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辭嘴角勾起,她當時用的是巧勁,根本不可能留印子。
此時,她看著沉默的趙曉陽,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壞笑,將自己的手臂湊過去。
“你是說這個嗎?”
少年白淨細嫩的胳膊上有一條青得發紫的印子,觸目驚心的傷痕在白嫩皮膚的映襯下讓人免不了心頭一揪。
跟趙曉陽的胳膊形成鮮明對比。
周主任還有哪裡不明白,他臉色陰沉地看了趙曉陽一眼,看得趙曉陽冷吸口氣,著急忙慌地解釋。
“周扒……周主任,我真沒有!桑辭他誣陷我!”
“行了!你給我閉嘴!”周主任想發怒,卻又覺得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
“桑辭,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走,我帶你去醫務室。不對,你先彆動,我給醫務室打電話,拿個擔架把你抬過去。”
雖然桑辭平日裡搗蛋總乾壞事,可不管怎麼說,撞了腦袋,都是大事!
周主任的態度陡然逆轉,趙曉陽目光幽怨憤恨,盯著桑辭一臉不可置信。
完了完了,他肯定要被周扒皮教訓了,都怪這該死的桑辭!但他明明就是被掐了,為什麼一點印子都沒有?!
趙曉陽不信邪地狠掐了自己一把,胳膊上立刻有一條紅印,痛得他差點從地上彈跳起來。
“周主任,有了有了,你看我這……”
趙曉陽迫不及待地將胳膊湊過去想給周主任看,卻被周主任無視了。
接著,趙曉陽看到平日裡嚴肅可怕的周扒皮越過自己,像對待珍貴藏品一樣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桑辭,步履急促又謹慎地帶著他離開。
更可氣的是,桑辭趁著周扒皮不注意,經過他身邊時,還對著他得意的笑!
太氣人了!這根本就是明晃晃赤裸裸的挑釁!他就知道!桑辭就是裝的!
趙曉陽原地跳腳,恨不得衝上去就立刻把桑辭暴打一頓。
可桑辭的身影已經跟隨周主任一起,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內。
——
桑辭被周主任帶去醫務室,還被強製按著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她所在的這所高中是全國最好的貴族學校,醫務室全套設備齊全,醫生也是頂好的。在周主任跟醫生反複確認所有檢查指標都完全正常後,她才被一路噓寒問暖地送回了班上。
臨走前,周主任還跟她保證,他一定會好好教育趙曉陽。
高三年級一共九個班,每個班以數字命名,桑辭在七班。
周主任走後,七班的教室裡就一片嘈雜。
“桑辭怎麼了?”
“我靠!這還是我認識的周扒皮麼?”
“我從來沒有看到周扒皮這麼和藹過!這特麼是轉性了麼?”
桑辭坐在座位上,一臉新奇地看著周圍嘰嘰喳喳的同學們。
雖然她之前在書中就沒有怎麼體驗過學生生活,是直接靠自學一路跳級進的清北,但她還是感覺,這裡似乎比她原來的世界更有生機。
難道,這就是真實世界裡的生命氣息麼?
她滿足地深吸了一口氣,素淨的臉上綻開笑顏。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她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於她而言,這就是她的新生。
新生在真實世界的桑辭心情愉悅,打算從做一個循規蹈矩的好學生開始,按部就班地體驗自己的學生生活。
好學生第一步,課前預習。
桑辭乖乖看了眼課表,準備做課前預習。
她低頭想從厚厚的書堆裡找出下節課要用的數學課本,有人從外麵衝進來,對準桑辭的桌子就是一腳。
堆滿的書直接就嘩啦倒了一地。
好學生第一步就被破壞,桑辭皺起眉頭,不悅地抬頭,渾身不自覺散發著冷意。
來人怒氣騰騰,一臉凶狠地看著她,仿佛下一秒就要上來揍人了。
“要你帶的東西呢?老子在那像個傻子一樣等了你半小時!”
這人是熊星洲,仗著自己是跆拳道黑帶就欺負人,平時沒少讓桑辭跑腿。這次,是讓她買個限量版籃球。
桑家家產豐厚,桑辭每個月的零花錢比學校裡大多數人都豐厚許多。再加上桑辭本人受氣包、不反抗的性格,自然有人動了這方麵的心思。
對於欺負過原主的人,桑辭不可能有好臉色。更彆論這人打擾了她初來這個世界的好心情。
“半小時而已,你還等不起了?”她聲音很輕,臉上雖然掛著似有若無的笑,但眼神卻是冰冷的。
熊星洲的火氣騰地一下又起來了,他怒而拍桌,憤怒地看著桑辭,“你再說一遍?!”
桑辭看著他,幽深漂亮的眸子裡透著輕蔑的笑意,當慣了爽文女主的她,身上還殘留著爽文女主專屬的強大氣場跟中二發言習慣。
“我是你爸爸麼?”
“什麼?!”
“不然,我憑什麼給你買東西?”她雙手撐著桌麵站起來,目光很淡地平視他,甚至隱隱透著幾分不屑。
“沒有人教過你嗎?你想要的,要自己給自己買。”
桑辭從來沒有這麼跟他說過話!
熊星洲一下就惱了。
他舉起拳頭忍不住想把桑辭暴打一頓。可桑辭動作卻比他更快!
熊星洲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手腕就被桑辭一把攥住了。
桑辭並不留情,力度之大,疼得熊星洲頭皮一緊,險些飆淚。
“年輕人,火氣彆這麼大。”
桑辭依舊是一臉風輕雲淡的模樣,仿佛她麵對的這個人不是跆拳道黑帶選手,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漢子而已。
“鬆手!”熊星洲疼得咬牙切齒,就連聲音裡都帶著絲絲顫抖。
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小弱雞怎麼突然這麼厲害了!
桑辭,他怎麼敢的!明明他都是被自己按頭欺負還唯唯諾諾不敢聲張的那個!
“給你一天時間,我的東西,要麼原封不動還回來,要麼按原價給錢。”
桑辭的嗓音冰沉冷漠,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眼神也是犀利陰冷的。
“還,我還。”
熊星洲在學校仗著一身跆拳道橫行霸道多年,平日裡從不肯輕易認輸,這次,卻不得不求饒!
他甚至隱隱感覺,桑辭並沒有用全力,很有可能隻是那麼輕輕一捏!就讓他的手骨折似的疼。
可怕,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