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天氣就暖和了起來。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東風進了京城,兩岸河堤上的柳樹青了一片。
京城局勢曖昧不明,又一個鄭家女許配給了皇子,以至於七皇子府上一改往日的冷清,變得熱鬨繁華起來。
蕭承冀早已經換上了單衣,顏諭體弱怕冷,還穿著夾棉的衣服。
“今兒七皇子大婚,宴上那麼多人,你少喝點酒。”顏諭整理了一下蕭承冀的衣服,“最好彆喝。”
蕭承冀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顏諭微微一笑:“你先去吧,我和嫻儀公主一同過去。”
她今個兒參加彆人的喜宴,自然用心妝點了一番,眉眼間貼了緋紅的梅花花鈿,襯得一雙眸子格外靈動。
蕭承冀有點不想出門了,抱著顏諭親了兩口,順勢就把她推到了榻上。
外頭的霍哈等著著急,小心翼翼的催了好幾聲。
顏諭推了蕭承冀一把:“衣服要弄亂了,你快去吧。”
蕭承冀道:“人這麼多,你不要去了。”
他不是很願意顏諭出現在人前,蕭承冀的占有欲和控製欲強得離譜,自己的媳婦兒隻想擺在自己家裡放著,不願意放出去讓人看一眼。
顏諭道:“這怎麼可以?五皇子妃和六皇子妃都去了,我若是不去,像是看不上七皇子妃似的。”
蕭承冀抱著顏諭的腰:“那你早點回家,彆隨便和人說話,不要理其它人。”
顏諭點點頭:“好。”
等嫻儀公主過來的時候,顏諭發現馬車裡還有梁家三姑娘梁青雪。
嫻儀公主也沒辦法,這姑娘遲遲不出嫁,梁青雪的父母非要嫻儀公主給她找個如意郎君,這些天梁青雪就賴在公主府了,有什麼應酬必須帶她出來。
梁家姑娘就這麼些個,嫻儀公主就算想狠下心不管,也得顧及顧及名聲。
這回七皇子娶了鄭家女,梁青雪心裡不大舒服。
上次見了七皇子一麵,她對七皇子印象很不錯,隻可惜七皇子和五皇子走得近,五皇子和鄭家有親戚,嫻儀公主與鄭家有仇,梁青雪的伯父便是因鄭家而死,這一樁婚事,嫻儀公主不肯給她介紹。
要梁青雪去說,天底下就沒有化不開的仇恨,嫻儀公主斤斤計較,未免心胸狹隘了。
如今看著嫻儀公主又帶著顏諭一起,梁青雪心裡不大舒服,看見顏諭後也沒什麼好臉色。
顏諭看梁三姑娘在嫻儀公主馬車上,便不想再坐嫻儀公主馬車一同過去了。
這位梁三姑娘不喜歡自己,顏諭能看得出來。
她笑著道:“姑姑,原本要派人和您去說呢,王爺給我準備了車馬,說是總麻煩您來接我不大好。”
嫻儀公主覺著一路上無聊,她和梁青雪沒什麼好說的,還想和顏諭說說話,看顏諭這般說,嫻儀公主明白其中意思,笑著道:“這有什麼麻煩的?正好順路而已。看來王爺疼你,怕你擠著了。”
等到了七皇子府上,皇室好多內眷基本上都帶了。
衛如萱眉飛色舞的坐在中間說著話,自從被封為正妃之後,她頭也抬得起來了,說話也硬氣了。
彆人看在她是五皇子妃的份上,都會給她一個麵子。
看見嫻儀公主和顏諭一同進來,衛如萱瞥了她們一眼,冷哼一聲,隻裝成沒看見。
顏諭和嫻儀公主便去和六皇子妃說了說話。
六皇子妃夏氏是年後才嫁過來的,年紀小又活潑,倒是愛說愛笑的性情,和六皇子親上加親頗為融洽。
夏氏很喜歡顏諭,前些日子就常常往秦王府走動去看顏諭,如今見顏諭過來,她笑嘻嘻的招呼著顏諭坐下:“三嫂,公主,快來嘗嘗這個鬆子酥,特彆香甜。”
顏諭笑著道:“你來這麼早?這支嵌寶鑲珠牡丹簪子戴你頭上真漂亮。”
夏氏的眼睛瞬間亮了,她來這麼早,就等著人誇自己呢,等了半天隻有顏諭誇:“真的?這是六爺昨個兒送我的。”
“六爺眼光倒是不錯。”
夏氏心裡頭美滋滋的:“我們園子裡的牡丹花開了,三嫂,公主,你們有空來看吧,我好好的設宴招待您倆,把六爺珍藏的美酒都拿出來。”
嫻儀公主笑著道:“好哇,還不曾去過你們府上。”
衛如萱看她們幾個說話不帶上自己,氣得臉都青了。
一旁的梁青雪同樣不高興,這一路過來,她隻看到向顏諭和嫻儀公主行禮問好的,竟然沒一個搭理她。
衛如萱嘲笑道:“這麼俗氣的簪子,竟然也有人誇好看,可見眼光怎麼樣了。”
六皇子妃不懷好意的看看衛如萱:“五嫂倒是打扮得體,嘖嘖,我還以為哪裡跑出來的花孔雀呢。”
衛如萱氣急敗壞:“你——”
她小聲嘀咕:“回頭就讓皇後娘娘收拾收拾夏妃和你。”
現在夏妃暫時代理後宮事情,想收拾夏妃真不容易,六皇子妃也不怕她,梗著脖子看向了彆處。
梁青雪看她們幾個扯頭花拌嘴也沒什麼好的,便一個人偷偷溜了出去。
她還從來沒有來過皇子府上,來之前就聽一些人說,今個兒七皇子大婚,客人基本上都是宗室和權臣。
之前嫻儀公主給她介紹的人家,她都不大看得上。
今個兒是少有的機會了。
走了約摸一刻鐘,梁青雪終於見著了一個年輕公子爺,她躲在假山後頭聽著他們主仆說話。
霍哈道:“殿下,直到現在五皇子都沒有過來,五皇子妃倒是來了,不知道他還來不來。”
自從得知七皇子和鄭家訂了婚事,蕭嘉善就再也沒有搭理過蕭其睿。
蕭嘉善是沒打算娶鄭家表妹。可他不想讓蕭其睿撿這個便宜。
如今蕭其睿借著鄭家這股東風名氣大盛,蕭嘉善總覺得自己是被親兄弟給背叛了。
而後細想,他發現他們四個成了婚的兄弟中,數自己娶的正妃最不體麵。
以前蕭嘉善嫌棄顏諭的父親兄長都死了,現在才看出來,哪怕溫家的人死絕了,顏諭鎮國公獨女的身份依舊讓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