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有不少帶著陪嫁丫鬟去,家裡的爺把夫人的所有陪嫁丫鬟都給收用的情況。就連邵府上也有這樣的狀況存在。
但顏諭房裡這些丫鬟,倒沒有一個動這方麵的心思。
一方麵是她們對顏諭忠心耿耿,顏諭不是喜歡打罵丫鬟的人,平日裡對她們都和顏悅色,有這樣的主子在,她們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一方麵則是秦王雖然俊美,但氣場太強大了,一般人真壓根不敢往他跟前湊啊。顏諭屋裡這些丫鬟和他說話都膽戰心驚的,什麼都不敢說。
看著自家小姐敢和秦王說話,在秦王麵前敢大聲喘氣,她們是真覺得自家小姐不一般啊。
霍哈那邊麻溜的將顏諭抄的幾卷經書送到了鄭皇後的跟前。
作為秦王跟前的大太監,霍哈在宮裡宮外都是有名有姓的,他在秦王麵前是孫子,在其它太監跟前就是爺爺。
鄭皇後跟前的人也認識他,曉得他是秦王跟前伺候的人,這回又是來送東西的,便讓他過去了。
鄭皇後現在正恨秦王恨得牙癢癢,聽到秦王府的人來,她想著或許是秦王妃過來了。
雖然她不能把秦王怎麼樣,但狠狠磋磨一頓秦王妃,鄭皇後還是能做到的。
說實話,要不是宮裡有規矩,鄭皇後真想把秦王妃的皮給剝了。
結果來的人是秦王跟前的大太監霍哈。
霍哈捧著秦王妃抄寫的十卷經書,恭恭敬敬的道:“這些日子王妃日夜抄經給皇後娘娘祈福,剛剛抄好了,人也累得躺下了,趕緊讓奴才給您送來。”
秦王說的那些原話,借霍哈十個腦袋,他都不敢當著皇後的麵說出來。
主子們說話硬氣,是他們有本事有能耐,他跟著在主子麵前耍橫,那是不想活命了!
這可是皇後,中宮之主母儀天下的皇後。
但是,秦王交代的那些話,霍哈肯定得委婉的表露出來,對方稍微一琢磨,肯定知道是怎麼個意思。
鄭皇後看是霍哈過來,心裡有些失望:“你們王妃怎麼不來?”
霍哈道:“王妃抄得手都快斷了,殿下心疼得不行,趕緊讓她去床上躺著,說下次皇後娘娘再讓她抄經,殿下代王妃抄經。”
鄭皇後的臉色沉了沉。
蕭承冀雖然不是鄭皇後的兒子,鄭皇後平日裡恨蕭承冀恨得不行。
但看著蕭承冀被一個女人勾引得暈頭轉向,鄭皇後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這輩子鄭皇後都不清楚“受寵”究竟是個什麼滋味兒,心在一點點的枯寂下去,覺著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看著彆人輕而易舉的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她的心就像是被野火在燎燒。
隨著蕭承冀搬出宮廷,在朝廷裡說話的分量逐漸變重,鄭皇後和鄭太後很難再拿捏他了。
皇後手中捏著一串佛珠,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下去吧。”
霍哈提著的心頓時鬆了下來,慢慢退了出去。
他這麼一走,鄭皇後又發了怒火,摔了好幾樣東西。
壽康宮中。
鄭太後對著鏡子撫摸自己斑白的鬢角,趙嬤嬤把從前頭聽來的消息告訴鄭太後。
鄭太後臉色倒沒有什麼變化。
趙嬤嬤歎了一口氣:“皇後這……她連秦王跟前的一個太監都不敢說什麼重話,對著秦王妃卻說出那麼刻薄的言語,讓秦王妃麵子掃地。五皇子這回的事情,不曉得是不是和皇後有關。”
鄭皇後爛泥扶不上牆也不是頭一次了,完全拎不清事情。
就像這回,鄭皇後看不慣秦王,想撒氣就拿秦王跟前的太監撒氣唄,好不容易送上門的,難不成她弄死一條狗,秦王還特意為了一條狗去咬她?
她反而去拿捏秦王妃這個主子,弄得秦王妃顏麵儘失。
秦王不會為了跟前一條狗生氣,但他肯定會為了自己枕邊人受委屈而生氣。
尤其這個枕邊人還是那樣絕色的小美人,枕邊人眼淚一掉,秦王不就怒氣衝衝的想替她報複回來麼?
鄭太後逐漸的覺著自己心累了,她現在的確很累,有時候想著這樣過日子,還真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可一想起鄭府那一大攤子的人,想起鄭家的將來,她又不能去死。
現在這個節骨眼,鄭太後還是想著給五皇子娶一個正妃。
威遠將軍的女兒就不錯。
鄭太後想給五皇子娶一個武將之女。
其實顏諭真的是她心裡極好的人選,鎮國公府雖然沒了,但這些年出了名立了功的將領,大都在鎮國公手中打過仗,受過鎮國公的提拔。
武將們最容易講義氣,鎮國公府滿門忠烈,就剩下個柔弱的大小姐,要是五皇子把溫家姑娘娶過來,好好的對待她,在外頭賣個好,那些武將還不對五皇子生出好感來?
偏偏好說歹說,鄭皇後就是不信這出,說鎮國公都死了十年了,誰還記得這麼久的恩情。
鄭皇後覺著衛側妃不錯,想把衛側妃扶到正妃的位置上,說這樣安分的女子在五皇子跟前,才不會把五皇子給帶壞。
威遠將軍家那女兒,鄭皇後也見過,那女孩兒出身將門,性情頗為爽快,談吐也很利落。
鄭皇後不喜歡,說這樣的女人太厲害,將來會壓五皇子一頭。
可這一次,鄭太後由不得鄭皇後做主。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不成器的侄女,毀了自己寄予厚望的孫子。
鄭太後道:“改天再請威遠將軍的夫人進宮一趟,這婚事得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趙嬤嬤的臉色不大好看,猶豫半天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五皇子一出事兒,威遠將軍的夫人就給她的女兒定下了婚事,是將軍夫人娘家的公子。”
鄭太後愣住了。
當初她讓威遠將軍夫人和小姐進宮,嘴上沒有明說,實際上什麼意思,所有人都清楚。
也是因為沒有明說,什麼都沒定,威遠將軍府才能緊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趙嬤嬤壓低了嗓音:“娘娘,五皇子以後的婚事,隻怕是有點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