後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瞄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齊雲天,說道:“達令,我們去哪玩?”
沒等陳諾開口,齊雲天直接插口道:“天黑才能上街,白天隻能在酒店。明天6點就要出發去機場,今天晚上12點鐘之前要回酒店。”
文詠杉“啊”了一聲,瞪大了雙眸,問道:“你們明天就要走了?你,你下一次來香港係幾時?”
話才說到一半,文詠杉一下子覺得心裡好難受,一股從未感受過的酸澀從胸口膨脹開來。眼淚瞬間就從眼眶裡堆積而出,順著臉頰一滴滴的往下掉,之前花了一個多小時畫的妝,隻用了兩秒鐘就全毀了。
陳諾無奈的瞪了齊雲天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想把很多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挑在明麵上,斬斷可能的很多念想。
估計是同性相斥,在對待女生方麵,齊雲天是一點也不會心軟。
道理陳諾也都懂,但是能不能稍微溫柔點,和緩一點,又當又立一點?
他朝齊雲天使了個眼色,讓他滾一邊去,順後摟住文詠杉的肩膀,柔聲道:“彆哭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等我從美國回來,我到時候一定先到香港來看你。”
文詠杉淚眼朦朧的說道:“你說真的?”
一滴滴眼淚糊住了她長而濃密的睫毛,陳諾拿出紙巾慢慢的幫她擦掉,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她的眼妝。
“當然是真的。我也舍不得你,要不是京城那邊有事,我恨不得在香港再呆個十天半個月,陪你到處玩一玩。但是,我馬上要去美國拍戲,回去還要辦簽證,我不得不走。你很懂事的對不對,不要怪我好嗎。“
“好。”文詠杉用手擦著眼淚,“我不怪你,但是我真的舍不得你,你能不能早點回來?你走了之後,我肯定好想你的。”
“一定。好了,我們現在去哪裡玩?”
文詠杉瞟了一旁的齊雲天一眼,把嘴巴湊到陳諾的耳邊,悄聲說到:“我哪裡都不想去,我想同你在酒店造愛。好唔好?”
這話說得,太直白了。
陳諾和文詠杉真的哪裡都沒有去。
從下午四點一直到淩晨兩點,從床上到地上,從浴室到窗邊。
陳諾沒想到,文詠杉居然天賦異稟,恢複力極強,頭一天剛送上一血,僅僅第二天,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反而把差點把他給治了。
幸好,陳諾會一些邪門歪道,不然真不好說鹿死誰手。
在他的那些下三濫手段之下,床單全濕了,文詠杉趴在床上宛如爛泥,還是陳諾給墊的毯子。
第二天,陳諾悄悄的起床穿衣,文詠杉一直都沒有動靜,直到他出門的一刹那,才聽到一聲隱隱約約的抽泣。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陳諾也隻能黯然離去。
經過昨天這一晚,陳諾算是見識到了香港女孩身上的熱情。
假如夏野禾是一隻小野貓,那文詠杉就是一隻斑斕虎。小野貓固然難以馴服,但斑斕虎可是要吃人的,一不小心,骨頭渣都剩不下來。要是把小野貓和斑斕虎湊到一起,兩隻貓科動物之間又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呢?
陳諾想一想是真有點心動。不過,又當又立的他,也隻可能在腦子裡想一想。
齊雲天從見麵開始,臉色便似笑非笑的。
在去機場的路上,陳諾道:“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啊。”
齊雲天終於笑出來,“但是我無話可說啊。行了,不笑你了,她電話多少,你給我一個。我下來會跟她聯係,幫你盯著。”
陳諾無言以對,真心覺得有這麼個經紀人是真省心。
坐上飛機的時候,陳諾的眼前仿佛還是文詠杉潮紅的臉以及沙啞的嗓子,在他準備把手機關機的時候,突然收到一條短信:
“我回京城了,你要去美國?”
發信人:劉藝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