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顏諭陪著蕭承冀在書房裡,蕭承冀在寫書信,顏諭在他身側研墨。
不多時竟然有太監過來,說是錦妃娘娘請秦王妃過去。
顏諭倒沒有見過錦妃,主要錦妃和皇帝住在一起,她不好過去請安,隻從一些太監宮女的口中聽說過對方現在和皇帝的感情很好,很受皇帝寵愛。
她沒想太多便過去了。
衛如萱和鄭氏來得更早一些,衛如萱有皇後給她撐腰,倒是不怕錦妃。
錦妃聽說過五皇子是皇後親生的,她將來回了後宮還要在皇後手底下,不想人還沒到就得罪皇後,對衛如萱就淡淡的。
鄭氏容貌不亞於錦妃,錦妃對七皇子有些好感,看到鄭氏之後就有些厭煩了。
但鄭氏是太後這一派的人,錦妃對魏朝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卻清楚太後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為了避免進宮被太後針對,她沒怎麼針對鄭氏。
顏諭住的地方離錦妃住處最遠,加上傳話的最晚去她那裡,她是最後才到的。
顏諭來得匆匆,沒怎麼裝扮,隻穿了身白底盤金寶相花紋衣衫,墨發間簪了一排的珍珠簪子,唇上略點些胭脂,顯得更有氣色沒那麼蒼白。
她扶著丫鬟的手一進來,整個房間仿佛映了一層柔光,霎時亮堂起來。
錦妃瞠目結舌,再三打量顏諭一番,死死的絞著手上的帕子。
顏諭對錦妃行了一禮:“兒臣溫氏見過錦妃娘娘。”
錦妃冷冷的看向她,越想越是不甘。
在錦妃的眼裡,秦王未免太自大狂妄!自己堂堂公主,又是康方部落第一美人,在秦王的眼裡,真就給這個女人提鞋都不配?
“坐下來吧。”錦妃語氣多少有些生硬,“今兒本宮不讓你們過來,你們也想不到本宮,連請安都不來。”
顏諭沒說什麼,坐在了鄭氏身邊。
衛如萱幸災樂禍的看了顏諭一眼,看熱鬨不嫌事兒大:“嘖嘖,三嫂,你怎麼來這麼晚?我們早早地就來了,難道你看不上錦妃娘娘?”
顏諭道:“我聽到消息便過來了,隻是住的地方略遠些,路上時間更多。”
“本宮叫你們過來,是有些東西想賞賜你們。”錦妃勾了勾唇,“這些是我家鄉帶來的蜜蠟手串,瑞郡王妃和七皇子妃各兩串。既然秦王妃來遲了,賞賜便沒了。”
顏諭沒想到錦妃行事作風是這樣,一時覺著好笑,也沒說些什麼。
衛如萱得了手串之後立刻戴在了手上,得意的看了顏諭一眼:“兒臣謝錦妃娘娘賞賜。”
顏諭麵色未變,就當什麼沒發生過。
錦妃年輕貌美正得聖寵,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顏諭不想當麵留下話柄。
既然是錦妃的東西,她不想給就不給了,何必再惹出笑話傳皇帝耳朵裡。
錦妃一雙眼睛卻不住的窺探顏諭,打量顏諭穿著首飾。
和衛如萱一身豔麗的妃紅相比,顏諭這一身穿得實在素淨,而且衛如萱滿頭珠翠,顏諭發間隻點綴著幾支珍珠簪子。
可不知道為什麼,錦妃總覺著她身上穿的戴的貴不可言,比那些金的玉的更顯奢靡。
宮女送來茶水,顏諭抬手接的時候手腕上戴的一個紅色的手鐲無意露出。
錦妃道:“你手上戴的這個是什麼?”
顏諭道:“翡翠鐲子。”
衛如萱看了一眼,露出自己手上戴的一個滿綠手鐲:“你那也是翡翠麼?是瑪瑙吧。哪有紅色的翡翠?我這才是翡翠呢,皇後娘娘賞賜的,想找我這種水頭的不容易了。”
為了證明自己鐲子珍貴,衛如萱直截了當的道:“錦妃娘娘賞賜的手串,哪怕一百串也換不來我這一個手鐲。”
錦妃臉色有點難看。
鄭氏好奇的握住了顏諭的手腕,仔仔細細的看她手上的鐲子:“五嫂,你不識貨,這是血翡,難道你沒聽過‘萬翠易得,一翡難尋’?比你還好的鐲子我有十多個,三嫂這樣鮮豔欲滴水頭澄澈的,我隻在太後娘娘那裡見過。”
衛如萱的臉也有些青了,嫉恨的盯著顏諭的手:“你從哪裡得來的?”
顏諭淡掃她一眼,微微一笑:“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我從哪裡得來,還用和你說一聲?”
鄭氏還在記恨衛如萱讓她下跪一事,見此狀況特意去戳衛如萱的心,她笑著道:“我猜是秦王殿下賞賜三嫂的,誰不知道秦王殿下出手大方。”
錦妃看她們三個互相譏諷,氣得嘴唇顫抖。
錦妃雖為公主,但她們部落還沒有魏朝的一個省大,而且身處偏僻貧瘠之地,衣食住行真不如京城裡長大的貴女。
就連衛如萱都比她見識過的好東西多。
想想自己剛剛賞賜出去的幾串蜜蠟手串,錦妃心中有點羞惱。
這邊顏諭幾個人離開,錦妃就去了建興帝跟前。
她滿心不高興,建興帝刮了刮她年輕柔滑的臉,問她原因。
錦妃嘟了嘟嘴:“臣妾看到秦王妃手上戴的鐲子十分好看,還是紅色的翡翠,想要一樣的,皇上,您讓秦王把這個給臣妾吧。”
建興帝臉色有點掛不住,他素來在意禮數,是個很要名聲的君王。
要兒媳婦手上的東西給自己嬪妃,這是皇帝能做出來的事兒麼?
建興帝心中不悅:“紅翡鐲子不算稀罕,等回宮之後,朕再送你。”
錦妃不依:“臣妾就要秦王妃手上那一個,她那個看起來好看。您是皇上,就疼疼臣妾吧,讓秦王把她的要來。”
在錦妃看來這很正常,她哥哥的妻子如果有什麼好東西戴在身上,她父汗的妃嬪如果看上了,一句話就讓父汗要來了。
但魏朝天朝上國,幾件首飾什麼的上不了台麵,建興帝不可能做這種小家子氣的事情。
錦妃糾纏不休,還哭哭啼啼,建興帝有些煩了,起身去了尹美人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