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完之後,蕭承冀果然讓人把一匹通體雪白的大馬牽了過來。
顏諭一看這馬的個頭,心裡有些驚訝。
她沒怎麼騎過馬,想騎一匹白色的小矮馬,從上麵掉下來也不會摔傷的那種。
眼前這匹實在超過了她的預期,從馬背上摔下來就不止是摔傷的事兒了,甚至有可能摔死。
不過這匹馬是真漂亮,通體都是雪白的長毛,沒有一絲雜毛,馬臉乾乾淨淨,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渾身被擦得沒有任何異味兒,隻是看著就讓人喜歡。
顏諭好奇的看看蕭承冀:“我能摸摸它麼?”
“可以。”蕭承冀道,“它性情很溫馴。”
既然是顏諭想騎,蕭承冀肯定讓人挑脾氣最好的馬兒過來。
顏諭摸了摸馬臉,喂了它一隻梨子。
蕭承冀把顏諭抱到了馬背上,讓她手握住韁繩,隨後他也翻身上來。
馬越跑越快,很快就跑出了圍場,向更遠的地方奔去。
深秋的草原和山巒都被染成了一片金紅色,遠遠看去如夢似幻,遼闊草原波瀾起伏一望無際,馬兒奔跑時沒有任何障礙。
顏諭呼吸變快許多,有點害怕從馬背上掉下來,蕭承冀逐漸慢了下來。
顏諭道:“怎麼沒讓人跟上來?”
正常情況下,顏諭出門的時候都是前呼後擁,幾乎沒有這麼冷清的狀況。
蕭承冀道:“我們兩人隨便走走。”
他不太想讓這些侍衛太監打擾。
再說,這片地方早就清過場了,匡天圍場周邊,不會有什麼人過來,能出現在這裡的隻有兔子、狐狸等野獸。
冰涼的冷風吹了過來,空氣清爽乾淨,顏諭深吸了一口氣,有點理解皇帝為什麼要到這裡來狩獵。
這邊風景確實和京城的風景完全不同,彆有一番意境。
蕭承冀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握著顏諭的腰,他腰背挺拔,眉眼深邃。
顏諭回過頭來看看他。
蕭承冀道:“喜歡這裡?”
顏諭點點頭。
蕭承冀在她發間親了親:“這幾天有空就陪你出來轉轉。”
顏諭在府上幾乎見不到什麼人,宮裡宮外交際的就那麼幾個。
蕭承冀對她占有欲是很強,很多時候他想把顏諭關在家裡,不允許她見任何人。
但理智卻告訴他絕不能這麼做。
顏諭是他的夫人,是活生生一個人,會哭會笑,不是什麼物件。
在一個地方悶久了,她也會想透透氣。
蕭承冀心裡想法再怎麼殘忍無情,真落到顏諭身上,還是會讓她開心一些。
真讓她不高興,她不喜歡自己了怎麼辦?蕭承冀沒強迫人的愛好,他還是喜歡顏諭心甘情願的和自己在一起。
如果康方部落沒獻那位錦妃過來陪著皇帝,蕭承冀斷然抽不出這麼多時間和顏諭在一起。
他原本打算讓冷婉麗陪顏諭出來走走,反正那丫頭功夫不錯,雖然人看著有點年少沒經驗,但到時候肯定還會再派十幾個侍衛遠遠跟著。
顏諭好奇道:“我能不能下馬走一走?”
蕭承冀讓馬停了下來:“可以。”
他先翻身下來,把顏諭也從馬背上接下來。
今天顏諭穿一身緋紅蹙金如意團紋衣裙,外麵披著大紅緞麵白狐內裡披風,她穿這麼豔色的衣服,臉上卻沒有上妝,隻墨發鬆鬆的用根山檀木素簪束起。
馬兒拴在一根枯木上,埋著頭啃食地上的草。
蕭承冀帶了酒囊,裡麵裝了梨花白,酒味兒多少有點烈性。
他找了個土坡坐下來,擰開喝了一口酒。
顏諭很快就湊了過來,表示她也想嘗嘗。
蕭承冀道:“酒性烈,不合你的胃口。”
顏諭才不信這個邪,依舊想嘗一嘗,她抱住了蕭承冀的手臂,軟乎乎的趴在他身上撒嬌:“我就嘗一口。”
“……”
蕭承冀就吃她這一套。
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見過顏諭對其它人撒嬌,除了在自己麵前黏黏糊糊愛哭愛鬨以外,在其它人麵前多多少少都有些淡淡的。
這種區彆對待讓蕭承冀心裡很爽。
他喂了顏諭一小口。
果不其然,顏諭覺得超級難喝,酒味兒嗆得她鼻尖和嘴巴周圍都變紅了,她不好意思吐出來,強忍著喝了下去。
蕭承冀用袖子給她擦了擦嘴角:“剛剛本王說了不好喝。”
顏諭趴他身上咬他胳膊:“我又不知道。”
隔著一層衣服,顏諭咬得他並不疼,反而有點酥酥麻麻的感覺。
蕭承冀在她腰上捏了一下,反手摟在了自己懷裡:“自作自受。”
顏諭踮腳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漆黑水潤的瞳孔裡有且隻有蕭承冀一人。
“……”
她有時候可愛到讓人有把她咬碎吃下去的欲望。
蕭承冀抱著她躺在了草地上。
這個時候的草原都變黃了,這片的草叢依舊很高,躺下去就不見太多人影,蕭承冀抱著她在草地上親了一會兒,不出意外的起了反應。
顏諭身上穿得太厚了,她倒沒有發覺,還很依戀的摟著蕭承冀的手臂,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著話。
秋日豔麗的太陽照在人的身上,有些暖洋洋的感覺,涼風吹過草葉,但蕭承冀高大的身軀將風隔絕在了外麵,顏諭能感覺到的隻有溫暖。
她有點昏昏欲睡,想趴在蕭承冀的懷裡睡一覺。
蕭承冀親吻她的眉心,暫且將欲望壓製了下去。
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顏諭一向愛乾淨,在這樣的場合做些什麼,就擔心她被風吹受涼,再弄得身上臟兮兮,騎馬的時候不舒服。
顏諭怕自己不小心睡過頭了,閉上眼睛之前小聲道:“殿下,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蕭承冀不怎麼想回去,這裡沒有其他人,隻有他們兩個,他想和顏諭一直留在這裡,遠離京城所有紛爭。
“沒事,晚些再回去。”蕭承冀道,“我們出來的事情,沒有什麼人知道。”
皇帝今天沒有什麼事,不會隨意傳喚他,他對外隻是在自己的住處處理一些奏折,哪怕明天再回去,也不會有什麼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