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遠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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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躲到牆角,迅速接了電話。

“魚哥!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你忘了近段時間把頭不讓咱們互相聯係!”

電話那頭,魚哥聲音聽起來有些小。

“雲峰,我也是沒辦法才找的你,我現在在少林寺,你認真聽我講。”

魚哥聲音謹慎道:“咱們分開前,把頭特意叮囑我,到河南了要先去趟塔溝武校,小凱早年是武校畢業的,那裡有他檔案,我通過暗中調查,查清楚了他一些消息,現在我要把這些消息告訴把頭,但把頭那邊兒電話一直打不通,把頭有部緊急電話,我不知道號碼,所以才找你問號碼。”

這下信息量有點大,我想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不是魚哥!把頭現在應該在長沙吧?他打聽小凱的消息做什麼?”

“雲峰,我不清楚,我隻是照把頭的吩咐做。”

我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魚哥,問題是把頭那個手機號我也不清楚!”

“什麼?你也不清楚!我還以為你知道!”

“這現在怎麼辦!”魚哥聲音有些慌了。

我平常有兩部手機,兩個號,把頭有三部諾基亞翻蓋機,也就是說他有三個號。

但把頭最後那部手機,這兩年來我幾乎就沒見他用過,他那手機裡好像存著兩三個不知道是誰的號碼,我之前問過把頭一次,結果他讓我彆瞎好奇。

“魚哥,彆著急,把頭向來做事滴水不漏,他不接電話可能是目前被什麼事兒耽擱了,這樣,你隔一個小時就打一次,看能不能打通,如果過了今晚12點還打不通,你在通知我,我來想辦法。”

“好,我知道了。”

現在不方便聊太久,雲峰你記著日期,九月一號!我們老地方見!”

掛了電話,我刪了通話記錄,摸著下巴想了半天。

把頭領著那兩個人在搞什麼飛機?不是對付老學究?這麼偷摸的打聽小凱消息乾什麼。

我又看了眼日期。

現在距離九月一號還有不到二十天,魚哥在少林寺,不知道小萱豆芽仔在哪裡躲著。

摸了摸褲兜,我家當隻有十塊錢了,這點錢怎麼去銀川,買張火車票都不夠,想了想,我直接去了一家煙酒店。

“老板,收煙不?”

“收啊!是真煙就收!什麼煙?”

“我也不懂,你看看吧。”

我掏出一條煙給他扔在了櫃台上。

葉美女送我的這幾條煙沒名字,包裝是白皮的,煙盒中間有個紅五角星,五角星中間還寫著一個很小的紅色“供”字,整條煙連個防偽碼數字都沒有。

店老板看到白皮煙一愣,他問我能拆一包看看不?我說可以。

老板拆開後抽出一支,看的很仔細,隨後他又拉開抽屜,拿出個紫光小手電對著煙的海綿過濾嘴照。

幾分鐘後,他深呼吸問:“這一條,你想賣多少錢啊?”

“你看能值多少就給多少。”我笑著說。

他點頭:

“嗯,這煙真的,市麵上不多見,但太冷門了,抽的人少,我也不誆你啊,給你一千六百塊吧。”

我拿起煙就走。

“哎!哎!彆走啊兄弟!”

“我話還說完呢!我給你一千六一包!這一條給你一萬六!”

“兩萬!少了不賣!”我說。

他想了想,咬牙道:“那行吧!兩萬成交!”

看他表情,我感覺自己可能賣虧了,我確實不知道這種白皮煙市價多少,想著賣了就賣了,眼下解決燃眉之急要緊。

拿到錢,又在店裡買了兩個麵包一瓶水,然後我背著包打車去了國貿大廈。

因為我和一個女孩兒有個約定,我想走之前遵守這個約定。

可等到了地方,我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聯係對方了。

眼前是豪華的cbd商業圈,周圍來往的都是西裝皮鞋,打扮得體的社會精英男女,

我抬頭望著眼前雄偉的寫字樓,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這雙破舊的白球鞋。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我不屬於這個圈子,我和這裡所有人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年我揚名江湖,那年身家千萬,但我依然感覺到了自卑。

不是物質上的自卑,是我心底從小時候就帶著的自卑,因為家裡窮,因為學曆低,因為缺少愛,所以我自卑。

山間,田野,陰暗的角落,可能那裡才是我的世界。

我盯著手中燃燒的香煙,用力一彈,就看到通紅的火星點點飄散開了。

“算了,往事隨風。”

“我的北鼻,我走了。”

.....

西站,夜裡十點半。

一輛綠皮火車緩緩開往了寧東靈武方向,我上車前特意買了本故事會,現在磕著瓜子,躺在臥鋪二層看的津津有味。

那時候的故事會好看,什麼同事鄰居和上司,情啊偷啊和愛啊,發展到最後,都是男的殺女的,或者女的殺男的!我愛看這類都市故事。

“嘔!”

突然,一名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走進來,對方張嘴就吐。

我收了書,皺眉看對方。

“嘔!”

隻見這中年男人雙手扶著膝蓋,低著頭,吐的滿車廂都是,一股酸味瞬間彌漫在了空氣中!他越吐越厲害,似乎連膽汁也吐出來了!

我捏著鼻子大聲喊乘務員:“喂!這裡有沒有人管啦!”

下一秒,這男的猛的抬頭,眼睛盯著我看!

隻見這人雙目通紅!那是不正常的紅!就跟過度衝血了一樣!

此外,他額頭上血管兒鼓了起來,血管裡似乎像有蟲子蠕動著一樣,十分嚇人。

“喂!警告你!你他媽的離我遠點啊!”我往後退了退,厲聲說。

不料,下一秒這人突然衝我笑了,他那笑容配上通紅的眼球,看起來極其詭異。

在然後,他慢慢轉過去身子,邁著僵硬的步子離開了臥鋪車廂,留下一地惡心的黃白色嘔吐物。

此時乘務員也趕了過來。

“不好意思先生,剛才那位乘客在彆的車廂也吐了不少,您不用下來,我們這就讓保潔過來打掃車廂!”

我皺眉問:“這人是不是有什麼病啊?”

乘務員搖頭說不清楚,在乘務員用對講機催促下,很快一名保潔大媽拿著掃把墩布來了,這保潔大姐很勤快,也不嫌臟,拿起墩布就開始拖地。

“啊!”

“這是什麼!”

保潔大媽突然尖叫出聲,我忙問怎麼了?

“蛇!”

“好像有小蛇!”

我下來後蹲下一看,就看到一灘嘔吐物中有許多細條狀蟲子,就跟剛出生的小蛇一樣聚集在一起,在黃白色的嘔吐物中蠕動。

我受不了,直接跑出了車廂。

“媽的,真惡心!這人是有什麼怪病啊?”我心想。

夜深了,玻璃外漆黑一片,不少人都靠著座位進入了夢鄉。

火車此時卡卡卡向前方開著,看到剛才那個中年男人在跌跌撞撞的往下一截車廂走。

我稍加思索,快步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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