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儀公主驀然笑了起來。
她上上下下看了梁青雪一番:“我早就該知道,你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算對你這樣的人好,你也會覺得我彆有用心。”
說實話,嫻儀公主也累了。
她走錯了一步棋,竟然讓場麵變得如此難看。
梁青雪壓根不相信自己即將到手的側妃之位就這麼沒了,嫻儀公主這裡她是不能待了。
她想去見太後,想知道太後能不能幫她進入秦王府。
在知道皇宮裡的公主過得是什麼樣錦衣玉食的生活之後,她不想再回到原本的生活之中。
更不甘嫁給一個門戶相當的男人。
可是,太後想見梁青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梁青雪想見太後,卻難如登天。
她進不了宮門,除了顏諭和嫻儀公主,她身邊也沒有其他人能隨隨便便去見太後。
第二天顏諭起床的時候,便聽丫鬟說梁家三姑娘從宮裡出來了,現在正在王府小門旁邊等著,想見顏諭一麵。
顏諭和梁青雪並沒有什麼可說的,讓門房把梁青雪打發了出去。
這時候她院子裡的薔薇開得正好,已經從架子上蔓延開來,爬得一整牆都是,深粉的花開得尤為熱烈,整個小院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薔薇香氣。
凝夏摘了不少新鮮的花做薔薇花餅,做好之後看起來倒是香噴噴的,就是吃著味道有點怪,沒有玫瑰花做成的餅子好吃。
除了花餅之外,顏諭用糖閹了做了幾罐子薔薇醬,全部都盛放在半透明的琉璃罐子裡,深粉的顏色從裡麵隱隱透出來,看著倒是挺好看的。
琉璃做得物件兒都貴,幾個罐子價值百金,裡麵的薔薇醬倒不值什麼,顏諭用它們泡茶或者加進白粥裡增味兒,但無論怎麼吃,都覺得味道不太對。
“真奇怪。”顏諭嘀咕著,“明明之前在翎城的時候做,味道就很好。”
“水土不一樣。”蕭承冀並不意外,“品種也不一樣,你喜歡那邊的,本王讓人給你移栽一些來。”
顏諭還是沒有麻煩蕭承冀費心這些,千裡迢迢的讓人從南邊送一些花苗過來,對顏諭來說還是太奢侈了,她不大想這麼鋪張。
過了一段時間,蕭承冀從宮裡頭帶來幾瓶子薔薇花露和幾罐子薔薇醬。
有兩瓶薔薇花露盛放在幾個細頸大肚的紅寶石純金瓶裡,還有兩瓶是盛放在細頸雕花的透明玻璃瓶裡。
其實府上常備著薔薇花露,這些是本朝璞東產的,顏諭喜歡用它們洗臉洗手漱口。
“這是不同地方進貢的,一個西南的貢品,一個是西北的貢品。”
紅寶石純金瓶是西南的貢品,聞起來香氣更濃烈一些,久了會熏得人頭暈,需要加水稀釋才能用。
細頸雕花的透明玻璃瓶是西北的貢品,聞起來香氣清淡持久,香氣隱隱約約,混合著絲絲縷縷的酒香氣息。
金瓶裡的薔薇花露更適合滴在衣服上或者加水裡沐浴洗臉,透明玻璃瓶裡的可以衝水喝,據說喝了之後美容養顏。
顏諭好奇的倒了一小盅,用冷泉水稀釋後嘗嘗味道。
很香,唇齒之間都彌漫著一股香氣,就是沒什麼味道,不酸不甜也不苦。
她嘗了之後,給蕭承冀也嘗嘗。
蕭承冀對這些不感興趣,看顏諭喜歡才給她弄來的。
顏諭以為幾個玻璃描畫的罐子裡都是薔薇醬,打開後才曉得不止這些。
半透明的粉紫玻璃罐裡裝的是薔薇花醬,半透明淺綠的玻璃罐裡裝的是茉莉花醬,半透明深紅的玻璃罐裡裝的是玫瑰花醬,半透明金黃的玻璃罐裡裝的是桂花醬。
這些玻璃罐看著特彆精巧,每一隻外麵都用金粉描畫著纏枝花紋,像各種顏色的整玉雕刻出來的一樣。
實際上這麼通透的玻璃比整玉更罕見,顏色調得這般姿媚又不失雅正,從上到下一點一點的漸變,實在太罕見了。
顏諭好奇問道:“地方還會進貢這些東西到宮裡?”
蕭承冀道:“隻要吩咐下去,自然有人想方設法的弄來。”
隻要不是天上的月亮這麼虛幻的東西,哪怕顏諭想吃鯨魚肉,蕭承冀也能讓手下那些人給弄來。
顏諭讓廚房做了一碟子軟綿綿白生生的糯米糕,除了糯米粉和蜂蜜以外,其餘調味兒的東西都沒有放。
廚房很快送了過來,糯米糕還熱氣騰騰的,有一點點的粘,散發著淡淡的米香。
她在每塊糯米糕上塗了一層花醬,各種口味的都塗了一遍。
這些味道倒是比她自製的要好太多了,不僅酸酸甜甜,還有一股撲鼻的花香,搭配著糯米糕尤為可口。
顏諭嘗出這些花醬裡加了一些果子調味兒,她隻嘗出杏子和橘子,或許還有其它,卻不怎麼能分辨得出來。
不知不覺中,顏諭嘗了半碟子的糕點。
蕭承冀總覺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肉好吃,但顏諭喜歡這些,她的口味在他看來一直都怪怪的。
她吃得有點多,趴在蕭承冀懷裡一動都不願意動。
蕭承冀揉揉顏諭的肚子,她身上摸起來倒是軟綿綿的,瘦不見骨,
顏諭覺得有點癢,握住蕭承冀的手不讓他揉。
這幾天被關在院子裡的醉煙又有事情。
她有點生病了,要大夫來給她看病。
蕭承冀倒不管她的死活,他一直都這樣冷血。
比起關心醉煙的死活,蕭承冀更擔心另一件事。
蕭嘉善在關家的事情上受挫,一連幾個月沒動作,風頭被蕭其睿壓了過去。
據說皇帝想給蕭嘉善封王。
醉煙生病的事兒也傳到了顏諭這裡,她知道自己在京城裡生存,最好冷血一點兒,像蕭承冀這樣是最好的。
明知道怎麼做省心,她還是狠不下心看著一個人病死,便叫了個大夫給醉煙看了看。
果然是得了風寒,吃了兩劑藥便好了。
皇帝已經忘了這茬,蕭承冀讓興文把醉煙打發了出去,醉煙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被關起來這些天也沒消停,甚至這場風寒還是她故意洗冷水得的,目的就是想讓蕭承冀去看她。
真把她放出去,說不定還會攪弄風雲,聯合七皇子做什麼事情,得放在能看得到的地方監視。
興文就將醉煙打發到了一處王府的鄉下莊子裡,這邊女工很多,她在這裡勤快點兒,能紡織做工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