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些螺螄和河蚌賣給你吧。”
胡望飛將桶遞了過來,胡大海接過一看,裡麵一條魚都沒有,於是他好奇地問道:“怎麼,今天沒有去抓魚?”
“嗨。”胡望飛從水缸裡舀了一勺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幾口,然後將水瓢放下無奈的說道:“今天那邊全是下網的人,還有釣魚的,現在不但我們大隊裡的人知道你在收魚,其餘大隊的人也去抓魚了。這麼多人湧進去,我們沒工具的根本抓不到魚。”
今天胡望飛一個早上的就興衝衝地去抓魚了。
結果在水裡撲騰了半天,愣是什麼都搞不到,淺水那邊到處都是個人,有時候好不容易摸到一個光溜溜的東西,結果發現是另一個來抓魚的人的腳丫子。甚至胡望飛得屁股都被彆人當魚摸了好幾把。
而且人一多,淺水區的那些魚都被驚到了,紛紛鑽到深水區去了。
可是深水那邊,他根本潛不下去,好不容易潛下去,可能沒有多久,就憋不住氣了,要上來了。更不要說深水區裡的魚,更加狡猾,哪裡有那麼好抓。
不過胡望飛依舊是心生憧憬:“我們說好了,一會晚上去抓黃鱔,他們都說黃鱔好抓,一會肯定可以抓個二十斤!”
胡大海聞言嘴角一扯,抓黃鱔,你倒是想得挺簡單。他嘴上沒有說什麼,而是將他的桶接了過來稱了一下,一共隻有10斤,也就是兩毛五。
當胡望飛看著手裡的兩毛五分錢的時候,想到自己還欠著胡大海十多塊錢的時候,有些遺憾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有想到,賺錢竟然會這麼難。”
胡大海心中冷笑,你這還哪到哪?不過他還是沒有說話,隻管自己去忙碌了。
等到晚上的時候,胡望飛吃了晚飯就興衝衝去抓黃鱔了。
黃鱔哪裡最多,當然就是水稻田裡的黃鱔最多。所以胡望飛他們立馬就朝著他們大隊裡的那些稻田走去。
隻是,他們到這個田裡,立馬就有人喊了:“誒,你們乾什麼,這是我們家田,這裡的黃鱔也都是我們的,你們不準抓!”
沒有辦法,他們隻好換一個田,結果發現那田裡也已經有人在那裡抓了,也是毫不留情的把他們趕出去。
在利益麵前,沒有人情可言,畢竟現在稻田裡的黃鱔就是一張張鈔票,大家都把黃鱔看得比什麼都要重要。甚至有些人家甚至兩兄弟之間都會為了黃鱔的事情大打出手。
最後胡望飛他們兩個人在田間晃了好大一圈,愣是沒有幾塊田可以讓他們去抓黃鱔的。
沒有辦法的他們隻好選擇去那些水溝或者河岸邊。隻是這種地方的黃鱔就沒有那麼好抓了,特彆是河岸邊的黃鱔,稍微有點動作,他們就鑽進了石頭縫裡。
一個晚上下來,胡望飛一共才抓了四斤黃鱔。這還是運氣好,找到了一塊沒人管著的田,進去抓了兩條大黃鱔。
“不行了,我明天要去釣黃鱔!水溝裡好多黃鱔,要是用釣的,肯定可以釣到!”胡望飛從胡大海的手中接過六毛,加上白天的兩毛五,一天也算是有了八毛五。
其中五毛是要給胡大海的錢,剩下的隻有三毛五。雖然和他想象中的一天幾塊有點差距,但至少也有錢收入。
胡大海依舊是沒有說話,反正就讓胡望飛自己去鬨騰去。
其實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胡望飛可能覺得自己是在不停地找更賺錢的路子,而在胡大海的眼中,其實胡望飛的這些選擇,其實都不是找賺錢的路子,更可以說是在撞南牆。
因為他的這些選擇毫無例外的,都是一些短暫的選擇,去采石場長久嗎?不但累,還不長久,因為再過十年,采石場就要因為環境汙染而被關停。
抓魚長久嗎?也不長久,先不說胡大海可能隨時會不收魚,就算是胡大海一直收,那胡望飛能一直抓到魚嗎?
現在抓黃鱔就更不用說了,等到天氣再稍微冷一點,黃鱔就都沒了。
如果是上一世的胡大海,現在早就已經忍不住的去勸告胡望飛了。
但是現在的胡大海看胡望飛,更像是在看一個小醜一樣,就靜靜地看著他四處碰壁,有時候看著他滑稽的樣子,還會覺得搞笑。
這天晚上,包遠山和胡大海兩個人收的水產品,又一次迎來了數量的暴漲。
得益於下午的時候,兩個人把家裡的魚池進行了一番改造,造的更大,更寬了一些,所以他們才可以存放更多的魚。因為當時胡大海就想到,今天晚上他們收到的魚的數量將會更多。
並且他們還增加了魚塘裡更多的循環水流動,從而讓得水裡的氧氣含量大大提升,減少魚的死亡率。
在簡單統計了一下之後,他們今天的魚一共是收了630斤,螺螄和河蚌這些一共是700斤,黃鱔泥鰍一共是600斤。
胡大海觀察了今天來賣魚的村民,他已經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現在賣魚的人明顯少了,但是每個人來賣的時候,每個人抓的魚的數量多了。因為這些來賣魚的人,多數都是一些家裡有網的,有地籠的這種人家。
當然更多村民,還是以賣黃鱔泥鰍螺螄這種為主。
看著這麼多魚,包遠山的心中有些憂愁:“這我們明天會不會賣不出去啊。”
胡大海擺擺手:“不用擔心。”
晚上等大家都走了以後,胡大海才拿出自己今天在城裡買來的各種香料,在自己的房間裡開始鼓搗了起來。
第二天胡大海沒有把所有的魚都帶去,隻帶了將近400斤魚,一來是板車不夠大,一趟放太多魚,容易導致魚缺氧死掉。二來是他估計今天城裡的銷量可能會減少不少。但是螺螄河蚌黃鱔泥鰍這些他是全部都帶去了,因為這些都不容易死。
到了城裡之後,胡大海果然發現這裡賣魚的人又多了一些,而且大家之間的競爭也更加的激烈了一些,甚至有些人為了把魚賣出去,都開始打價格戰,把魚的價格打到了兩毛八,甚至有兩毛五的。
好在市場裡的人足夠多,那些零零散散賣魚的人,又沒有很多魚,最後胡大海他們還是很幸運地把魚都給賣了出去。
這可是讓得那包遠山鬆了很大一口氣。
等賣完魚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將近三點多了。
胡大海讓包遠山推著板車先回去,自己則是拎著幾條魚還有一包東西,朝著食品廠那邊趕去。
今天說好要去找張兆星的,可不能違約。
而就在今天胡大海在城裡賣魚的時候,食品廠裡,張兆星正在麵對著嚴格的批判。
食品廠,有一個廠長,也有兩個副廠長,而這兩個副廠長中,一個是年紀已經接近六旬即將要退休的副廠長,因為年紀原因,他早就已經無心奪權。
而另一個是跟張兆星一樣,還在當立之年的高永強。
這高永強早就已經希望能把張兆星從廠長的位置上拽下來了,現在張兆星出了問題,他自然是抓住問題不肯放鬆。他咄咄逼人的說道:
“張廠長,不是我說你,現在因為你用人不當的原因,造成了我們食品廠巨大的損失!”
“不但我們的資金鏈變的異常緊張,而且我們現在員工都沒有活可以乾了,幾百號員工,就算是在廠裡坐一天,可也是需要給一天工錢的。你現在說要怎麼辦吧。”
麵對高永強的發難,張兆星也是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站起身,看著那已經對自己充滿懷疑的食品廠管理層說道:“各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我依舊希望可以帶著我們食品廠從這次的問題中走出來。”
高永強絲毫不給麵子,在張兆星說完的時候,就立馬緊跟著說道:“切,你說得容易,你能有什麼辦法帶著我們從問題中走出來?現在那個客戶也已經被我們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