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說什麼玩意兒。”
薑聞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瞪圓了眼睛說道。
女人說道:“陳諾拿了個雙黃蛋,你看。”
薑聞接過女人手裡的手機,隻見是這一年多以來非常流行的新媒體,新浪微博。這短時間他為了宣傳《讓子彈飛》,還跟這個微博有不少合作,也買過幾次熱搜榜排名,價格真是貴得出奇。
然而,現在就是在這個天價排行榜第一名上,正掛著一個讓他這段時間又愛又恨的名字。
“陳諾金馬獎雙黃蛋。”
“我操啊。”薑聞喃喃道,“誰他媽跟他雙黃啊。”
“一個叫阮經天的台灣演員。”
“什麼?卵驚天?”
“不是啦!壞人,天天腦子裡都是這些,人家叫阮經天。”
“軟驚天,他媽什麼怪名字,沒聽過。哦,拍艋岬的,艋岬我知道。”薑聞翻了翻手機,看了幾眼,想了想,然後就沒了興趣,把手機丟還給了女人。
女人很好奇:“怎麼?陳諾不是你好兄弟嗎?你咋不生氣?”
薑聞嗬嗬道:“我生個卵子。”
“啥意思?”
“懶得說,我睡了,明早還有個采訪。”
女人不解的搖了搖頭,也沒繼續看手機,下床洗漱去了。
結果洗漱完回來,見薑聞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已經把眼鏡戴上了,拿起他的nokia,看樣子是要打電話。
女人頓時笑了,“還是心疼你的好兄弟。”
薑聞沒搭話,把手機舉在了耳邊,但馬上又放了下來。
“怎麼,打不通?”
薑聞點點頭,馬上又撥了另外一個號碼,這次對麵的人接起來很快。
“柯,你看新聞沒?諾去金馬獎被人灌了一個雙黃蛋。”
“不是這個意思,他哪用得著我們?我的意思是,我們電影可不可以用這個做點文章?反正他們的山楂樹也下了對吧。”
“嗯嗯,對,肯定的,我剛給他打了,但沒打通…”
“行,那我聯係上了再給你說。”
電話掛了,薑聞又打了一個,結果還是忙音。
薑聞靠在床頭上,沉吟了一會,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
女人笑著道:“你好兄弟被人欺負了,你不幫忙你還笑?”
薑聞嗬嗬道:“你不懂,我開心嘛,這個操作的題材鐵定好使。”
女人有點生氣了,“一天到晚都是我不懂我不懂,我確實對你們娛樂圈不熟悉,那你老婆懂,你怎麼不找她去?”
“嘿,跟你開玩笑,怎麼還當真了。”薑聞輕舒猿臂,把女人攬入懷中。
“唔,我給你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好比我是個月薪2000塊錢的上班族,我有一個億萬富翁朋友。他隔壁有一戶窮鄰居,這一天煮了一鍋窩窩頭,想請他吃飯。”
“我那朋友熱情難卻,就去了。”
“結果去了之後,他那鄰居又嫌他胃口太大,吃得太多,隻肯給他掰一半。”
“我那朋友見此當然很生氣,看樣子半個也不準備吃了。”
“我問你,這個故事裡,誰最可憐?”
女人恍然大悟說道:“你是想說金馬獎就是那個窮鄰居,陳諾就是你那個億萬富翁朋友是吧?你不生氣,是因為他沒了窩窩頭,還可以回去繼續大魚大肉。嗯,這麼說起來,確實,你朋友不可憐,那個窮鄰居才最可憐。人家都看不上的窩窩頭,他偏偏還當個寶。”
薑聞聽了搖搖頭道:“錯了錯了。窮鄰居不可憐,他是可恨。他這麼一做,我朋友肯定不拿他當朋友了,以後他可能也交不到什麼億萬富翁朋友了,估計日子也要越過越苦,越來越窮。但這都是他自作自受,並不可憐。”
女人驚訝道:“啊,不是他?那是誰?你朋友?”
“我朋友?嗬嗬,我朋友天天山珍海味,現在少吃一個窩窩頭而已,他可憐個雞毛。”薑聞指著自個兒的鼻子,“這個故事裡,我最可憐。”
“你想啊,我朋友都特麼是億萬富翁了,我還在這拿著2000塊錢工資,天天琢磨著怎麼搞點加班費。”
“你說我可憐不可憐?我該心疼的人是不是我自己?”
……
……
陳諾也沒有想到,他能接到這麼多電話。
雖然各路媒體的都是齊雲天在應付。
但是,他從11點左右回到酒店,一直到12點過,電話依舊就沒歇過。給他的感覺,好像全世界都在關注這次的金馬獎似的。
這不,剛應付完橫店集團的徐董的關心,明明還在內地給讓子彈飛跑宣傳的薑聞又打過來了。
聽完薑聞說的,陳諾當即道:“沒問題,儘量炒。要不要我幫你想個主題……哈哈,那行,你們自己想。話說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我記得你不是明天去上藝術人生?在外麵喝酒……哦,在家是吧?那替我給嫂子問個好……哈哈哈,行,回京再聚,拜拜。”
薑聞之後,是李安。
跟李安嘛,其實很多話,在不久前金馬獎頒獎典禮現場都交流過了。這會兒,李安是來給他一個交代的。
聽到侯孝賢最終查明的結果,本屆評委會主席居然是個坐井觀天的xx分子。陳諾也不禁有些感歎。
果然,地域之間的隔閡,那是一座座難以翻越的大山啊。這些島上的蛙蛙真的太狹隘了。真該一隻隻的煮來吃了。
“……放心,李導,我明天就走了,肯定不會說什麼了……哈哈,獎杯就算了,真的,放你們那吧……真不用了。沒有生氣,沒有生氣。隻是我京城家裡的陳列櫃有點小,等我哪天回去重新裝修一下,不然真放不下。”
“哈哈,開個玩笑,再見啊李導,什麼時候你去美利堅去大陸,跟我說聲,我做東請你吃一頓。”
掛了電話,陳諾看到身邊劉藝霏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你想啥呢?”
劉藝霏遲疑道:“陳諾,你這麼做你就不怕?”
“怕什麼?怕台蛙咬我?我最喜歡吃什麼菜你又不是不知道。”
劉藝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雖然出於女孩子的謹慎小心,她覺得對方這樣做,實在是太得罪人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種做法又真的很解氣。
你小家子氣給我發個雙黃蛋,那我直接不要了,你們留著自己玩吧。
關鍵對其他人來說,拿到金馬獎影帝絕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就是那種印在電影海報上會特意提醒,都會加粗加重的榮譽。
但是,對他而言,這份所謂的榮譽,在他過往的曆史裡,連前五都排不上。
就像他剛才說的,他得到的獎杯,陳列櫃裡都放不下。
再說了,無論李安還是侯孝賢,包括台灣省的這些人,就算不喜歡他,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他又不缺喜歡他的人。
這麼一想,劉藝霏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
看著陳諾打完電話,又低下頭開始發短信的側臉,驀然升起一種男人放棄原本的榮譽,選擇跟她一起同甘共苦的感覺,心理不禁有些甜滋滋的。
而陳諾呢,也一樣的。
當他好不容易把文詠杉,範繽冰,高媛媛,佟莉婭,夏野禾,還有全度妍,彩花彩夏,艾瑪·斯通,克裡斯汀·斯圖爾特,艾倫·佩吉等國際友人關心的短信挨個回複完——他也不知道怎麼消息傳這麼快,居然國際友人們都知道他這點屁事了——而後當他抬起頭來,看到旁邊的女孩子嘴角掛著一絲甜蜜的笑意,心裡也是不禁升起了一絲柔情的。
“累了嗎?為什麼不早點睡?”
“沒事,想跟你聊聊天嘛。明天又要分開了。”茜茜嘟著嘴說道。
“唉。聊吧。”躺在了床邊,陳諾歎了口氣,伸出手,熟練的探進了對方寬鬆的浴袍裡,問道:“日本那邊什麼時候拍完?”
老夫老妻了,劉藝霏自然沒有阻止陳諾手的意思,反而她還覺得挺舒服,想了想,回道:“1月20多號吧,正好能趕上過年。”
陳諾突然問道:“欸,我說你有沒有發現,你胸變大了一點?這是不是我的功勞?”
劉藝霏噗嗤一下笑了,“怎麼可能,是我大姨媽快來了,胸漲。”
“啊?之前怎麼不這樣?”
“之前也這樣啊。隻是你不在。”
說著,劉藝霏的嘴巴又嘟起來了,“陳諾,你說什麼時候我們才能不過這種日子?”
“什麼日子?”
“聚少離多。”
陳諾歎了口氣道:“哦,這個沒辦法,這就是我們身為演員的宿命……說點開心的吧。嗯,這次你沒能拿到影後,傷心嗎?”
“原本有一點點的,現在還好了。”
劉藝霏臉有點紅紅的,都怪陳諾的手,不僅揉,還在亂撚。
她強忍著悸動,慢慢的說道:“金馬獎這麼對你,那我也不稀罕它了。你看張一謀導演,他拿最佳導演的時候,也沒有多高興啊,不是嗎?”
……
不僅僅是張一謀。
陳諾搞了那麼一出之後,之後領獎的人都不大高興。
就在陳諾揉完上麵揉下麵,之後就開始和茜茜兩個討價還價,要求今天的福利活動的的時候,
徐帆馮小剛接到了王宗軍的道喜電話,但是。兩個人都沒啥喜色。
“……彆說了,王總。”徐帆沒精打采的對著免提電話說道,“采訪的時候,記者全都在問陳諾的事。除了陳諾,我感覺圍著劉藝霏的人比我還多。我這個影後啊,就跟路邊撿來的似的,跟我沒人稀罕。”
王宗軍在電話裡嗬嗬道:“沒關係,總歸是金馬影後,以後提起來,那都是杠杠的。明天回京城,我給你們慶功。”
馮小剛插嘴道:“宗軍啊。說真的,慶功宴就彆搞了。真沒意思。”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王宗軍道:“真他嗎的,那小子,遇到他就沒好事。剛子,我聽你話裡的意思,是覺得這事小不了?”
馮小剛冷笑一聲,“嗬嗬,台灣省的人啊,都喜歡儒家那一套,寧願吃虧也要臉。要我是侯孝賢,我他媽就算是跪著給他磕兩個,也得讓他把獎杯拿走。而現在好了,這他媽跟退獎有什麼區彆?”
“嗬嗬,等著看明天新聞吧,反正現在大陸香港是把他們罵成傻逼了,就看看台灣的這些媒體明天會不會給他們撐腰。要是真的牆倒眾人推,以後的金馬,估計就不是之前的金馬獎了。”
……
“撐金馬,就是撐台灣,就是撐我們自己!”
蔡鬆林斬釘截鐵地對著電話說道。
作為台灣最大的娛樂集團董事長,下轄三立電視、三立都會台、以及台灣發行量最大的報紙《自由時報》,他的聲音在台灣娛樂圈幾乎無人敢忽視。
“管他是誰,在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要同仇敵愾,不能落井下石。陳諾不是什麼完人,他那一聲謝謝,是不是太過傲慢嘛?對我們台灣影壇來說,簡直是一種羞辱。”
“這個事情,幾百萬台灣民眾都在電視機前看到了,很多人在網上都表露不滿,我們要和他們站在一起!標題我這裡有一個,你就參照這個風格來。《陳諾把金馬當兒戲,台灣電影尊嚴何在》?廖主編,你明白了嘛?”
電話對麵的《自由時報》主編廖正元說道:“好蔡董,我明白了。”
“嗯!今晚辛苦你們了,加個班,明天見報!”
“好,我知道了。”
蔡鬆林掛了電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先通過《自由時報》大肆渲染一番,把陳諾塑造為與台灣影壇對立的形象,激發島內民眾對本土電影的“捍衛欲”。
再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用三立電視和三立都會台再配合報紙的輿論導向,邀請各路所謂的“影評人”和“業內人士”上節目,對陳諾展開口誅筆伐。讓這個話題持續發酵,熱度居高不下。
而在這過程中,不僅自己旗下的娛樂產業會成為島內民眾宣泄情緒的主要陣地,吸引更多的流量與關注度。
同樣,也能讓高漲的“本土情懷”進一步加深。
可謂一石二鳥。
蔡鬆林宛然一笑,從書房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正準備進屋休息。
突然桌上的電話又響了。
是集團內部24小時做輿情監控的經理。這個職位是蔡鬆林設立來監控某方麵的輿論動向,以免誤判,防止站錯立場的。以前曾經多次救過他。
而今天晚上,毫無疑問,它又一次發揮了作用。
“蔡總……”
蔡鬆林接起來聽完,臉色頓時變化不停。
掛了電話,他馬上把電腦開機,登上了一個網頁。
隻見網頁上他關注的那些媒體賬號,果然如電話裡所說,居然都報道了剛發生不久的這件事。
其中除了綜藝,好萊塢報道,tz這些娛樂媒體之外,居然包括n,bbc,abc,nbc,cbs在內的各大等公共電視台的itter賬號都紛紛報道了來自大洋彼岸的這件事。
看著這些大名鼎鼎的美國媒體,居然會報道這事,蔡鬆林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看花了眼睛。
等他定了定神,點開n的那條名為“諾陳拒絕金馬獎雙影帝,華語電影獎項公信力遭質疑”的推文,
隻見內文寫到:
“突發消息:在一個絕大多數的美國人都沒有聽說過,名叫“金馬”的亞洲電影頒獎禮上,我們所熟知的電影明星諾陳遭到了來自當地評委的羞辱。”
“在他原本理應贏得的影帝獎項上,頒獎禮評委把他和另外一個寂寂無名的本地演員放在了一起,讓他們共同獲得了影帝獎杯。
“麵前惡意的羞辱,陳依舊保持了紳士風度,站在領獎台上表示了感謝。並在之後的記者采訪時間,他也隻是用沉默表示了不滿。隻是把那一座代表羞辱的獎杯留在了桌上。”
“一如既往,他在麵對矛盾的時候,展現出了含蓄又優雅的東方魅力。”
“你認為他的處理方式合適嗎?請在評論區留下你的觀點。”
johnsith87:“諾陳的回應很酷,符合我對他的印象。這什麼破玩意兒獎根本配不上他,把獎杯留在桌上就是最好的回應,優雅又有力!”
oviefanatic22:“支持諾陳!他完全被羞辱了,一個國際巨星被拉去跟無名小卒平分獎項?這些評委肯定是瘋了。”
lisanyc:“真有風度,換我會把獎杯丟在評委的臉上。otherfucker,快回到美國來吧,在這裡永遠不會發生這種事。”
ceal99:“沉默往往比千言萬語更有力,這種亂七八糟的破獎就是個笑話,他就不應該去參加。我百分百要求他立刻離開那兒!”
to1990:“我第一次聽說還有這個獎,金馬?聽上去夠奇怪的。幸好諾陳沒把它拿走,否則非常損害他的形象。”
看完正文,又看了十多條評論區裡的評論,看到那幾乎是一麵倒的發言,蔡鬆林怔了好一會。
然後,他看了看表,重新拿起了電話,打了過去。
“喂,蔡總。”
“廖主編,我剛才說的那個主題,你們的稿子寫了嗎?”
“啊?這才過去半小時啊,蔡總,沒有那麼快的,我才吩咐下去,現在…………”
“不不不,沒寫就好,你聽我說……”
……
第二天,當新鮮出爐的《自由時報》,在頭版頭條上,以一篇名為“金馬之殤”的文章,打響了台灣省本地媒體針對金馬獎第一炮的時候,著實摔碎了無數人的眼鏡。
當黃建業在家中吃早餐的時候,看到自己訂閱了十多年的《自由時報》,指名點姓的罵自己“小肚雞腸害人害己”,又說他讓“華語影壇最高獎變笑話”,令金馬獎“47年公信力毀於一旦”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飯都吃不下了,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
那邊接的很快,感覺早就在等著他的電話一樣。
黃建業怒氣衝衝的說道:“老蔡,你是什麼意思?”
蔡鬆林道:“老黃啊,你這次是真的做錯事情了,你這樣做,是真的把金馬獎給害了,甚至有可能害我們台灣。我要是你,我就趕緊出麵認錯,給人家一個交代。”
黃建業一聽這話,氣得全身發抖,“你說什麼,之前你是怎麼說的?你說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
“老黃啊,行了,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你不道歉也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可能逼你對吧?反正這件事上,恕我不能站在你這邊了。金馬已經被你害得完蛋了,我不能讓你繼續禍害!”
“你,你!你踏馬才禍害!”黃建業氣得簡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捂著胸口倒退幾步,突然感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下午,黃建業心臟病發入院的消息,已經在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
既然黃建業快死了,大家也不好痛打落水狗。
不過除了黃建業,評委裡還有那麼多人不是嗎?
當其餘的十六名評委也都紛紛被卷入了旋渦之中,這個時候,首先坐不住的當然是非台灣省籍的評委,對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雖然,金馬獎的規定裡,評委之間的討論是嚴格保密的,而且也簽署過保密協議。但是,也不知道從哪裡就流出一些信息。
當香港《南華早報》在12月22日,發表一篇“陳諾棄獎羞辱金馬,還是金馬自取其辱?”的文章,掀開了第47屆最佳男主角評選時的些許內幕。
文章中提到,黃建業連同其餘七八名台灣省評委,在最佳男主的評選過程中,固執己見,統一投票,完全聽不進去任何的意見,也沒有進行任何有建設性的討論,在足足十一輪投票中,都緊抱成團,甚至喊出了“不用說服我們,自己投自己的”這種極其不專業性的話,讓人不得不懷疑其中的政治立場。
最後,在經過10多輪的平局之後,也是黃建業提出參考上一屆雙黃蛋的說法,哪怕當場遭到台灣省籍之外所有評委反對,但依舊一意孤行,決定了這件事,令人氣憤不已。
這一篇源引於不知名人士的文章,就像一顆重磅炸彈扔進平靜的湖麵,頓時又一次在網絡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誰說金馬獎應該遠離政治?黃建業這幫人擺明了就是搞xx。”
“難怪《當愛來的時候》這種也能拿最佳影片。”
“金馬獎以後你自己玩吧。”
“丟人現眼,簡直是個笑話。”
“陳諾做得對,這種垃圾獎杯留著乾嘛?直接扔了都嫌臟手!”
不僅是大陸網友,包括香港台灣的網友,也都在各自的社交媒體上發表了語氣激烈的看法。
金馬獎組委會這個時候也坐不住了,當南華早報的報道出爐之後的當天下午,就在網絡上公開發布了一篇聲明。
聲明中,
其中首先譴責了不知名的評委泄露了評審討論會議中的言論,稱此舉嚴重違反保密協議,並表示將展開內部調查以追究責任。
其次又重申了金馬獎評選的公正性與專業性,強調雙黃蛋結果是“經過多輪激烈討論後,評委團一致認可兩位演員的傑出表現”,並非外界猜測的政治乾預或偏袒。
最後,它甚至駁斥了陳諾拒絕領獎的傳聞,稱其獎杯隻是“無意中遺落在現場”,並表示已聯係陳諾團隊歸還獎杯,希望平息爭議。
前兩條就算了,最後一條簡直快把網上網友的大牙都笑掉了。
還沒等內地香港的網友開噴,台灣省本地的媒體就坐不住了。
原本是那啥的三笠電視台,這次依舊讓人大跌眼鏡的開始批鬥金馬獎。
在《新聞深喉嚨》節目中,嘉賓黃子佼和陳文茜就跟著主持人鄭弘儀一起,從金馬獎的評審機製,一直說到最終導致陳諾棄獎的風波。
黃子佼道:“……假如是這樣,以後還有誰會來金馬?那以後都是我們自己玩自己的了。”
陳文茜到:“首先侯孝賢就應該出來公開說明情況,向公眾道歉,其次,應該把人家陳諾請回來,把獎杯拿回去。”
“最好笑是遺落現場的說法,我都懷疑這個發稿子的人是不是內奸。”
“誰有陳諾的電話,能不能請誰打電話過去問一問,是不是他真的忘掉了。”
“哈哈哈哈,這種睜眼說瞎話的鬼話,誰會信啦?”
之後沒想到,還真有人行動起來去打聽了。
台灣《蘋果日報》的狗記者,發揮了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精神接連撥打了無數個煥新公司的電話,再三懇請采訪。經過一番軟磨硬泡,煥新公司終於派出一位負責人,簡略回應了相關問題。
記者拋出第一個問題:“獎杯究竟是陳諾忘了帶走,還是故意不要了?”負責人給出答複:“應該是忘了,陳總記性不好。”
記者緊接著追問:“那陳諾什麼時候會回去取獎杯呢?”對方回答:“現在很忙,應該要等陳總有空的時候。”
記者又問:“組委會能否把獎杯寄過去呢,比如寄到煥新公司的地址?”話剛落音,隻聽電話那頭“嘟嘟嘟”幾聲,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當期《蘋果日報》便以《陳諾“忘了”獎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作為標題進行報道,文中字裡行間對金馬獎組委會極儘嘲諷。
這下,陳諾棄獎一事幾乎被徹底坐實。金馬獎的聲望至此跌入穀底。
同一時間,也許是牆倒眾人推。
台灣省《聯合報》又爆出一條猛料,說除了黃建業之外,艋岬導演鈕承澤,雖然沒有投票,但是在說服評委的過程中,也是明裡暗裡采取了各種手段,力保自家男主角上位。
如此一來,本屆金馬獎的風波被徹底推向另一個高潮。
大陸的網一,新浪,騰訊,搜狐等媒體,香港的《明報》,《東方日報》,《南華早報》,《香港01》,台灣本地的《蘋果日報》、《自由時報》、《聯合報》、《中國時報》,兩岸三地的媒體前所未有地統一口徑,再度對金馬獎不公正,搞小圈子的製度發起了猛烈抨擊。
甚至連遠在美國的陳諾粉絲都開始在itter上刷起了“jticeforchennuo”的標簽,聲援他的棄獎行為,認為這是對某個不知名小獎“自毀公信力”的最好回應。
“怎麼辦?”
侯孝賢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召集金馬影展執行委員會在此進行討論。
會議室裡氣氛凝重,侯孝賢坐在長桌一端,揉著太陽穴,低聲道:“這事已經鬨到國際上了,黃建業那幫人搞出來的事,把我們架在火上烤,我看再不做點什麼,金馬獎真要保不住了。”
“幸好陳諾沒有再說什麼。”張艾嘉道。
侯孝賢道:“這要謝謝李導演。”
李安微微點頭,皺起眉頭,感覺很苦惱:“但現在我們要商量一個辦法出來,快儘快把這件事平息下去。如今每耽擱一天,我們金馬獎的公信力都會被削弱一點。”
侯孝賢微閉了一下眼睛,回憶起當初他決定讓黃建業擔當評委會主席時的決定,真可謂悔恨交加。最後,他歎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也隻有……”
在鋪天蓋地的媒體壓力下,金馬獎組委會不得不在12月25日聖誕節當天下午的兩點,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會上,金馬獎主席侯孝賢當場宣讀了第二次的道歉聲明。
聲明中,對近期引起的偌大風波表示歉意,並保證在下一次的金馬獎中,更加注重評審的透明度與公正性,杜絕類似爭議再度發生。
最後,原本還有1年任期的他當場引咎辭職,並宣布由張艾嘉接任新一屆執行委會主席。
至此,因為一個雙黃蛋而蔓延的風波也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就像一麵破碎的鏡子,終於仿佛被勉強縫合起來。
但是,這一片鏡子究竟看上去怎麼樣,究竟有沒有真的和好如初,光亮如新,那就隻能等到2011年的金馬獎,
數一數參賽影片,看看到場明星,再做評判了。
……
2010年12月26日,聖誕小長假之後,恢複工作的第一天。
陳諾一大早就從多倫多飛抵了洛杉磯,直接趕往好萊塢的一間會議室,與奧斯卡頒獎典禮的導演組碰頭,開始商量主持節目的細節。
會議室裡,導演大衛·希爾和製片人唐娜·吉格裡奧蒂早已等候多時,桌上擺滿了咖啡杯和劇本草稿。
大衛一見到陳諾就笑著起身握手:“諾,金馬獎的事我們都聽說了,我必須說我絕對站在你這邊。”
陳諾笑了笑,說道:“大衛,謝謝。你的安慰這讓我心情好多了。”
大衛哈哈道:“我知道你已經搞定了一切。他們的主席昨天都辭職了,對不對?我看到tz上說的。”
陳諾擺擺手,苦笑道:“彆提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隻是……算了。來,我們開始聊工作吧。”
大衛點頭道:“ok,陳。現在由唐娜跟你說說,在你回去中國期間,我們目前的一些想法。”
唐娜當即說道:“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主持人,我們研究了你在snl上的表現,我很喜歡你在舞台上的那種機智和自然的風趣。我們想讓你把這種能量帶進來,尤其是結合你最近的經曆,加上一些調侃,觀眾肯定會愛死這個。然後……”
陳諾聽著唐娜的構想。
說實話,挺老套的也挺寒酸。
流程就像過去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都沒有變化過的流程,而場麵燈光物美啥的,就跟之前簽合同時他聽說的,這是一屆拮據至極的奧斯卡。
沒錢,所以唐娜也隻能從段子上下功夫。
但陳諾並不想。
開場,調侃,歌舞秀等等。
他覺得太無聊了。
而且他並不是一個多麼優秀的主持人。
之前受到的那麼多好評,隻是因為,他,陳·重生者·諾,在重生五年後,他終於算是吃了一口重生者都會吃到的紅利,成了一名光榮的創意文抄公。
沒錯,snl上,從段子到主持風格,他全程模仿的都是十年後重返舞台的大衛·查佩爾。
既然如此,他這次奧斯卡之行,也秉承不抄白不抄的心態,早就想好了他這次被趕鴨子上架,要去主持奧斯卡,準備怎麼搞。
等唐娜把設想說完,他輕咳一聲,開口道:“唐娜,我想你幫我向廣告商們打聽一下,有沒有哪家手機商,願意讓他們的手機在奧斯卡的主鏡頭裡出現,並且為此付出讚助費。還有,柯達劇院附近最大的披薩店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