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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
50年前鐵佛寺被盜丟失的塔頂,就在眼前。
“果真”
“我就知道在這裡當年這東西就沒出去,隻是沒曾想會被藏在這裡。”
田三久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搞出來。”
塔刹藏在棉花桶裡,拿出來費了些功夫。
因為太重,而且生鏽的地方常年累月不動它,跟焊上去一樣。
魚哥找來根鋼筋當撬棍,紅眼睛鑽進去用腳向外踹。
主要是活動空間受限,我們用了近半小時,一點點,將鐵塔刹移了出來。
弄出來後才看清楚,這東西就像個大鉑,長近一米,很厚,因為本身材質和保存環境不好,生鏽生的比較厲害。
塔刹周身刻有文字,一些簡單的佛教題材圖案,字上的意思就是正德年,弟子們為月天師禪師造的鐵佛寺塔。
田三久仔細查看後,說:“參考以前彆的佛塔看,這東西可能封藏有和尚舍利子和一些信徒供養品,當年是一體鑄造,如果有的話會在底部,拉回去再說。”
問題來了。
現在是在樓頂,這麼大鐵疙瘩,怎麼弄下去。
我推著試了試,紋絲不動。
魚哥說:“用繩子綁個三角,把這東西捆好,然後我們三個人拉,順著牆壁滑下去,應該能拉住。”
魚哥話音剛落。
“臥槽!”
我嚇了一跳。
我們幾個還在商量辦法,隻見紅眼睛雙手抱住鐵疙瘩,他雙腳瞪地,手背上大血管爆起,直接推著鐵塔頂往前滑。
古代說有人霸王舉鼎,天生神力,紅眼睛就是這種人,這種力氣或許真是天生。
他要是不跟著洛袈山盜墓,去乾個什麼舉重運動員肯定能拿金牌,魚哥看了都自歎不如。
到了房頂邊緣,綁好後,我們幾個抓緊繩子,開始順牆往下放。
鐵塔刹摩擦牆壁發出輕微響聲,牆皮都磨掉了。
“停”
“先彆動快關燈。”
我們拽緊繩子剛放到一半,田三久突然讓停手。
倉庫前方是拐彎,有人打著手電,說著話過來了。
鐵塔刹正吊在半空中,我咬牙拽緊繩子,不敢吭聲。
“老周,這麼晚了,你也去打水啊。”
“是啊,去宿舍樓那裡的水房打,男廠水房不行,都是水刺,沒法喝啊。”
兩名裝修工人打著手電提著暖壺,停在了倉庫樓下。
要是這時他們抬頭看,我們就被看到了。
一人放下暖壺,遞煙道:“抽吧,你今年過年不回老家了?聽說那個誰都買了票了,你們一個村的,你不想家啊。”
另外一人往前走了兩步,他靠牆停下,正好停在鐵塔刹正下方。
我們要是堅持不住鬆了手,高度加上重量,當場就會把這人砸成一張肉餅。
“哎,哪能不想家啊。”
這人接過來煙抽了一口說:“冬天工地上也沒活兒,乾到三月份吧,多掙幾千塊錢在回去,我家那口子一直想買輛電動車,等我回去給她買一輛。”
“什麼牌子的?多少錢?”
“飛鴿牌的電動車,不知道質量怎麼樣。”
“哎?我聽人說飛鴿前幾個月被收購了,要做新牌子,要不你讓你老婆等等新牌子,說不定到時候能抽獎。”
(小刀電動車)繃緊的繩子開始一點點往下滑。
我就彆提了,魚哥額頭上已經出了汗,要不是紅眼睛一個人撐著,鐵塔刹會隻記得砸下去。
我憋的臉通紅,心裡大罵:“彆他媽聊電動車了,再不走直接買靈車吧。”
“走了,外頭冷,打完水回去睡覺了,明天還得上工。”
“那走吧,”
男人彈掉煙頭,提起暖壺離開了。
看工人走遠,田三久鬆了口氣,說繼續。
繼續往下放,鐵刹挨到地麵,砰的響了一聲。
這時田三久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十分鐘,把房頂上可能藏東西的機器設備看一遍,雖然可能性不大,我怕鑄鐵佛也藏在這裡。”
結果是沒找到,樓頂上類似的棉花筒就一個,所有舊設備都有看過,沒發現鑄鐵佛影子。
黑燈瞎火,魚哥把車開來,又把後座拆了,我們把東西抬進了車裡。
借著夜色掩護,車輛慢慢駛離了二棉廠。
佛塔塔刹這種東西算建築構件,以前沒有拍賣記錄,我也沒聽說有人專門盜這類東西。
說做工精良算不上,肯定比不上彬塔地宮裡的阿育王塔和水晶舍利塔。
但這東西又是獨一無二的,全國隻有這一個,你說該值多少錢?在車上我問田三久打算怎麼處理,有沒有下家,會不會把東西賣到國外去。
田三久回頭看了眼塔刹,說:“這東西,如果你賣給收廢品的,值幾百塊錢。”
“如果你賣給古董販子,可能有幾萬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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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你賣給專門信佛的有錢人,如果這有錢人聽說過月天和尚,那多少錢我說了算。”
“我說幾十個是它,說一百個也是它,懂了?”
,!
魚哥開著扶著方向盤,開口說了句。
“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一百萬。”
田三久放下玻璃,冷風吹進來,他看著夜色說:“塔刹隻是附帶品,鐵佛寺的鑄鐵佛才是我真正要的,隻要我能得到,你們該得的那份錢自然會得到。”
“那關於鐵佛,你有什麼線索?”
我問。
田三久沉思道:“看來當年是白庭禮藏了塔刹,但他不知道鐵佛藏在哪,所以才會拜托我來找。”
“當年王小琴和白庭禮之間的誤會,伴隨當事者相繼去世,已經沒人能知道真相了,不過這事我會接著查下去。”
他對魚哥和我說:“你兩記得,白天去廠裡倉庫,找人拉幾袋水泥把地麵處理好,我有消息了通知你們。”
田三久把塔刹卸到了他住的村裡。
一夜沒睡,我和魚哥在車上眯瞪了一會兒,上午十點左右,我們又開車回了二棉廠。
南廠區施工,在倉庫口堆著大量水泥,我們用幾袋根本不會被發現。
不乾不行,廢倉庫水泥地上全是衝擊鑽打的坑。
除非在荒山野嶺,在彆的地方,乾盜墓的事後要想不被抓到,一定要做善後工作。
要不然拍拍屁股走了,說不定沒浪幾天就被逮了。
關上倉庫門,和了水泥,開始乾活。
魚哥抹著地麵,笑著說:“雲峰,我打聽過,以現在哈爾濱的房價來看,一百萬足夠買地方開武館,到時候在買些訓練器材,我一個人要是忙不過來在請幾個教練。”
我笑道:“魚哥你會開店?彆倒閉了。”
“胡說!”
“我本事在這裡放著,怎麼可能倒閉。”
“得,魚哥你彆生氣,我開玩笑的。”
“快乾吧,乾完咱們吃飯去。”
我和魚哥邊閒聊邊乾活,突然倉庫門被推開了。
我們沒鎖隻是關嚴了,也沒想到有人會來這裡,想跑也來不及。
“唉?”
“小子,你乾什麼呢這是?”
看到來人,我讓自己彆慌。
“興爺,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接的活,抹地麵,你看這倉庫年久失修,地麵都成什麼樣子了。”
興爺還穿著那身包漿軍大衣,手裡提著個黑塑料袋。
他推門進到廢倉庫,看了後大聲道:“這他媽是怎麼了!
上月這裡還好好的!”
“小子!
誰讓你乾這個的?”
我隨口編了理由,我說我和南區乾活的包工頭認識,接點散工乾,想年前在掙點錢。
“乾球啊!”
“我上次看你不是和白老頭孫女認識?”
“你要泡上她還掙錢乾什麼,知道這叫什麼?這叫傍富婆。”
我臉上笑著沒回話,隨手將抹水泥用的抹子扔到了一旁。
看我和這突然闖進來的老頭認識,魚哥鬆了口氣。
“彆乾了,坐下整點。”
找東西墊著,興爺盤腿坐在地上,他解開了塑料袋。
我看袋子裡有用黃油紙包的燒雞,還有半瓶白酒。
招呼魚哥坐下。
興爺從軍大衣口袋裡摸出把鋒利的小刀,一劃拉,遞給我一個雞腿。
“沒拿紙杯啊,我本來打算中午回去自己喝點的,不嫌臟咱們就對瓶吹。”
這酒不好喝,我和魚哥就對著瓶子喝了一兩口。
興爺像是喝高興了,我也不敢攆人走,隻能聽他吹,他說自己年輕時候多牛逼,倒追他的女人手拉著手能排一裡地,他是一個都看不上。
吃喝了一會兒,興爺說等等啊,我去解個手。
沒走遠,他就在一台舊機器旁方便。
“我們還得乾活,這老頭什麼時候走?”
魚哥問。
“他應該一會兒就走了吧。”
我回頭看了眼去解手的興爺。
老頭站在一台舊設備前解手,一動不動,剛好,在不遠處的雜物堆上,放著一盞老式馬燈。
我使勁揉了揉眼。
“怎麼了雲峰?”
我臉色刷的白了。
興爺,興爺,興爺58年,國棉二廠,廠長王興貴:()來自一位盜墓者的自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