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茶？！有的！有剛采沒多久的毛尖！”柳如煙聲音膩膩的，取出了毛尖，玉指如蔥，動作優美嫻熟的泡上一泡上好的毛尖，茶香清幽撲鼻。
就知道不是自己想要得新茶！
柳塵歎息了一口氣，端起麵前的茶杯，隨意的喝了一口。
“公子不喜歡這種茶嗎？那我換其他的好了。”柳如煙見柳塵興致不高，以為他不喜這種茶。
“挺不錯的，就喝這個吧。”柳塵隨意的回答，目光落在她輕薄的紗衣上，膚如凝脂若隱若現。
“今日請公子來，是想知道那日的那首菩薩蠻是不是公子所作？”柳如煙眨巴著雙眼，明媚而清澈。她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柳塵，大方而真誠。
身為花魁，知道如何才能不讓男人厭惡。
果然，柳塵沒有流露出反感，而是含笑的看著柳如煙道：“如煙姑娘也喜歡詩詞？”
柳如煙搖搖頭道：“如煙不是喜歡，而是癡迷。隻是可恨才華不夠，無法寫詩。”
“如煙姑娘說這句話我就不認了，雖然我和如煙姑娘不熟悉，但是關於濕這件事，你絕不會弱於其他人。”柳塵斬釘截鐵道。
柳如煙受寵若驚，哪裡想過柳塵居然這麼看好她。同時又有些羞澀，精致的俏臉微紅道：“公子過譽了！”
“聽說如煙姑娘琴舞雙絕，不知道有幸一觀嗎？”
柳如煙見柳塵就是不提菩薩蠻的事，她展顏一笑，笑容甜美：“公子要求，如煙自然滿足。隻是，如煙彈完一曲、跳完一舞，公子可要告訴我菩薩蠻是不是你作的。”
“哈哈，那就要看看如煙姑娘的水平了。”
柳如煙站起身來，長裙拖地：“那我就先為公子彈奏一曲。”
周塵說道：“我也不敢累著如煙姑娘，這樣吧，你跳上一舞就行，琴就不彈了。”
周塵心想，看看韌性就好了，至於琴這麼花裡胡哨的東西，沒有太大興趣啊，畢竟又不是簫。
“好！”柳如煙很溫婉，當真是客人至上，笑顏盈盈的答應下來。
柳如煙站在房間地毯上，輕轉長袖，嬌軀隨之旋轉，動作或慢或快，時而輕步曼妙像是燕子伏巢，時而疾飛高翔像鵲鳥夜驚。
舞姿閒婉柔糜，一舉一動間，如風似水，曼妙絕倫。
柳塵這個不懂舞的人，也隻覺得翩若驚鴻，美妙至極。
最重要的是，那腰肢……那曲線……那韌性……當真是稱得上是絕佳驚豔。
一舞舞畢，柳如煙如同細白瓷器的額頭上有著一層細汗，她踩著步子，嬌柔似水的走到柳塵麵前：“公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柳塵望著麵前玲瓏浮凸的女子，答非所問道：“我有些累了，想要沐浴休息。”
柳如煙愣了愣，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他這是什麼意思？她還是清倌人，當她和青樓其他女子一樣可以拉鋪嗎？
柳如煙咬了咬貝齒道：“公子，我這不方便沐浴休息。”
柳塵心道，以前夜場的姑娘也都是這麼說，都和他說從不出去的。還不是價錢不夠，想要拿捏一下。
這是青樓，套路還不是一樣一樣的，就沒有青樓還不陪客的！看來，是覺得自己給不起價了。
當然，柳塵也確實給不起。
但柳塵有其他的手段啊。
“水精簾裡頗黎枕，暖香惹夢鴛鴦錦。江上柳如煙，雁飛殘月天。”
柳塵念完這半闕詞，正泡著茶的柳如煙，神情突然的僵住，手中的茶杯‘鐺’的一聲摔在桌上。
隨即見到柳如煙那精致絕美的臉滿是潮紅，身體微微顫抖。
好詞！
雖隻是半闕，但卻是極品佳作，要是下半闕也是如此的話，足以傳遍整個秦淮河。
柳如煙對自己品鑒詩詞的水平無比自信，所以她才更加的難以抑製自己的激動。
江上柳如煙，江上柳如煙啊。
是她！寫她啊！
要是下半闕也這樣的水準，她將在秦淮河一炮而紅，在眾多花魁中，也將拔尖。甚至有可能借著這首詩青史留名。哪個青樓女子能抵擋這樣的誘惑。
想象，她就抑製不住的急迫道：“公子，下半闕呢。”
柳塵道：“今日與人大戰了一場，身上黏糊糊的。”
柳如煙想也沒想，對著裡麵喊道：“小翠，快快去準備熱水。”
喊完，柳如煙滿臉期待的看著柳塵。
柳塵也不在乎背一首詩詞，繼續道：“藕絲秋色淺，人勝參差剪。雙鬢隔香紅，玉釵頭上風。”
柳塵念完，柳如煙眸子有著隱隱的淚光。
一首詞，誇讚了她的美，渲染到心動的美，描繪了她心靈的美好。又感歎了她的淒清迷離，青樓女子誰沒有這樣的情緒。
柳如煙凝視著柳塵，悠悠的喊了一句：“公子……”
她隻是聽從命令想知道柳塵是不是真有才華，可是沒有想到能得到這樣一首詩詞，她名揚秦淮河有望了，青史留名也有可能。
隻是，沒有想到，初次見麵的公子居然懂我的內心。
被柳如煙那雙眸子哀怨的盯著，柳塵心道：溫庭筠不愧是花間派詩人鼻祖，果然恐怖如斯。一首詩詞，就讓人要哭了。
“小姐，水準備好了。”在柳如煙悠悠盯著柳塵時，婢女躬身來彙報。
柳如煙這才回過神來，想到剛剛的失態，臉色抹上一層醉人的緋紅，而後道：“小翠，你帶公子去沐浴？”
“你不帶我去？”柳塵一愣。不愧是花魁，這價錢居然還不夠？這一首足夠她揚名秦淮河了吧。
柳如煙咬著貝齒，她敢保證。柳塵絕對把她當做是青樓其他的姑娘一樣了。可是，她真不是啊。
要是她願意那樣做，她早就揚名整個青樓了。就是她不願意，所以才現在這樣不溫不火。
儘管她也知道，青樓女子難逃命運。可，她還是想要掙紮一二。
柳塵見柳如煙還不為所動，又道：“帝裡風光彆是天，花如錦繡柳如煙。”
柳如煙臉色變了變，心想這又是一首？！下半闕呢？
柳如煙心癢癢，她很癡迷詩詞，根本就受不了這種半闕的懸念。何況，這還是帶她之名的半闕。
柳塵見柳如煙站在那不動，心想這還砸不動？果然，花魁就是要價高！和夜場的頭牌一樣！
於是，柳塵又道：“春山如黛柳如煙，罨畫樓台小洞天。”
他混跡風月這麼多年，在砸錢這件事上還沒失敗過！即使此時不是現代社會，但他學貫古今、融彙中外，豈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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