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瀟瀟,黃葉被風吹了一地,雖然還沒入冬,這樣的天氣卻和入冬沒什麼差彆了。
錦妃進京後被皇帝冷落了一陣子。
顏諭先前聽說錦妃和七皇子走得很近,這段時間兩人也沒什麼來往了。
據說七皇子肋骨折斷又受寒氣,傷得更重了。
錦妃被太後磋磨了兩天,又遭皇帝冷落,瞬間安分下來,再也不敢惹是生非。
顏諭本來就怕冷,現在整天整天的縮在家裡不出來,隻要太後不叫她過去,她就在家不出門。
但夏氏的倆孩子滿月酒的時候,顏諭還是過去了。
夏氏懷孕的時候就吃得挺豐滿,現在倆孩子生出來了,她依舊紅光滿麵的,看起來福氣滿滿。
顏諭看著她現在紅潤潤的臉龐和肉乎乎的手指,再看看倆肉嘟嘟的孩子,心裡更喜歡了。
衛如萱嫉妒得不行,她跟著蕭嘉善這麼長時間,三天兩頭的親熱,床上特彆契合,其實也懷過,卻沒保住,不足三個月就沒了。
她當時懷疑是太後給弄沒的,懷疑是蕭嘉善其它侍妾給弄沒的。
之後無意中聽到蕭嘉善和太後講話。
太後說:“既然是你正妃,無論如何都該把她的孩子保住,子嗣越多越好。”
蕭嘉善厭煩的道:“衛氏性情刻薄,眼皮子淺,為人不檢點,不能讓她生的兒子當世子。”
至於女兒,蕭嘉善現在看見衛如萱就煩,真怕她生出一模一樣沒規矩的女兒。
要是蕭嘉善的女兒還沒結婚就和男人在外頭私通,逼著男人娶她,隻怕他會活活氣死。
時過境遷,蕭嘉善終於理解了當時太後的想法。
聽到這些的衛如萱如遭雷劈,晚上回去就和蕭嘉善吵了一架,又哭又鬨又摔東西。
以前蕭嘉善還吃這一套,現在蕭嘉善終於心硬了。
他知道七皇子時常對七皇子妃動手,蕭其睿的女人緣挺好,他對女人狠起來也是真狠。
都是兄弟,七皇子能做的事情,他為什麼不能做?
衛如萱再和他吵鬨,他直接動手,久而久之,衛如萱被他打怕了。
看夏氏過得這麼美滿,衛如萱心裡仿佛有隻貓爪子在抓,抓撓得她五臟六腑都疼痛。
衛如萱嘲笑道:“嘖嘖,你現在吃得就像一頭豬,不知道老六晚上還有沒有心情下嘴。”
夏氏一聽這話氣得火冒三丈,拿了旁邊的果盤就往衛如萱身上砸。
衛如萱也不是吃素的,上去就薅夏氏的頭發。
倆皇子的正妃像潑婦一樣打架,這情況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旁邊的丫鬟都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出,這這這……說出去都沒人敢信的啊。
顏諭和鄭氏也沒反應過來,她倆都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出。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夏氏臉上已經被衛如萱撓了一道。
“……”
後院這麼大的動靜,當然驚動了前院那些爺們兒。
六皇子一聽說自己媳婦兒被抓傷了,忙不迭的跑了過來。
他和夏氏從小就認識,表哥表妹的關係很好,成親之後稍微有點不適應這種變化。
但自從夏氏懷了身孕,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六皇子把夏氏看得比誰都重。
看著夏氏臉上鮮紅的指甲印,六皇子瞬間惱了:“五哥,今天是我家過滿月酒的好日子,怎麼五嫂把我表妹打了?”
夏氏原本還不覺得委屈,聽了六皇子維護她的話,瞬間委屈了起來:“好好的請了五嫂過來,結果五嫂上來就罵我是頭豬。”
六皇子心疼得不行,一手抓住了蕭嘉善的胳膊,非要蕭嘉善給他一個公道。
蕭嘉善臉色難看。
他就知道!
一遇到這種人多的場合,衛氏就會給他鬨出各種幺蛾子來!
本來蕭嘉善就覺得丟臉,現在更糟心。
衛如萱更委屈,抓著蕭嘉善訴苦:“我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她氣量這麼小,拿著旁邊的盤子砸我!”
兩邊吵鬨不休,弄得局麵特彆難看。
鄭氏一開始還很鬱悶,同樣嫁給皇子為妻,夏氏過得春風得意,她過得壓抑痛苦,看著夏氏那倆孩子,鄭氏就覺得紮心。
現在看夏氏和衛如萱鬨起來,鄭氏心裡平衡了許多,起碼沒那麼難受了。
蕭嘉善臉色漲得通紅,眾人的視線都掃過來,他覺得太丟臉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恍惚之中蕭嘉善還看見了顏諭。
其實顏諭沒在意他們這點破事,她正側過身和蕭承冀講話,詢問蕭承冀剛剛有沒有喝酒。
但是,蕭嘉善就覺得顏諭是在嘲笑自己。
嘲笑他當初背棄婚約,選了一個丟人現眼的進門。
六皇子把夏氏護得很緊,非要衛如萱給夏氏賠禮道歉。
“五哥,你今天如果不給我表妹一個公道,明天我就告訴父皇,讓父皇來評評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六皇子對皇位沒有想法,他現在隻想當他的逍遙皇子,將來混個王爺當當,才不會在意傳到皇帝耳朵裡,皇帝會不會對他有看法,覺得他大驚小怪。
衛如萱看六皇子把夏氏當寶貝似的,她更氣了,重重推了蕭嘉善一把:“五爺,他倆都欺負我!你替我做主!”
蕭嘉善覺得所有人都在議論自己,嘲笑自己,抬手給了衛如萱一巴掌。
這一下把衛如萱打得臉頰紅腫,嘴角出血,耳朵轟鳴作響。
蕭嘉善冷冷的道:“給六皇子妃道歉。”
私底下動手和當著眾人的麵動手壓根是兩回事。
夏氏沒想到蕭嘉善在人前動手,嚇得往六皇子懷裡一縮。
衛如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兒,好一會兒才對夏氏說了句“對不住,是我的錯”。
夏氏反而有些訕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群人覺得無趣,也就這麼散了。
鄭氏竊喜,心情變好了更多——再怎麼著,七皇子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她沒臉。
實在說起來,她處境比衛如萱好多了,起碼身為皇子妃的麵子還在。
衛如萱在這麼多人麵前挨了這一巴掌,以後怎麼見人啊?
但凡有氣性的,隻怕都去找根繩子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