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部隊任務重,還有人暗中找麻煩,因此蕭北放連婚假都沒休成。
婚禮過後第二天,蕭北放先去給田瑛他們把早飯打回來,便又返回部隊。
雖然田瑛跟他商量過,結婚後他們自己做飯吃,但早上他還是希望能讓田瑛和田不苦多睡一會。
在蕭北放看來,現在田瑛和田不苦的身體都太瘦了,那細胳膊細腿,蕭北放覺得他都不用用力就能捏斷,所以必須得想辦法先把兩人身上的肉補回來,睡眠也要跟上,要是不能把這一大一小的身體養的結結實實的,還怎麼陪他一起熬。
隻是要讓蕭北放自己做飯,他倒是想做,但根本不會啊。
田瑛和田不苦吃了蕭北放打回來的早飯後,也沒再繼續在部隊待著,她帶著田不苦去了林場那邊采野菜。
本來田瑛也想先拜訪一下新鄰居,隻是隔壁的夏舒帶著孩子還在蘇城沒有回來,而陳玉明已經在婚禮上見過了,她又聽蕭北放說,夏舒和孩子不在部隊時,陳玉明基本都住部隊宿舍,極少回家屬區這邊住,自然也就不用拜訪了。
至於家屬院的其他鄰居,現在恐怕躲他們還來不及,田瑛自然不會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有那時間還不如想辦法賺錢。
雖然她已經和蕭北放結婚了,甚至蕭北放還給了她一筆豐厚的彩禮錢,但田瑛也沒想過一直花蕭北放的錢。
蕭北放一開始還準備上繳工資,被田瑛拒絕了,畢竟蕭北放麵對她時,人家那才是真正的無欲無求,不像她是裝出來的。
田瑛覺得要讓蕭北放和她來個先婚後愛啥的,幾率微乎其微,既然如此,她哪裡還好意思替人家管錢。
就是那彩禮錢,要不是蕭北放說那是他父母早就為田瑛準備好的,必須要田瑛收下,不然田瑛也不會收。
但蕭北放父母給她準備的彩禮錢她也不會動,要是將來有一天她真和蕭北放離婚了,這錢和之前欠下的,肯定是要一起還回去的。
即便田瑛拒絕了替蕭北放保管工資,但蕭北放還是把錢和各種票,放在家裡的抽屜裡,好讓田瑛方便取用。
另外田不苦的上學問題,蕭北放也已經托人安排好了,不過他們軍區沒有小學,隻有幼兒園,田不苦要到市裡的小學上學,好在從部隊到市裡小學也不算太遠,有直達的班車。
上學時間要到下學期,也就是暑假過後,到時正好不用插班,直接上一年級。
現在天氣已經漸漸暖和起來了,雖然北方的五月初還是很冷的,但在去林場的路上,田瑛還是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
現在林場山上的野菜已經出來了,其中有幾種野菜堪比山珍,采回去不管是醃製、涼拌還是包包子或是做菜窩頭,甚至是曬成乾菜,味道應該都不錯。
可能是林場離部隊不算太遠的關係,又是糧食短缺的年代,所以家屬院那些沒有工作的軍嫂,也經常會去林場那邊采野菜和山貨。
田瑛一路上遇到好幾個軍嫂結伴而行,有說有笑的,甚至還有人背著年紀很小的孩子一起來的。
隻是她們在看見田瑛後,基本笑聲就會戛然而止,相互對視後,還會暗中打量田瑛一番,但就是不會和田瑛目光對上,裝著沒看見或是不認識。
田瑛也沒在意軍嫂們對自己的態度,畢竟這年代的人,沒誰願意和被革委會盯上的人來往,不然不知道哪天就有可能受到牽連,在田瑛看來,隻要她們不來招惹她就行。
誰知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又高又壯,一把又粗又黃的頭發被用一塊鮮紅的手絹捆在腦後,頭頂碎發還四處炸毛的女人,腳下蹬著一輛鳳凰牌自行車,快速從田瑛他們身邊穿過。
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差點撞到田不苦,她卻停都不帶停的,反倒蹬的更快了,像是要趕著去投胎。
還好田瑛反應快,在車子撞過來之前,一把把田不苦拉到自己另一邊。
等她回頭要找那個女人算賬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蹬著車子躥出去老遠了。
田瑛從田不苦口中得知,剛才差點撞到他們的那人,就是那日在她和蕭北放在房間裡談話時,從他們門口經過的範桂香。
雖然田瑛之前沒見過範桂香,但也從金歌嘴裡對這個範桂香有所耳聞,人品什麼的根本不可能在她身上找到。
金歌甚至懷疑就是範桂香舉報蕭北放的,畢竟她那天那麼巧剛好路過,很難不讓人多想。
而在田瑛和蕭北放結婚那天,明明以前對蕭北放十分殷勤的範桂香的愛人周營長,卻好巧不巧吃壞肚子去不了了。
田瑛看了看範桂香已經快要消失的背影,心說剛才她還在想,不管部隊家屬院那些人心裡是怎麼想的,隻要彆來招惹自己就行,看來有人是皮癢了。
即便蕭北放現在處境不好,不能給他惹麻煩,但她也絕不可能任由彆人欺負,不然有些人絕對會得寸進尺,越來越過分。
範桂香今天的舉動,明顯就是在試探他們的底線,也是瞅準在這種關鍵時期,不管是蕭北放還是她都必須忍氣吞聲過日子,要不然以蕭北放現在的職位,範桂香即便是塊滾刀肉,也不敢輕易挑釁他們。
田不苦見田瑛臉色不好看,拉了拉她的衣擺問:
“姑姑,我聽小金說,林場裡麵不僅有老虎和狼,還有黑熊,她那麼著急趕路,是不是怕黑熊和老虎餓肚子去給它們送吃的?”
他口中的小金,自然就是金歌,金歌為此糾正了他好多次,讓他喊叔叔,但田不苦依舊叫他小金。
田不苦的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卻還是讓田瑛心中警鈴大作,可能是田不苦一直以來表現的太乖了,她最近都快要忘了,這可是書中殺人不眨眼的大反派,範桂香敢招惹他,那就是在自尋死路。
即便田瑛自己也覺得,像範桂香這種部隊家屬院的一害,喂了老虎什麼的,也沒什麼可惜的,但這裡可不是早已喪失法製約束的末世,在某些事上,她確實也不會太過遵守規則,但她卻十分清楚底線在哪,紅線碰不得。
田瑛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田不苦再被外在因素刺激黑化,要不然即使他重生了,有很多前世所沒有的優勢,恐怕也難逃慘烈稀碎的結局。
“她最好是有急事,要是讓我發現她剛才是故意想撞你,姑姑絕對不會饒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姑姑我的厲害,以前就連三道溝大隊的狗都怕我這張嘴,我還能讓一塊滾刀肉欺負了我們。她要是再敢挑釁,姑姑就讓你看看,收拾滾刀肉不一定要動手,動嘴其實更好使,還不給自己招麻煩。”
田不苦見剛才還臉色不好的田瑛,突然高抬下巴,雙手叉腰,重提在三道溝大隊時的戰績,不由也有些“肅然起敬”。
雖說田不苦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話太多的人,但對他在意的人卻雙標的很。
田不苦可能不想讓田瑛喪失一個展示嘴上功夫的機會,因此眼底的那股殺意終於退了。
田瑛明顯察覺到了,默默鬆了口氣。
等姑侄倆到林場山上的時候,因著有在煤城撿煤塊的經驗,以及停留在記憶裡砍人或是砍喪屍時練就出來的靈敏度,因此倆人雖看起來又瘦又弱,但他們的速度,卻是那些采野菜的人中最快的,很快他們就把帶來的麻袋給采滿了。
田瑛及時收手,雖說他們有速度,但回去還得靠兩條腿走,采多了也不好拿。
本來田瑛這次過來,還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些名貴野生藥材,但他們今天的運氣顯然不佳,隻能作罷先回去,打算下次再來時朝裡走遠一些。
田不苦不想讓田瑛一個人背那麼多野菜,最後想了個辦法,讓田瑛用繩子把麻袋捆起來,他去撿了根結實的粗樹枝過來,說要和田瑛抬著走。
田瑛覺得這個辦法確實不錯,當然,要是走在前麵的那個小孩哥再高一些和壯一些就完美了。
田瑛怕把他給壓的長不高,隻能儘量把麻袋靠近自己這一頭。
之前那些和他們一起來采野菜的人,因為采的沒有他們多,所以背著野菜回去的時候,很快就超過了他們先走了。
而之前險些撞了田不苦的範桂香,竟然又從後麵騎車躥了過來。
但這次田瑛在剛才停下整理有些歪了的麻袋時,就遠遠看見她了,因此範桂香還沒到跟前,田瑛就已經從路邊撿了塊石頭拿在手裡。
範桂香還真又朝路邊的田瑛他們撞了過來,田瑛也毫不猶豫的將手裡的石頭砸了出去。
範桂香為了避開那塊砸向她的石頭,猛地拐了下車把,把車頭朝路中間拐了過去,由於拐的太快,整個人差點從車上摔下來。
隻是範桂香個頭高,一伸腿著地就撐住了,她停下後,前後看了一下,見前後都已經沒人了,回頭用那雙眼皮浮腫的三角眼惡狠狠的瞪了田瑛一眼,依舊一句話沒說,竟然就那麼蹬著車子跑了。
田瑛還以為範桂香剛才停下後,前後看了看,是要趁沒人下車和她乾架,那她也不必打什麼嘴仗了,畢竟現在四下無人,嘴仗要在人多的地方才能發揮其作用。
無人的時候,還是適合動手,她現在雖說換了身體,但明顯已經不像剛穿過來時那麼弱了,還有前世砍喪屍積累下來的經驗是不會忘的,其實她和田不苦一樣,十分清楚如何找到敵人的弱點並一擊斃命。
當然,她既然清楚紅線在哪,就不可能真殺了範桂香,但卻可以狠揍她一頓,一次把她打怕,讓她不敢再往他們跟前湊。
即使範桂香回去跟人說,也沒人會相信是她打的,畢竟兩人的體型懸殊實在太大了。
即便真有人信了範桂香說的,但也沒人親眼看見,隻要她一口咬死,範桂香也拿不出證據來。
隻是田瑛沒想到,範桂香竟然外強中乾,被一塊石頭就嚇退了。
田瑛不知道的是,其實真正嚇退範桂香的,不是那塊石頭,而是田瑛那在砍喪屍時才會顯露出的駭人眼神,範桂香最後瞪她那眼,也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田瑛被範桂香這挑釁完就跑的操作,弄得有些憋屈,都忘了之前對田不苦說的話,現在她隻想追上去先把這口氣出了再說。
“姑姑,彆追了,她已經跑遠了,而且剛才你不是說過,要用嘴打敗她的嗎?”
田不苦自然不知道田瑛的實力,而他現在手頭又還沒有準備好乘手的東西對付範桂香,見田瑛要去追範桂香,怕她吃虧,一把拉住了她。
田瑛也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尷尬笑笑,“不苦真聰明,沒想到姑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這很好,剛才確實是姑姑衝動了哈,但這口氣姑姑早晚必須親自出了,不然姑姑得被憋死。”
田瑛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意思就是這塊滾刀肉隻能我親手收拾,要是不能親手收拾她,你姑姑我就會被憋出內傷,以田不苦的聰明,田瑛相信他聽得懂。
田瑛看範桂香那樣子,應該也不會就此罷休,隻要範桂香再湊上來,絕不會再給她繼續蹦噠的機會。
和田不苦說完,倆人便抬起野菜繼續往回走,還沒走幾步,就見蕭北放騎著一輛自行車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隻見他把車子騎的飛快,看著似乎挺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