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嘯執掌兩個軍營的時間雖短,但是,這裡麵不少人都很服氣他。
上百年來蒼國踐踏魏朝土地,殺害魏朝子民,兩國交戰勝少敗多,麵對剽悍善戰的蒼國將士,魏國士氣一直都很低迷。
魏朝軍中所有榮光都在鎮國公在世時期,鎮國公帶領將士打得蒼國節節敗退,將萎靡的士氣瞬間帶到了頂峰。
馬嘯的父親是鎮國公帶出來的,一脈相承,馬家這些年來戰功赫赫。
軍中將士沒那麼在乎門第,都是憑本事掙軍功,比起突然空降的晗郡王,將士們服氣馬嘯多一些。
馬嘯培養了一些心腹,把軍中哪些人值得信任向蕭承冀一一交代了一番,萬一蕭承冀日後有什麼吩咐,可以讓這些人去做。
反正他是蕭承冀一手提拔上來的,倒也不貪權,就怕將來京城有什麼變故,不能及時回來支援。
蕭承冀囑咐馬嘯一些事情,讓他回去了。
馬嘯來秦王府的事情當然沒瞞過蕭其睿。
蕭其睿一直讓人在偷偷盯著。
當天晚上錦妃侍寢的時候,就裝作不經意的在皇帝耳邊道:“皇上,聽說馬小將軍和秦王關係好,當初行宮狩獵的時候,他倆經常在一塊兒。您說,要是秦王知道是臣妾出主意把馬小將軍調走的,會不會讓您把臣妾打入冷宮呢?”
皇帝閉上眼睛,語氣略有些不耐煩:“你彆操心,鉞兒不管朕後宮裡的事情。”
錦妃搖晃著皇帝的手臂,撒嬌道:“人家就是擔心嘛……秦王一看就是有野心的,怎麼願意他的左臂右膀被調走呢?”
類似的話在耳邊說得多了,再親近的關係也會生出懷疑的裂痕,皇帝隱隱有些懷疑,蕭承冀會不會和馬家勾結謀劃什麼的?
這個局麵其實是皇帝促成的。
皇帝早就知道,溫家對馬家有大恩,哪個皇子娶了溫家女,馬家就會效忠哪個皇子。
真的有了這麼一天,皇帝讓身邊人一挑撥,又怕兒子生出異心。
次日蕭承冀進宮。
建興帝想著他大概是要提馬嘯的事情。
畢竟蕭承冀和馬嘯關係那麼親近,肯定不願意對方離開京城。
蕭承冀道:“父皇,王妃最近身子不好,就不讓她進宮請安了。她從小被舅母帶大,舅母和她親生母親彆無差彆,恰好她舅母進京,兒臣想讓她去她舅母身邊養一養身子。”
這不是什麼大事兒,秦王妃是眾所周知的病美人兒,太後愛磋磨人,不進宮對她也好。
皇帝沒有猶豫便答應了。
蕭承冀沒其它事情,在皇帝這裡吃了點東西就要走。
皇帝看他隻字不提馬嘯,眯了眯眼睛:“朕把馬嘯派出去,鉞兒,你怎麼看?”
蕭承冀道:“哪怕父皇不這麼做,兒臣也會想法拿了他在京城的兵權。”
皇帝有些驚訝:“為何?”
蕭承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父親在外帶兵,他負責京城安危,自然怕他們父子勾結謀反。父皇把他派出去,不也是因為這個?昨天他來秦王府,兒臣怕他多想,還對他說,您把他派出去是為了他好,要他在外磨礪一番長長見識。”
皇帝沒想到蕭承冀竟然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他心情頓時五味雜陳。
說實話,他這個兒子好像一直都沒變。
無論給蕭承冀多少權勢,他都安然若素,從未被權勢熏心迷花了眼睛。
想到這裡,皇帝心裡罕見的有些羞愧。
他竟然會因為幾句挑撥,懷疑自己最親近的兒子。
皇帝重重的拍了拍蕭承冀的肩膀。
蕭承冀其實不太喜歡彆人碰他,他爹也一樣,皺了皺眉:“父皇,您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皇帝道,“馬嘯是你提拔上來的,朕擔心你為他的事情不平。”
“他是大臣,您是我父親,我能因為他的事情不平?”蕭承冀道,“這些人都是外人。”
皇帝笑了笑:“對了,你為什麼讓你王妃去她舅媽那裡?她身子不大好,就不能讓她舅媽進王府伺候?”
“她舅媽跟前乾淨,跟前都是十幾年的丫鬟嬤嬤,王府人多眼雜,就怕有什麼意外。”蕭承冀道,“這件事情還沒有和您細講,前些時日太醫過來給王妃把脈,王妃有了身孕。”
皇帝大喜:“真的?”
蕭承冀點了點頭:“王妃身子不好,年輕沒見過世麵,怕著了彆人的道。讓見多識廣的邵夫人伺候她,再合適不過。”
自從蕭承冀成婚以來,皇帝就盼著他能有子嗣。
秦王妃身子病弱,皇帝一直想著給蕭承冀一個好生養的側妃。
隻可惜蕭承冀這個人太冷漠,未成親前就不近女色,成了親之後也不碰其它女人。
皇帝又不能按著蕭承冀和彆人上床。
就這點毛病,能把皇帝給愁死。
如今秦王妃突然有了身孕,對皇帝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唯一擔心的就是太後那邊。
太後身處高位,皇帝很難掌控,這件事情讓太後知道,孩子肯定留不住。
皇帝笑道:“就按你說的那樣,讓秦王妃去她舅媽跟前待著,你多派幾個人暗中保護,讓大夫細細盯著,這一胎千萬不能出什麼差錯。”
蕭承冀點了點頭:“是。”
這邊蕭承冀出去,蕭其睿從外麵進來,要見皇帝。
兩人相遇,蕭其睿停了腳步:“三哥。”
他看向蕭承冀,正常情況下,按照蕭承冀的脾氣,肯定會因為馬嘯的事情和皇帝發生爭執。
蕭承冀這種人被皇帝慣壞了,一旦事情達不到預期,就會讓皇帝妥協。
從蕭承冀的神色上,蕭其睿並不能看出什麼。
他就等著進去看皇帝的臉色,再適時的添幾句話。
蕭承冀冷冷道:“馬嘯被趕走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蕭其睿心中一喜。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蕭承冀是因為此事而來。
蕭其睿道:“我不知道三哥是什麼意思,這些都是父皇的安排,父皇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說不定父皇是擔心三哥不安分,和外人勾結。”
蕭承冀冷笑一聲,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