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諭倒是不太放在心上。
受氣?
新媳婦嫁進來受婆婆的氣,這事情太常見了。
其實從一開始,就有太多人想看顏諭這個秦王妃的笑話。
顏諭對鄭皇後做不了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能做的隻有見招拆招隨機應對。
顏諭心裡頭清楚,隻要她自己不做錯什麼,保證自身沒任何問題,鄭皇後便無法真正去拿捏她。
就是鄭皇後身邊那個衛側妃有點怪。
那位衛側妃,明明是她一開始主動去搶五皇子的,看起來她與五皇子也情深義重。
但見了顏諭之後,衛側妃總是躍躍欲試的要刁難顏諭。
顏諭想著宮裡頭這一個個的人,腳步也慢慢的停了下來。
來之前就知道宮裡這些人不好相處,真正到了這個環境中,才曉得一切比她想的還要難。
鄧嬤嬤跟著顏諭那麼些年了,她見多識廣,什麼都清楚什麼都見識過,現在進了王府也做事低調了些,怕被上頭的鄭太後拿捏到什麼把柄。
“說起來,您真該好好的去伺候王爺,拿捏住咱們王爺的心。”鄧嬤嬤低聲道,“您在這王府後院裡,最緊要的還是吸引住這個男人。”
顏諭也清楚這一點,既然嫁給了蕭承冀,她自然會儘好做王妃的本分。
但蕭承冀這個人是神龍不見首尾,從來就沒有在府上遇見過,一打聽就是他在忙,朝堂上的事情很多。
他朝堂上的事情已經這麼多了,倘若顏諭再上前去叨擾他,肯定讓他更煩。
顏諭迄今都還記著蕭承冀有點討厭自己,肯定不能再弄巧成拙做一些讓他心煩的事情來。
入秋後天氣沒有變涼,傍晚的時候依舊很熱。
顏諭沐浴更衣後坐在榻上拿著一本書在看,看著看著便有些出神。
她有點想家了。
準確的說,想的是邵家,也不是她的家。
現在能稱作是家其實還是秦王府,但來了這麼些天,顏諭還是沒有太習慣。
這時候外頭傳來了聲音,顏諭還沒反應過來,凝夏就匆匆的跑進來在顏諭耳邊說了幾句:“小姐,王爺來了。”
顏諭呆呆的“哦”了一聲。
其實她在邵家後宅這麼多年,和女人們打交道遊刃有餘,看得出對方喜不喜歡自己,是不是在算計自己,藏著什麼心思。
但在抓男人的心上麵,顏諭沒太多的頭緒,江氏教導她的大都是馭人之術,也沒有教導她這個。
蕭承冀喜怒無常性情冷漠,顏諭有時候也不清楚怎麼同他往來。
她從榻上起來的時候,蕭承冀已經從外麵進來了。
顏諭趕緊吩咐下人準備溫水伺候王爺沐浴更衣。
她能夠看得出來,蕭承冀今天的心情不算太好。
顏諭上前給他脫了外衣,摘了他頭上的紫金冠:“好些日子沒有見到殿下,您有沒有用過晚膳,要不要再吃些東西?”
蕭承冀晚上確實沒有吃什麼東西,眼下顏諭這麼一提,他才想了起來。
顏諭眼睛彎了彎,讓丫鬟去準備些吃的過來。
蕭承冀不愛吃甜口的,顏諭現在還沒有摸清楚他喜歡什麼,送來的幾樣糕點和湯羹他隻嘗了幾口。
顏諭想了一下:“這些都不合殿下的胃口?”
蕭承冀淡淡的道:“太過甜膩。”
顏諭端過來他隻嘗了兩口的牛奶凍,她並沒有覺出什麼甜味兒來,裡麵隻放了一點點槐花蜜調味兒。
但他不喜歡,肯定不能就這麼餓著去睡覺。
顏諭想起自己小廚房裡還有一壇子糟鵪鶉和鵝掌鴨信,便讓丫鬟取了一碟子來,又讓丫鬟炒了一碟子蘑菇雞腿和桂花乾貝,煮了一碗麵。
這下蕭承冀不再挑剔,把準備的菜品都吃了。
顏諭沒想到他竟然喜葷不喜素,喜歡鹹口不喜歡甜口,自個兒在心裡默默記了下來。
吃過晚膳,蕭承冀讓霍哈把各庫房的鑰匙和幾本厚厚的冊子給她,說是以後王府內宅的事情讓她來處理。
顏諭倒是沒想到蕭承冀這麼放心自己。
她猶猶豫豫:“殿下,我從前沒有這些經驗,要不我和管家先學著,以後慢慢接手?”
蕭承冀這麼大方,顏諭都擔心他會坑自己,想故意看自己做錯事,然後找借口來教訓。
秦王府這攤子太大了,萬一出什麼差錯確實不好。
蕭承冀看她一眼:“你和他們誰是主子?有什麼不懂的,儘管把他們叫來詢問。”
他都這麼說了,顏諭再拒絕就不大好。
她低頭翻著府上的人員冊子,不看不知道,原來王府這麼多人。
不過蕭承冀院子裡的和府上的府兵倒不在其中,這些都是他直接管的,說起來顏諭還從來沒有去過蕭承冀的住處。
蕭承冀去裡麵沐浴更衣,顏諭給他準備的是這些日子她新做的衣服。
當時蕭承冀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顏諭真的給他做了新的衣服。
女人確實更細心一些,各種衣物麵料都分得格外清楚,比他跟前那些太監要細致多了。
蕭承冀早早便沒了母妃,上頭有太後壓著,宮人對他不敢那麼上心,在衣食住行上麵,他便沒有那麼挑剔。
顏諭上前給他整理了一下袖口:“是不是穿起來正好?”
蕭承冀沒說話,垂眸看著顏諭,目光沉沉,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顏諭平時睡得就早,今天到這個時候已經困了,她明天一早還要進宮,心裡一邊想著以後管王府內部的事情,一邊想著明天又要見鄭皇後,碰到枕頭便很快睡著了。
蕭承冀原本看到顏諭給他做了新衣服,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眼下看她到了床上便睡覺,絲毫沒想彆的事情,臉色又變冷了。
他抬手把顏諭摟到了自己懷裡,一手去解她的褻衣。
顏諭把臉埋在他的懷裡,聲音軟軟糯糯:“殿下,我好困……”
蕭承冀一隻手抬起了她的臉。
顏諭又往他懷裡鑽,順便親了親他的唇角,求他彆做什麼,她明天還得進宮去見皇後呢,可不能走不動路。
蕭承冀摸了摸被她親過的地方,沒再做什麼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