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顏諭睡到天色大亮才蘇醒。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而後想起昨天晚上蕭承冀回來了。
顏諭也不曉得這是做夢還是真的,往枕頭旁邊摸了一下。
枕邊空空蕩蕩,並沒有什麼。
顏諭覺著大概是自己太想他了,所以做了這樣的夢。
她心中悵然若失,翻了個身過去,打算再睡一會兒。
夏日裡白天太長,天氣又熱,顏諭倒沒有多少睡意,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才讓凝夏進來送水送茶。
凝夏拿了浸過水的帕子細細給顏諭擦著臉:“最近天太熱了,一早上就出了大太陽。”
顏諭道:“讓她們準備一桶熱水吧,我擦洗過後再換衣服。”
天熱的時候,顏諭一天總要擦洗三四次,整天都在更換衣服。
她看著無精打采的樣子,什麼東西都不想吃。
凝夏還想說些什麼,驀然聽到了腳步聲,她被嚇了一跳,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出去。
蕭承冀不大樂意彆人當著他的麵觸碰顏諭,哪怕是伺候顏諭多年的丫鬟。
顏諭眼睛睜大了一些。
蕭承冀拿了帕子繼續給她擦臉:“最近天熱,要不要去莊子裡避暑?”
顏諭搖搖頭。
她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就不想離開,更喜歡熟悉一點兒的地方,其它地方再好,隻要對顏諭來說是陌生的,她都不大樂意去。
“京城挺好的。”顏諭道,“不想去彆的地方。”
蕭承冀在水裡又擰了一次帕子。
水裡並沒有加冰,隻加了一些薔薇花露,帕子浸過之後偏溫涼,顏諭被他擦了兩遍臉,喝了一盞雲霧茶,終於精神了許多。
蕭承冀抱著她去梳妝台,拿了檀木梳給她梳理長發。
他不會梳什麼樣式,隻會幫她把頭發從上到下用梳子梳一遍,顏諭長發又密又多,柔柔的散在肩頭,因為太順,梳子插上去就能從上滑下來,梳起來倒沒有費什麼心思。
梳過一遍後,蕭承冀拿發帶係住發尾,抱著顏諭親了一會兒。
他這段時間很想顏諭,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在想,隻是顏諭身體不大好,沒辦法把她帶出門,蕭承冀也不想讓她經常出門。
丫鬟送了早膳過來,顏諭嘗了幾口雪梨湯,吃了半塊豆沙牛乳卷,不想再吃什麼了。
蕭承冀把她沒吃的吃完,從丫鬟手裡接過一杯茶:“你這些日子在家都做什麼?”
“也沒什麼,彈彈琴,寫寫字。”顏諭道,“皇上去了行宮,宮裡宮外都沒什麼事兒。”
蕭承冀給顏諭帶了些東西,讓興文派人抬了過來。
顏諭打開看了眼,大都是一些珠寶首飾和擺件兒,還有些京城少見的衣料,還有一箱子書,都是少見的古籍,顏諭從前倒沒看過,另外還有些精巧的文房。
蕭承冀也不知道顏諭真心喜歡什麼,看到他覺著顏諭看得上眼的就帶了來。
顏諭讓瑞冬和碧春把這箱子書和文房送去自己的書房裡,其它的送入庫房裡收著。
蕭承冀真沒想到顏諭一個看上眼的都沒有,他覺著自己眼光也沒那麼差,從裡麵翻出來一個綠玻璃描金的大首飾匣子:“有幾串水玉珠串看著不錯。”
京城裡少見婦人穿戴水玉首飾,水玉說罕見倒也沒那麼罕見,但成色好的確實不多見。
其瑩如水,其堅如玉,一整串珠子從白到紫漸變,晶瑩剔透色澤清純,確實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一共有十多種不同顏色的,顏諭剛剛沒有細看,現在看了確實挺喜歡。
蕭承冀道:“庫房裡有幾串珠子也不錯,你要不要看看?”
顏諭點點頭。
蕭承冀讓興文開庫拿了過來。
顏諭最後拿了一串粉碧璽戴在手上。
她膚色白,嬌豔的粉色襯得肌膚像凝脂一樣,這段時間蕭承冀不在家,顏諭把指甲留了起來,上麵染著一點水紅色,用金粉細細繪了栩栩如生的花紋。
蕭承冀握住她的手親了親手背,抱著她去了裡麵。
兩個時辰後,已經到了下午,顏諭眼圈兒哭得紅紅的,身上衣服被他扯得不成樣子,黏黏糊糊的貼在身上。
蕭承冀讓人送水進來,顏諭累得不像話,儘管身上不大舒服,她也不想擦洗了,想先去睡一覺,等醒來再說。
蕭承冀被喂飽之後心情很不錯,抱著顏諭親了一口:“你繼續睡,本王幫你擦洗擦洗。”
他握著顏諭的手,又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指甲。
顏諭勁兒不大,抓人卻有點疼,蕭承冀看不見自己後背,卻能猜到被她抓成了什麼樣子。
他要水給顏諭擦洗了一下身子,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床上的東西也更換過了,蕭承冀把顏諭放在了床上,拿了剪子給她剪一剪指甲。
指甲磨圓潤之後,蕭承冀每個都觸碰一遍,確定邊緣不會劃破她的皮膚才鬆開。
顏諭半睡半醒中隻覺得他抓著自己的手腳在做些什麼,她掙紮著想把自己的腳抽出來,蕭承冀在她小腿處輕輕一捏:“乖,彆動。”
顏諭由著他隨便抓著,靠在枕上小睡了半個時辰,才慢慢睜開眼睛蘇醒。
蕭承冀完全沒有睡意,精力依舊充沛,他看顏諭睡醒了,稍微鬆開她一點點:“現在怎麼樣?”
顏諭沒說話,身體裡隱約還有他存在的觸感,好一會兒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舒不舒服?”
顏諭聽他問,耳根慢慢紅了,把臉埋在枕頭裡不說話。
蕭承冀看她害羞了,沒再逼問什麼。
過一會兒顏諭從枕頭裡抬起臉,看看自己光禿禿的手指甲,氣得臉都白了:“好難看。”
蕭承冀捏捏她的手指:“哪裡難看?指甲太長更難看。”
顏諭看手指甲上的花紋都少了一半,他什麼都不懂,和他說又說不清,背過身去不理他了。
蕭承冀掰過她的肩膀讓她轉過來:“昨天晚上還說想我,今天就生我的氣。”
顏諭有點不好意思:“那我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