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諭靠在蕭承冀身上繼續看書。
有個人形的枕頭真不錯,蕭承冀身高腿長肩膀寬闊,輕輕鬆鬆就能將顏諭籠罩在其中。
顏諭身上偏涼,但蕭承冀身上倒是滾燙的,靠著確實舒服。
她有些看累了,把臉往蕭承冀懷裡一埋。
說實話,蕭承冀身上的味道還挺好聞的,大概他那邊喜用木質熏香,尤其是檀木和沉香,顏諭總有種在佛堂裡偷偷打盹兒的感覺。
蕭承冀一手搭在了顏諭柔弱的肩膀上:“困了?想睡一會兒?”
顏諭“嗯”了一聲,抬起下巴讓他親親。
她小臉略有些蒼白,下巴尖尖的,一雙眼睛水潤漂亮,可能屋裡太燥,淡粉的唇瓣看著有點乾。
蕭承冀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心臟漏跳兩拍。
最後也沒親她,畢竟他不是什麼沒定力的男人。
蕭承冀捏了顏諭的下巴:“一天到晚就知道撒嬌,本王最看不慣你這樣。”
他從沒有見過像她這麼纏人的女人。
顏諭用腳踹他一下:“那你走吧,去找個不撒嬌的人跟著你。”
蕭承冀:“……”
蕭承冀沉默了一下,握住了顏諭的腳。
她腳上套著一雙兔絨織的襪子,即便隔著一層毛絨,依舊能感覺到她一雙腳涼涼的。
顏諭不想被他握著,稍微掙紮了一下:“我好煩你,不要摸我。”
蕭承冀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裡:“好了,彆鬨。”
顏諭現在不想理他,推了他一把,將他推遠一些,然後她從榻上起來,轉頭去裡間睡覺去了。
蕭承冀冷著臉,渾身上下的黑氣都快冒出來了。
旁邊霍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隻要彆讓王爺注意到他,彆把怒火撒在他的身上,比什麼都強。
霍哈看他又想摔東西,顫抖著嗓音提醒了一句:“殿下,這個花瓶是兩百年前的古物,不好再找一模一樣的,您摔了它,王妃大概會哭三天三夜。”
蕭承冀放下這個花瓶,直接去了裡麵。
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又不能和顏諭這樣柔柔弱弱的小女人計較,上床把顏諭抱在了懷裡。
顏諭也不和他鬨了,不一會兒便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醒來之後顏諭終於覺得有點餓了,她接過凝夏遞過來的茶水。
蕭承冀就著顏諭的手喝了一口茶,霍哈也湊到了他跟前:“殿下,您現在得進宮一趟,皇上召見您。”
宮裡的事情比府上的事情重要多了。
顏諭也清楚皇帝重用蕭承冀,所有兒子中最中意的便是蕭承冀這個兒子,蕭承冀如今在刑部風生水起,在不少事情上麵,皇帝都會過問一下。
她整理了一下蕭承冀的衣服:“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吃完再進宮。”
說著瑞冬送來了幾碟子茶菓子過來,這些都是剪成了花樣兒的,有的是梅花桃花,有的海棠牡丹。
看著晶瑩剔透顏色鮮亮,有的裡麵填的是陳皮豆沙餡兒,有的填的是榛子板栗杏仁餡兒,還有些是玫瑰、桂花、茉莉等花餡兒。
顏諭知道蕭承冀不愛吃這些甜的,這些原是丫鬟準備了讓她醒來吃的。
她讓廚房的人煮一碗清湯麵過來,磁壇子裡取了幾碟子油燜金雀、麅脊肉脯、香糟鵝肝,又取了幾碟子清淡的筍菜和鹽瓜菽。
蕭承冀進了宮裡,回來不定是什麼時候,他餓了也不知道要些吃的,自個兒完全不會注意這些。
短短一刻鐘的功夫,丫鬟便擺了這些菜品在桌上,廚房也送來了一碗清湯水扯麵。
顏諭看外麵要下雪,她去拿了一件大毛的披風:“殿下先對付著吃些東西,如果熬得太晚,霍哈你記得提醒殿下再用些點心。”
霍哈趕緊應了一聲。
蕭承冀吃完接過顏諭遞來的茶水,她拿著披風給他係上:“不要騎馬去了,你坐馬車過去。”
這麼冷的天兒,騎馬凍手又凍臉,眼看著可能要下雪,還怕馬蹄打滑將人從馬背上摔下來。
蕭承冀“嗯”了一聲:“本王晚上回來看你。”
顏諭笑了笑:“好。”
蕭承冀這邊離開之後,顏諭吃了一點粥,聽下麵的人彙報府上一些事情。
蕭嘉善在秦王府外站了許久。
石良也不知道自己主子究竟是怎麼想的,明明和秦王的關係並不好,這一陣子總想到秦王府上來做客。
這和黃鼠狼想找雞拜年有什麼區彆啊?總而言之,秦王那邊並不願意搭理蕭嘉善。
石良看天上落了雪,蕭嘉善在原地站著,凍得像個冰雕似的,趕緊去勸一勸自家殿下:“五爺,咱們還是回去吧,再待下去,您明天要染風寒了。”
蕭嘉善冷笑一聲:“我倒是情願我得風寒死了。”
石良:“……”
這都說得什麼話啊?
說實話,蕭嘉善在這裡瞎站著,就算站一天都死不了。
那麼厚的狐裘裹在他的身上,從上到下嚴嚴實實,這要是能死那還得了?
真正受苦的是他們跟著的奴才。
大冷天的穿著夾棉的衣服,白天有太陽還好,現在太陽落了山,冷風從袖子裡鑽進來,那叫一個刺骨哇。
蕭嘉善看著蕭承冀帶著太監騎馬出來,眸中閃過刻骨的恨意。
這個人從小搶了他的父皇也就罷了,還搶了他定下十幾年的未婚妻。
如果沒有蕭承冀橫插一腳,即便有蕭嘉善和衛如萱那回事兒,顏諭無處可去,不得不聽從婚事嫁給他。
那個時候蕭嘉善或許不願意娶顏諭當正妃,顏諭隻能以側妃或者侍妾的身份進他的皇子府,可一旦進來了,兩人見了麵,蕭嘉善還是會把她扶上去的。
沒有蕭承冀這個人,哪裡會有這麼多的波折?
奪父之仇,奪妻之恨,蕭嘉善越想越恨,轉身上了轎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