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舞女被處死之後,還剩下另一個瑟瑟發抖。
也不知道七皇子從哪裡弄來這兩個尤物,上一個長相身形與薄貴妃頗為相似,剩下這個模樣氣質有點像顏諭,眉眼流轉間竟然有兩三分顏諭的神韻。
蕭其睿想得倒也巧妙,皇帝若看上前者,前者會說她喜歡的其實是秦王,皇帝肯定不舒服。
皇帝若看上後者,那這樂子就大了。
後者長得像秦王妃,但再怎麼相似,也比不上秦王家裡那位傾國傾城。
當爹的對長得像兒媳婦的女人動了心思,蕭承冀會不會懷疑皇帝其實對兒媳婦彆有想法呢?
不過找來兩個女人,輕而易舉的挑撥了父子間深厚的感情,即便這倆舞女花了蕭其睿六七十萬兩銀子,讓蕭其睿肉疼了好一陣子,那也就值了。
豈料皇帝就沒怎麼看剩下的這名舞女,隻在宴後隨手一指,指給了蕭承冀,讓蕭承冀帶回家去。
蕭承冀眸色暗了暗。
他不知道皇帝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但七皇子今天晚上這一出,確確實實惹惱了皇帝,後半場皇帝和人說話的時候雖然笑著,但握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剩下這個女人就是個燙手山芋,留下並不是一件好事,蕭承冀讓霍哈把她先帶出去。
散宴後眾人一同出來,蕭承冀冷著一張臉,馬嘯今日也受邀過來,看秦王臉色這般難看,他一句話也不敢說,就跟在旁邊護衛著。
蕭其睿和他的嶽父鄭二爺笑嗬嗬的走了過來,蕭其睿笑著道:“三哥,你豔福真不淺啊,你這個身價四十萬兩銀子,原本是要打著江南那邊第一花魁名號招待客人,隻賣藝不賣身,一千兩銀子才能看人家跳舞,你倒好,直接把人帶回家了,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話音剛落,蕭承冀給了蕭其睿一腳,硬生生把他踹到了一丈開外。
蕭其睿“噗”得吐出了一口血,疼得完全爬不起來。
馬嘯冷眼看著他在地上掙紮,也沒有上前去扶。
倒是鄭家二爺看見自己女婿被踹這麼遠,氣得一邊扶人一邊叫嚷著:“三爺,你憑什麼打我們七爺?你是皇子,我們七爺也是皇子,毆打兄弟的事情要是傳到了皇上耳朵裡麵,我看你怎麼——”
蕭承冀冰冷的目光掃過去,鄭家二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乾脆就不敢說了。
蕭其睿讓身邊的下人簇擁著,緩了好一會兒才緩回這口氣,他剛剛嬉皮笑臉的神色蕩然無存,看蕭承冀的目光就像看仇人。
蕭承冀語氣漫不經心:“父皇就在裡麵,隨便你去告狀。”
蕭其睿現在還有幾分心虛,當然不敢這個時候單獨跑皇帝跟前。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這事兒乾的不地道,皇帝既然不高興,心裡肯定討厭他。
蕭承冀掀開簾子上了馬車,一看這個女人就在馬車裡。
這麼一個女人,還是皇帝剛剛賞的,霍哈肯定不能讓她一個人站在風口裡。
蕭承冀煩她一身的脂粉味兒:“把她弄下去。”
霍哈頭有點大,不讓人在馬車上待著,難不成讓人跑回去?回去那麼多裡路,她這腿腳可走不回去啊。
總不能霍哈讓這姑娘騎他頭上,馱著她回去吧?
這名舞女叫醉煙,醉煙看蕭承冀態度冷淡,盈盈跪下行了一禮,神色楚楚可憐:“奴婢也會騎馬,騎馬跟在後麵就行。”
蕭承冀沒這憐香惜玉的心思,不耐煩的讓她滾了出來。
他還不知道怎麼給顏諭交代,總不能在路上把人給掐死,真能掐死倒是省事了。
等到了王府,蕭承冀讓霍哈隨便找個院子將人塞進去,今天晚上也不用再整派丫鬟伺候,讓她先自生自滅去吧。
這件事情先彆聲張不告訴王妃,他想著過兩天等皇帝心情好了,他再和皇帝說一聲,把這個人打發走。
吩咐過後蕭承冀便去了萬福苑。
顏諭這個時候還沒有睡,桌上點著一盞燈,她還在對著一些賬目。
琉璃描金玉柱燈罩外透著一圈暈黃的光,顏諭側顏輪廓被這抹光照得柔和許多,眉眼低垂時眼睫毛尤為纖長。
蕭承冀進來的時候沒有讓外頭的丫鬟吭聲,他過去手指頭點了點桌麵,顏諭被嚇了一跳,一看到是他,對著他笑了笑:“我還以為殿下今晚不回來了呢。”
“原本不想來這裡。”蕭承冀冷哼一聲,“恰好路過而已,才不是特意來看你的。”
他從後麵抱住了顏諭的肩膀,把她抱到了自己懷裡:“今天想不想本王?”
顏諭點了點頭:“殿下想不想吃些東西?我讓人準備了晚膳。”
蕭承冀晚上確實沒怎麼吃東西,顏諭這麼一說,他才覺得餓了,讓丫鬟陸陸續續的進來送膳。
霍哈幫忙伺候著端水送帕子,顏諭一看他,心裡有些奇怪:“你去哪裡了?剛剛怎麼沒見你進來?”
霍哈剛剛找了個空的院子把醉煙給安置進去了,這才急匆匆的跑過來聽從蕭承冀調遣,一溜急跑後呼吸還沒有平複下來,顏諭這麼一問,霍哈不敢說真話也不敢撒謊,略微遲疑了一下。
顏諭隨口道:“怎麼了?”
霍哈真不敢開口,蕭承冀道:“沒什麼,讓他去住處送了東西。南省兵部有個空缺,我讓你大舅補上了。”
顏諭之前沒聽說過這個,好奇的問了幾句,很快便把霍哈這檔子事兒拋在了腦後。
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顏諭平時睡得就早,蕭承冀吃飯的時候她不住地打瞌睡,沒過多大一會兒支著下巴就睡著了。
蕭承冀看她幾眼,真不愧是他的王妃,睡覺的時候都這麼可愛。
他接過茶水漱口,把顏諭抱回了裡麵睡覺。
霍哈一頭冷汗,提心吊膽的對蕭承冀道:“今兒瞞了王妃,明天王妃知道奴才瞞她,肯定讓人砍了奴才的腦袋,殿下一定要救救奴才。”
其實顏諭沒打殺過什麼人,平時脾氣好好的。
但王爺看她看得像眼珠子似的,她看不慣誰想弄死就是一句話的事兒,霍哈現在真怕得罪她。
蕭承冀不耐煩的讓他出去:“你想活命,就讓這些人瞞緊,半點風聲都不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