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蕭承冀過來,顏諭便站了起來:“殿下,今天這麼早便回來了?”
蕭承冀有些煩顏諭跟前幾個丫鬟和嬤嬤。
也不是真煩她們,實際上她們秉性怎麼樣,他沒在意過。
蕭承冀是看不慣顏諭對其他人都這麼溫柔親近。
她嫁過來,本就該隻依賴他一個人,對著他一個人笑。
顏諭一無所知,上前脫了蕭承冀身上的大氅,又摘了蕭承冀的發冠,替他將頭發束了束:“這幾天會暖和許多,已經開春了,之後出門換個薄一點的披風,不要穿這麼厚的大毛衣裳了。”
霍哈做不到王妃這般心細如發,加上蕭承冀也不講究這些,聽了顏諭的話,霍哈在旁邊趕緊點頭:“是。”
蕭承冀冷哼:“你還知道關心本王。”
顏諭有些稀罕:“我怎麼不關心你了?什麼時候沒關心過?”
蕭承冀想不出話來反駁,黑著臉去了裡邊。
顏諭一頭霧水。
她又哪裡招惹蕭承冀生氣了?
說實話,蕭承冀一個大男人的心,比那些小姑娘的心都難猜。
顏諭見他進去了,隻好看向霍哈。
霍哈:“…”
霍哈真心感覺自己這差事不好當,他跟了王爺那麼多年,知道自家王爺不是那種愛耍小脾氣的人,蕭承冀隻會發那種要人命的大脾氣,但自從王妃過來之後,王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明明剛剛過來的時候,王爺心情還不錯,現在心情變差——
霍哈絞儘腦汁的想了想:“是霍旺假傳消息,說王妃您今天不大舒服,殿下過來看您。霍旺這小子越來越不行了,奴才這就下令打他二十板子。”
“算了,最近不想見血,彆打他。”顏諭道,“你下去吧。”
霍哈鬆了一口氣,趕緊下去了。
顏諭去了裡麵,看蕭承冀坐在了桌案前,拿了一本書隨意翻著,她也跟著坐在了蕭承冀的旁邊:“殿下,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你跟前這幾個丫鬟年齡大了,把她們派出去做事吧,正好嫁人。”蕭承冀漫不經心的道,“本王再給你安排幾個聽話的。”
顏諭道:“我問過了,她們才不想嫁人,在王府裡多舒服。就算是嫁,府內也有人選,不用去外麵。”
蕭承冀道:“外麵那些鋪子,交給你信不過的人,你能放心?把她們派出去,她們月銀更多,身份更體麵,給你辦事打聽消息也方便。”
顏諭有些不舍得:“她們和我一塊兒長大的,在我心裡和我家人一樣。”
“本王才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蕭承冀拍了拍顏諭的臉,“她們不過一些外人,你隻許對本王笑,也隻能和本王說話。”
顏諭突然發現蕭承冀的真實意圖,微微打了個寒噤。
說實話,她覺得蕭承冀的占有欲有些太強了。
他對顏諭是很好的,可一些行徑就像是蓋了一座金屋,把顏諭牢牢的困在裡麵,隻有他能觸碰,其它人一律不能靠近。
顏諭搖了搖頭,暗示自己想多了。
自家王爺那麼好,怎麼可能是這麼陰暗偏執的人呢?
顏諭抱住了蕭承冀的手臂:“可是,你要出去辦事,不能時時刻刻待在我這裡呀。沒有這些熟悉的丫鬟陪著,我怕我會孤單。”
蕭承冀盯著顏諭看了一會兒,他眸色幽暗,狹長鳳眸猶如一潭深水,讓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良久以後,他捏了捏顏諭的臉:“好。”
顏諭鬆開了蕭承冀的胳膊,她現在有點困了,想回床上繼續躺著去。
蕭承冀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按在自己懷裡:“在本王懷裡睡覺。”
……那好吧。
蕭承冀身上的氣息很好聞,而且懷抱也很溫暖,顏諭倒不排斥這個。
片刻之後,顏諭耳根紅了,他已經起了反應,懷裡壓根就待不下去,這讓她怎麼睡。
她輕輕的捶了蕭承冀肩膀:“放開我吧,我去床上睡了。”
蕭承冀似笑非笑:“怎麼了?”
顏諭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明明之前還挺正人君子的,或許現在兩人熟了,他就變了,總想著法兒的欺負她,各種占她的便宜。
顏諭道:“討厭你,不想和你在一起。”
蕭承冀抱著她起來,一直抱著往床邊去:“哪裡討厭?”
顏諭一到了床上便鑽進被子裡不給他碰:“哪裡都討厭。”
蕭承冀隔著被子,大手輕輕握在了顏諭腰上,並沒有用什麼力氣,顏諭果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彆捏我……”
蕭承冀怕她笑岔了氣,很快便鬆手了。
顏諭果然笑得渾身沒什麼力氣,讓他掀開了被子。
蕭承冀抬了顏諭的下巴,細細看了一會兒,俯身壓了上去。
傍晚的時候顏諭便睡著了,抱著蕭承冀的手臂睡得正沉。
蕭承冀吃得半飽,眯著眼睛看向顏諭略有些蒼白的小臉。
他心裡驀然有些奇異的感覺,看顏諭的眼神也像是在盯著獵物的凶獸。
這種感覺其實難以言喻。
明明已經得到了顏諭的身體,他卻怎麼都感覺不夠。
仿佛這些並不僅僅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蕭承冀知曉自己原本的心性有多恐怖,他想得到什麼東西,就想密不透風的囚禁起來,隻有自己能看,對方隻能喜歡他,眼裡不能再看到任何一個人一件事。
可就是缺少一個契機把這一麵給表露出來。
又怕嚇到她,又想嚇一嚇她。
顏諭被他親得有點呼吸困難,勉強睜開了眼睛。
然後就被蕭承冀毫不掩飾欲望的可怕眼神給嚇到了。
這個時候的顏諭都被他的氣息所侵染,眸子裡都是氤氳水霧,甚至嗓音都不太清晰。
她略微偏了偏頭,終究抵不過襲來的睡意,眼睫毛很快便垂落下去,不多時又沉沉的睡在了蕭承冀的臂彎裡。
天色很快就黑了,從上午到晚上是快得不行,蕭承冀漫不經心的把顏諭摟在自己懷裡,手中握著她的一縷長發。
他讓人準備了熱水和晚膳,卻不想抱著她從床上離開。
此時此刻,他突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件事情:自己是不是對顏諭有點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