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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彆演,小心氨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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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頓的描述太過細致,仿佛讓人的舌頭都被這些沸騰著的液體,蝕穿了一個窟窿。

極其駭人聽聞。

偏偏牛頓神色如常,覺得自己客觀公正地描述了實驗的流程,不帶有任何恐嚇陳善道的主觀意識。

因為,這可是牛頓以前煉丹時候,用自己作為實驗對象,親自品嘗出來的感受報告。

絕對真實可靠。

以人的五感做出基礎的判斷,是他在酸堿度測量的探索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步。

在牛頓的回憶裡,品嘗酸堿,甚至稱得上是非常美好的體驗。

他當初為了研究光的成分,可是直接去摳自己的眼珠子呢,雖然李時珍及時對他施加了治療。

但是,現在後遺症還是非常明顯,一隻眼睛的視力差了些。

在探究大道的路途上,牛頓從不後悔。

積累新的實驗數據,有一種修仙進度,切實在提升的舒坦。

陳善道完全可以走一下前輩的老路嘛。

他都不用走完如牛頓當初,那般艱苦的流程。

顯然,陳善道並不這麼想。

連擠在角落裡,不敢直視朱厚熜與牛頓的道士們,也不這麼想。

他們隻覺得現在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似乎以前在顯靈宮見過,隻不過是那些犯了錯的道士,被強迫著壓在丹爐麵前,飲下煉製丹藥以後產生出來的廢液。

私刑的恐怖,比菜市口能看到的光景陰間很多。

他們隻是剛剛吞下去一點,就喊著痛,然後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陳善道見到牛頓的開始怕失去榮華富貴,然後又怕失去基本的尊嚴,而現在他隻想活命了。

偏偏牛頓還在鼓勵似的催促他:

“陳善道,方法都已經告知你了,快來試試吧。”

落在陳善道這個驚弓之鳥耳朵裡,牛頓的聲音不亞於地獄鬼卒的呼喊。

在滅了齋醮燭火的顯靈宮,回蕩著,如此的陰寒。

陳善道扛不住了。

他啪得一聲,將手中裝有石灰乳的水盂扔在地上,角度非常巧妙,朱厚熜那一身昂貴的動物大氅,一星星點點的乳液都沒有沾染上。

陳善道頭腦歪斜,竟然露出了癲狂的神態,他屁股朝上,頭蹭在地上,舌頭伸出來探尋著。

當真像一條狗。

朱厚熜下巴微抬,朝牛頓笑道:

“牛徐行,難不成你有言出法隨之術,剛剛說這道士是狗,他就當真被狗精上身,嗅探著氣味。”

陳善道驅動全身的求生,展現出來的擬狗表演,詭異得讓他那張臉顯得清澈愚蠢。

可惜,在場地位最高的朱厚熜。

是個貓奴。

而罪魁禍首牛頓,早已經跟著李時珍一起,給許多隻大黃修墳樹碑了。

牛頓嚴厲譴責陳善道:

“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不要浪費實驗材料。”

陳善道充耳不聞,反而蹦跳到他麵前,朝牛頓狗叫了幾聲。

他那真絲做內襯,棉花厚實的昂貴衣裳,拖在地上,被臟得難看。

朱厚熜給黃錦一個眼神,一直侍候在他身旁默不作聲的大太監,上前來就結結實實地甩了陳善道一個巴掌:

“回魂!莫要裝了!”

隻是普通等級的疼痛,陳善道眼神都沒變一下,舌頭依舊甩著,甚至差點舔上黃錦的手。

場景一度十分惡心。

黃錦這個見過大風大浪的司禮監太監,甚至開始猶豫,要不要再扇這人。

他一個宦官都感到被騷擾了。

場麵一時混亂。

牛頓眉頭一皺,忍無可忍。

他最討厭蠢貨發癲。

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瓶子,大步走上前去,塞進陳善道的鼻腔。

一股直衝天靈蓋的刺激氣味,把陳善道的眼睛都連帶著衝開,他忍不住哀嚎了幾聲,在地上打滾。

陳善道再也維持不住狗樣,不停地哀叫著不想死。

牛頓冷臉:

“不裝了是吧?”

陳善道被氣體辣得涕泗橫流,以為自己吸下了什麼瘴氣,跪倒在牛頓麵前不停地磕頭,希望他能夠把對應的解藥給他。

朱厚熜身為皇帝,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有人想要謀取他的性命,斷了他這一生的榮華富貴,江山在握。

他立即退後幾步指著牛頓:

“牛徐行,你這是什麼東西。”

朱厚熜把弑君謀反之類的詞彙,在喉嚨裡麵咽下,大發慈悲地給牛頓一個解釋的機會。

牛頓覺得無語透頂。

朱厚熜吃了這麼多的丹藥,竟然對吸入大量氨氣的人體反應,一點了解都沒有。

牛頓收好瓶子,運用他優秀的詞彙組織能力,儘量把這個氣體的性質,描述的沒那麼恐怖:

“陛下就當臣手裡麵的瓶子,是尿液的濃縮吧。”

畢竟尿液也會揮發出大量氨氣。

朱厚熜腦洞大開:

“尿精竟然有這種效果!奇了怪哉!”

他臉上的警惕性一瞬間卸下,又重新鬆弛起來。

視線掃到一旁臉色灰白的陳善道上,朱厚熜用手指摩擦下巴,似乎在思考應該得這一個殿前演戲的道士,定一個什麼罪,判多大的刑。

牛頓打斷了他的思考:

“陛下,實驗廢物也有研究的價值,就讓他繼續燒火去。”

他安慰似得碰碰陳善道的腦袋,似乎真的有在反思:

“你修仙天賦不佳,我也不該這麼為難你。”

牛頓掏出一條粘有紫色汁液的硬紙片,在陳善道便秘般的臉前晃晃:

“你隻能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

“這是我用甘藍汁製作的酸堿測試試紙,你加石灰乳的時候取出一點樣品,滴到試紙之上,試紙顏色變成藍綠色就可以了。”

牛頓長歎了一口氣,陳善道在鹹寧宮待久了都不會說人話了。

要是不想吃,直接跟他講嘛。

嗬嗬。

牛頓絕對沒有任何報複的意思。

既然牛頓已經對陳善道作出了另外的工作安排,朱厚熜便不會插手,隻是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偶爾提出屬於甲方的問題:

“你也沒用上膽礬,是在做什麼準備?”

牛頓看著在爐火中,漸漸析出來的白色晶體,眼睛發亮:

“乾燥劑。”

“陛下,你馬上就能見到濃膽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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