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吏部的兩位大臣談完了事情,終於想起來用早膳。
旁邊的大太監古光亮上前道:“皇上,秦王殿下說您今天忙,就不帶秦王妃進宮請安了,過兩天才來。”
“胡鬨!”建興帝拍了一下桌子,“他是不是不理會人家姑娘?不願意一起帶出來?”
古光亮笑著道:“這倒不是……秦王府上的人說,昨天晚上秦王殿下去了王妃的房裡,一晚上都沒有出來。今個兒早上秦王說王妃身子不大舒服,讓嬤嬤們好生照顧。”
建興帝吃了一驚:“圓房了?秦王身體沒問題?”
“千真萬確!”古光亮壓低聲音道,“秦王府上還請了一個太醫過去給王妃把過脈。咱們王爺身體不僅沒問題,還厲害著呢!”
建興帝這麼些年就是擔心這個。
自從蕭承冀出生,鄭太後就百般看他不順眼。
建興帝真擔心蕭承冀像大皇子那樣早早地便夭折了,平日關注更多一些。
但鄭太後是真容不下蕭承冀,蕭承冀才十四歲的時候,鄭太後就把他算計去了戰場上。
回來之後蕭承冀被封秦王,從此性情大變。
建興帝看他年齡大了,按照宮裡的規矩要宮女教他人事,他把人趕了出去。
後來外界送他的那些女人,他一個都不碰。
之後宮牆裡便傳出流言蜚語,說蕭承冀在戰場上受傷太嚴重,恐怕傷了要緊處,這輩子不能人道。
建興帝聽到這些流言蜚語大怒,連夜殺了上百個人,這才堵住了這群人的嘴巴。
後來建興帝要太醫給蕭承冀查看查看情況,蕭承冀性情暴戾,太醫壓根不能近身。
從此之後,蕭承冀的身體狀況,便成了建興帝的一塊心病。
如果蕭承冀真的和王妃圓房了,建興帝的心就真能放下了。
他還是不大信,又追問了一番:“會不會是秦王故意做出來的假象,想把人蒙騙過去?他——”
古光亮笑著道:“皇上,您就放心吧!太醫把過脈的,而且,您看咱們秦王殿下是喜歡作假的人麼?正常情況下,他要是不喜歡,看都不看一眼,誰的麵子都不給。”
“那倒也是。”
接二連三的遇到舒心事,建興帝的胃口都好了一些。
他吩咐下去:“秦王不知輕重,秦王妃身子又弱,過兩天再讓他們進宮請安吧,不必在意這點虛禮。說起來,鎮國公這個女兒當真有福氣,把進貢來的血燕給她送去。”
鄭太後的壽康宮裡,鄭皇後陰沉著一張臉,看起來不大高興。
下頭的衛如萱穿著一身豔麗的衣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打扮得就像三月桃樹上的桃花苞,鮮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天還沒亮就起來了,現在臉上看著是乾乾淨淨,實際上是費了老大的功夫去化妝,從頭發到妝容再到衣服,每一樣都費了老大的勁兒。
衛如萱想著要把秦王妃給比下去,給那病秧子一個下馬威,自然要做足了全套功夫。
結果呢?
秦王妃她——壓!根!沒!來!
真是見了鬼了!
鄭皇後實在受不了這個氣,在鄭太後的跟前添油加醋:“秦王平日裡沒有禮數不來請安也就罷了,娶了個王妃也沒有禮數!今日兩人本該來給太後娘娘和兒臣請安,結果一個都沒有過來。幸好咱們善兒沒有娶她,要是善兒娶了她,五皇子府上還能安寧?”
鄭太後一早就派了人去秦王府打聽消息,她在秦王府上埋下了幾個眼線,但秦王這小子警惕心太重,鄭太後埋伏的人始終沒能混上去。
不多時一個宮女從外頭進來,在鄭太後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鄭太後臉色陰沉:“千真萬確?”
宮女點了點頭:“千真萬確,好不容易打聽到的,還有太醫進去了。”
鄭太後這些年一直以為秦王有什麼隱疾。
沒想到啊,原來秦王也像個黃花大閨女似的,把頭一次留到了洞房花燭夜!
秦王這樣的男人都能守住自己的身子,偏偏下頭坐著的某個,還沒成婚就和未婚夫的弟弟搞在了一起!
鄭太後越想越氣,被惡心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喝了一口茶壓了壓。
鄭皇後趕緊賠著笑道:“母後,怎麼了?”
“昨天晚上秦王和秦王妃圓了房,秦王妃身子不舒服,改天再來請安。”鄭太後陰沉著一張臉,“都散了吧。”
鄭皇後怔住了:“他沒隱疾?”
“人家好著呢!”鄭太後不耐煩的道,“你看好五皇子,彆讓他再惹出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鄭皇後趕緊起身:“是,您說的是,兒臣先告退了。”
衛如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滿腦子都是“圓房”兩個字,暈暈乎乎的扶著鄭皇後的手臂往外走,一直見到了外頭的太陽,衛如萱這才慢慢反應了過來。
圓房?圓房?
這怎麼可能呢?
衛如萱記著在夢境之中,秦王都懶得搭理自己,更不要說碰自己了!
難不成那個溫家姑娘是狐狸精?
她今天打扮得一身鮮亮,偏偏鄭皇後最恨女子打扮爭寵,上上下下看了衛如萱一番:“日後彆穿這麼紮眼的衣服。”
衛如萱趕緊答應:“是。”
秦王府中。
蕭承冀中午便回來了一次,顏諭昨天晚上被他折騰慘了,還沉沉睡著沒有醒來,中途太醫給她把脈她都不知道。
聽到王妃還睡著,蕭承冀冷笑一聲:“真能睡啊。”
娶進門一個祖宗。
鄧嬤嬤笑道:“皇上賞賜了一些血燕。”
“給她燉上吧。”蕭承冀語氣冷淡,隱約帶著諷刺,“讓這個小祖宗一醒來就能吃上燕窩。”
顏諭過了中午才睡醒,身子還有些疼痛。
昨晚蕭承冀發覺她受傷出了血,給她上了點藥,些許細節顏諭記不大清了,但大致的想起來還是有些耳熱。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了,以為才到辰時,勉勉強強坐了起來,一隻手掀開床帳。
蕭承冀語氣冷淡:“終於醒了?”
顏諭輕輕點頭:“我們是不是要進宮去請安?”
蕭承冀的目光掃過顏諭這張臉,又往下落在她纖弱細巧的鎖骨處,最後慢慢移開:“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