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諭推開蕭承冀的手,又往被子裡躺了下去。
蕭承冀還不想走,低頭看了她一會兒,越看越覺著好看,便俯下身去:“親一下。”
顏諭閉上眼睛:“爺,您忙您的去吧,讓我再睡半個時辰。”
蕭承冀捧著她的下巴親了一口,大步走了出去。
等剛剛過了辰時,顏諭便讓丫鬟給她穿了衣服起來了。
她還是沒緩過來,昨天從上午到傍晚,蕭承冀折騰了她幾乎整個白天,他精力充沛倒是意猶未儘,甚至覺得他自己壓根沒做什麼,顏諭竟然就暈過去了。
可顏諭這裡真有點吃不消,睡一晚上都緩不過來。
她對著鏡子梳妝,一個丫鬟從外頭進來了:“王妃,太後讓您進宮一趟。”
顏諭還有些暈乎,一時間沒聽清楚她的話:“什麼?”
旁邊鄧嬤嬤得了蕭承冀的吩咐,開口道:“今兒王妃的身體不舒服,沒辦法出門,就對她們說王妃出不去。”
丫鬟聽了這話立馬就出去了。
霍旺從外頭進來,說了說外頭傳的事情:“王妃,鄭夫人昨天晚上突發惡疾,竟然沒了!”
顏諭皺眉:“死了?”
霍旺:“是,她死了。”
鄭夫人這一出死得蹊蹺,顏諭想了想,八成是太後的手筆。
這些天關氏太給鄭家丟人了,太後一向的心狠手辣,眼睛裡容不下沙子,看關氏扶不起來,把人給弄死是很正常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關家內部竟然能夠答應。
顏諭點了點頭。
既然關氏死了,把關家抄家之後,她想著蕭承冀的動作應該就停了,以後即便想再做些什麼,也緩一緩再來。
蕭承冀可能想到了今天太後會叫自己過去,這才囑咐了一番,反正出什麼事情都有他在撐腰,也不用擔心太多。
建興帝今日心情不錯,在禦花園裡散步,讓蕭承冀在左右跟著。
蕭承冀不知道顏諭這個時候有沒有起床,就算起了床她這個時候會乾些什麼事情,在皇帝身邊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連話都沒怎麼說。
顏諭在他跟前的時候很是活潑可愛,但蕭承冀總覺著她日常其實不是那麼開心,實際上她有些冷冷清清的,就像天上的月亮隻有光亮沒有暖意。
那她腦子裡成天都在想什麼?
建興帝看了他一眼:“鉞兒,你一直神遊天外,在想什麼事情?”
“……沒什麼。”
“在想你那個王妃?”
蕭承冀回過神來:“父皇怎麼知道?”
建興帝道:“朕年輕的時候,便是這樣想你母妃。你母妃一開始討厭朕,朕強迫她家裡送進來。她性子剛烈,和你三分像,成天沒有笑臉,朕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天天念想著。對朕而言,美人身易得,美人心難得,花了好大功夫才讓你母妃死心塌地。”
好不容易獲得芳心,辛苦付出得來的東西總是最珍貴的,那般如夢如幻的時光在帝王冷血壓抑的歲月裡如此鮮明,卻像曇花般轉瞬即逝,眨眼間便沒了。
蕭承冀上頭還有一個大哥是薄貴妃生的,這個孩子出生不久便夭折了,怎麼死的已經不重要了,總歸沒留住。
其實從那個時候起,建興帝就該想到,薄貴妃和這孩子一般也留不住。
宮牆之內就沒有什麼鮮活的東西。
“說說關家的事情,朕聽說關氏死了?”
蕭承冀道:“太後下的命令,昨天晚上被勒死的,她那兩個兒子都不願意,鄭舒雖然心疼,還是把他倆關了起來處置關氏。”
建興帝道:“關家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自然按大魏律處理。”蕭承冀道,“律法上怎麼寫,就怎麼辦他們。父皇,鄭家和關家關係匪淺,這些年關家做的惡,有三成是鄭家在背後支持。”
建興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後最近身體狀況不好,你彆氣著她了。”
蕭承冀冷笑一聲。
建興帝看他這個叛逆的樣子,手一抬在他頭上狠狠戳了一下:“太後年紀大了,還能再享幾年清福?鄭家能蹦躂的日子,全看老人家的千秋,這點耐性都沒有?”
蕭承冀道:“兒臣等得,被鄭黨欺壓的諸多百姓等不得。”
兩人正說著話,這時候看到了鬼鬼祟祟從皇後住的宮殿方向過來的五皇子。
蕭嘉善一看到皇帝被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逃不開,不情不願的過來給皇帝行了一禮,上前問候了幾句。
皇帝不大喜歡他,他是清楚的,也不想熱臉去貼皇帝的冷屁股,每回見到皇帝都不大高興。
寒暄之後,蕭嘉善便找了借口一溜煙的走了。
皇後被禁足,蕭嘉善怕她過得不好,時不時的就來看看她。
舅媽關氏突然死了,蕭嘉善心裡不大好受,也來和皇後說一說話。
哪裡想到回來的路上遇到皇帝和蕭承冀。
為了不被皇帝刁難,蕭嘉善忙說自己是來看望太後的。
待蕭嘉善走後,建興帝道:“老五心地不壞,就是優柔寡斷不思進取,做事有始無終,他不是威脅,來日你沒必要難為他。”
鄭家已經這樣了,所幸蕭嘉善不是有作為的主兒,不然為避免鄭家繼續勾結,不用蕭承冀對蕭嘉善動手,建興帝自己便會結果了他。
蕭承冀並未正麵回答:“對於安分守己之人,兒臣自然顧及兄弟情分。就怕老五遭人利用,像維護關家一般上躥下跳的鬨事。”
建興帝道:“皇後過於溺愛老五,把他給養廢了。目前太後想讓老五娶鄭家女,皇後想扶老五的側妃衛氏為正妃,鉞兒,你怎麼看?”
建興帝的意思是想把衛氏扶正。
反正衛如萱的父親沒了前途,把她扶正也鬨不出多大的水花來。
鄭家女就不一定了。
這個女孩子雖是鄭參庶子所出,卻很得鄭參和太後的喜愛,據說人也很聰慧。
隻是衛氏當初乾的事兒太丟臉,建興帝想著把她扶正,蕭承冀心裡會不舒服。
實際上蕭承冀並不在意這麼一個人,她當大當小,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區彆。
“兒臣並無想法,全看父皇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