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待會陪我去電影院看場電影吧。”劉藝霏突然說道,打斷了李女士和劉建飛的交談。
李女士驚訝道:“電影院?茜茜,我們之前不是商量過了嗎?這段時間咱們要低調。連門都不要出,還去什麼電影院!現在那些狗仔隊都跟著我們呢,生怕咱們不出現。你想看什麼電影,咱們去買dvd回來在家看。”
劉建飛也跟著說道:“茜茜,你媽媽說得對,你先等公司把這件事情處理好,這段時間就不要到處拋頭露麵了。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們要是被那些狗仔抓到,很難脫身的。”
劉藝霏道:“那公司需要多久才能把這件事處理好?
劉建飛歎了口氣,無奈道:“茜茜,這怎麼說得清楚,我隻能向你保證,公司裡的所有人這段時間都沒有休息過,我們全部都在對外聯絡,想儘一切辦法平息風波。”
如果是以往,劉藝霏聽到這樣的回話也就不會再問,但這一次,她用清亮的眸子盯著劉建飛,不依不饒的道:“需要多少時間?”
劉建飛愣了一下,隨後道:“真沒有辦法估計,但公司的最後期限是在伱去江西拍戲之前,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解決。”
“那就是還有一個多月。”劉藝霏淡淡的說了一句。
聽出了劉藝霏語氣裡的不滿,劉建飛一臉無奈的朝李女士道:“茜茜覺得時間太長,其實我們又何嘗不是呢?但是,李姐,這裡麵牽扯的東西很多,我們隻能順藤摸瓜,不止是要查出是誰,更要抓出他們誹謗的證據,這才有效果。這中間真的需要時間。希望你們理解。”
李女士點頭道:“茜茜,聽到建飛說的沒有?他說得對,大人的事情很複雜的。媽媽也希望第二天謠言就平息掉,但是不會有這麼簡單。你耐心一點,不要急。現在那些壞人就想我們著急,因為著急就會出錯。耐心一點,相信建飛。”
劉藝霏不再說話了,她默默的轉過頭。
她突然有一種恍惚,當初她在演被伊誌平玷汙了的小龍女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如石頭壓在胸口,沉重得無法呼吸。
可她和她明明都是受害者,作惡的的明明都是那些人,為什麼卻要她們來承受這一切呢?
想到這裡,劉藝霏腦子裡冷不丁的冒出一個念頭,過兒現在在做什麼呢?
……
……
陳諾現在在上海。
他覺得以後有錢了,一定要在上海買一套房子,因為這座城市似乎從夏野禾開始,就與他結下了不解之緣。
現在是2005年5月25號,離高考還有兩周。但陳諾不得不在這個時候飛到了浦東。
“你是怎麼知道消息的?”
“你的薪水我不是白領的好嗎?反正當時知道他在給新片選角的時候,我是想也沒想就把你資料遞了進去。本來過了一個多月,我還以為沒戲了,結果,昨天給我打電話,說李安導演在上海,想要見見你,問你方便不方便。你說我能怎麼說?說你正在準備高考,不好意思,請在高考完之後才聯係我們?不可能!那可是李安啊,ang lee!斷背山我看了足足三十遍!”
果然是這個理由。
不過確實,拍了臥虎藏龍和斷背山,徹底奠定影史地位的大導演,李桉,他的電話打到全世界的任何一個演員那裡,都一定不會遭到拒絕。
何況什麼都不是的小小柏林影帝。
但陳諾其實想拒絕。
因為他知道李安在籌備哪部片子。
他雖然看的電影不多,但《色戒》他是看過的。
他重生回來之前,某瓣上137萬人看過,高達87的評分,足以說明它在文藝青年心中的地位。
甚至一聽李安的大名,他腦子裡第一時間不是臥虎藏龍,不是奇幻漂流,就是這部。並且算算時間,李大導演這次不就是為了《色戒》在挑演員麼?
但他還是來了,因為他找不到不來的理由。
和李桉見麵沒十分鐘,陳諾就明白了,對方要自己演的是鄺裕民,也就是原本王力鴻的那個角色,湯維的同學兼她的暗戀對象。
李桉是個典型的溫文儒雅的文化人,說話很真誠,也很尊重陳諾這個嘴上無毛的無名演員。
“陳諾,我昨天在上海剛看了《啞巴的房子》,我很喜歡你的表演,所以才臨時決定讓你來試試戲。倉促之下,沒有提前預約,請你和你的經紀人不要見怪。抱歉抱歉。”
陳諾趕緊道:“李導演,您彆這麼說,您叫我是我的榮幸。”
李安微笑道:“最近我在籌備一部新片,大約是明年開機,裡麵有一個角色,我覺得可能會適合你的。他也是一個青年學生,年紀和你相仿,你能不能就在這裡試戲一小段給我看看。”
陳諾點頭道:“當然。”
他們現在所在的是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套房,李安讓大家把客廳裡的沙發移開,在中間騰出了一個十來個平方的空地,然後讓所有人都往後退到了牆邊。
“陳諾,你現在是一個青年革命學生,你有一個女朋友。你剛剛告訴她,讓她使用美人計,通過色誘的方式去刺殺一個漢奸。她很愛你,但在你的勸說下,她還是接受了。現在她剛離開,留下你一個人在這間屋子裡。這塊空地就是房間,裡麵有你需要的任何東西,任由你發揮,準備好了嗎?”
陳諾略一沉吟,點頭道:“好了。”
“action!”
李安見過很多好演員,其中有很多都可稱之為天才。但這畢竟是一場臨時的試戲,陳諾又過於年輕,所以,雖然覺得對方在啞巴的房子裡的演繹可稱之為精彩絕倫,但是,他也沒有抱有太大的期待。
可就在一聲開始之後,他原本略帶輕慢的眼神一下子瞪直了。
因為在那一瞬間,陳諾變了。
僅僅因為一個動作。
他看著女人離去的方向,麵無表情,然後張開嘴,露出了白生生的門牙,用右手的拇指抵住了食指的指尖,緩緩的把它塞進了嘴巴,開始用力撕咬上麵的指甲和皮。
李安差一點點就叫了出來。
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