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兔子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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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芽仔和我蹲在牆角,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那是個塔?”

豆芽仔突然指著西北方問我,那裡離我們這裡大概幾百米距離。

我點頭說是,告訴豆芽仔那是白衣寺塔,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明代建造的,重建後歸蘭州博物館管轄。

豆芽仔吸溜乾豆漿,咬著吸管說那塔還挺高的。

說完這個,他又指著路人說你看那妹妹怎麼樣?真是不怕凍腿啊,穿著裙子裡麵秋褲都不穿。

“快看快看,那妹妹看過來了!

在看咱兩!”

我沒理會豆芽仔。

近來幾天都沒怎麼睡覺,我一直銀川蘭州的來回跑,是真困了,根本沒聽到豆芽仔說什麼,慢慢的,我坐在地上靠著圍牆睡著了。

感覺是沒睡多久,但等我睜開眼後,慶陽路上已經亮了路燈。

晚上了。

我使勁揉了揉臉,問豆芽仔我睡著了怎麼不叫我,現在幾點了。

豆芽仔笑道:“剛才我看你睡得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哪敢叫你啊,放心吧,我沒睡,一直盯著了,從下午到現在,這大院門都鎖著,沒有一個人進出,咱兩什麼時候翻牆進去?”

“竟然都九點多了”

我張嘴打了個哈欠,看路上還有人,說在等等,11點以後再說。

又蹲了兩小時,等到了晚上十一點半,馬路上基本已經沒人了,有車的話也是偶爾開過去一輛。

“行動。”

我起身說。

結果我剛起來就差點摔倒,豆芽仔眼疾手快把我扶住了。

蹲太久,腳蹲麻了。

麻的厲害,我動都不敢動,緩了五六分鐘才緩過來。

這時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我帶好雙層的勞保手套,後退十幾米後開始助跑,然後一腳蹬在圍牆上,雙手發力,緊緊扒住了牆頭。

我感覺到牆頭上插的玻璃碴子後笑了笑。

根本不疼好吧。

隨後我扒著牆頭翻進了院裡。

大院裡一片漆黑,我腳下都是雜草。

“快進來,彆磨蹭,”

我壓低聲音衝牆外喊。

“馬上,先等等,來人了。”

豆芽仔的聲音從牆外傳來。

過了五六分鐘。

“沒人了,峰子我來了。”

豆芽仔翻上了牆頭?“快,我接下你。”

“不用,你讓開。”

豆芽在蹲在牆頭上喊我退後。

我後退兩步後豆芽仔直接從牆上跳了下來。

黑燈瞎火的,我兩打開手機照明,隨後彎著腰,鬼鬼祟祟的向院子裡走出。

這大院裡房子還不少,有六七間平房,院裡長了雜草,有好多鐵籠子摞一起堆在牆角,我估計這些鐵籠子都是以前養兔子用的。

黑暗中,豆芽仔小聲說:“喂,峰子,這裡不像有人住過啊。”

我說不知道,蹲了一天來都來了,怎麼著也得進屋看看。

六七間平房都上著鎖,個彆房間窗戶上的玻璃都沒了,隻剩個窗戶框,人踩在窗台上就能直接鑽進去。

我兩挨個鑽進去。

房間裡一股黴爛味,都是些結了蜘蛛羅網的破家具。

不過,當找到第四間平房時,我發現有些不對勁。

之前幾間平房破破爛爛的連扇窗戶都沒有,唯獨這第四間平房換了新窗戶,我看鎖也是新的。

確認了屋裡沒人,豆芽仔用勞保手套包著手,啪的一下,一拳打爛了窗戶,碎玻璃散的到處都是。

“進去看看。”

他率先鑽了進去,我緊隨其後。

相比之前的房間,這間房裡明顯打掃過,地上灰塵少了不少,而且那些爛家具都被清理過了,屋裡還鋪了一層黑灰色毛絨地毯。

我和豆芽仔舉著手機,麵麵相窺。

這一切說明什麼?說明很大可能,在我們進來之前有人在這裡住過!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什麼藍天吹唱班的人。

隨後我兩在房間裡仔細找了找,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還真有所發現。

豆芽仔在牆角看到了一摞木頭板,這些木頭板堆在一起用鐵絲捆著,已經打包好了,看樣子像是還沒來得及拿走。

我抽出一塊看了看,這些木板長不到一米,寬四十左右,木板前後兩段有一排豁口,豁口跟齒輪有些相似。

等全部看清楚後,我臉色變的很不好看。

“怎麼了峰子?這堆木頭板子有問題?”

豆芽仔問。

我指著那些沒來得及帶走的木頭板,黑著臉說:“這他媽全是豁子板,盜墓用的。”

在我們行裡豁子板也叫洞板,是支撐盜洞用的,不是打什麼盜洞都要用豁子板,先拋開複雜的土壤結構不說,正常情況下,打拐彎式盜洞時才會考慮用豁子板加固。

行裡人打的洞,大體上就三種。

垂直式:盜洞垂直向下打,一直通到墓室棺槨附近。

打這種盜洞要注意進出安全,如果是戰國西周的大墓有可能打十幾米深,沒繩子腳滑了會摔死人。

斜坡式:相對於垂直式的盜洞來說,路線稍微較長,但是降低了摔死的風險,一般這兩種盜洞是最常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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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彎式:垂直式轉水平,斜坡式轉水平,線路比較長,工程量大,行裡人正常情況下不會選擇這種,挖橫井也屬於拐彎式的一種,由於盜洞整體過長,所以需要在拐彎的地方加固豁子板支撐,防止盜洞塌陷。

在這種情況下木板需要受力支撐,如果用普通的兩頭光滑的木頭板,地基是土,受力時間一長就會跑偏,到時盜洞可能就塌了。

相反,豁子板兩頭做成齒輪形狀,這樣就能卡住卡穩,支住盜洞後隻要不碰它,一般情況下跑不了,大大提高了生產作業時的安全性。

讓我吃驚的還有這些板子的數量。

這麼多,這都誰堆在這裡的?“不對勁啊”

我踩著屋裡地毯,開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豆芽仔問我乾什麼,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彆說話。

當走到屋裡西北角,我突然停下腳步,站到了牆角。

“芽仔從你那開始,把地毯抽掉。”

我吩咐道。

豆芽仔咽了兩口唾沫,蹲下來開始往外抽地毯。

地毯一點點揭開,露出了原本的水泥地麵。

這時,我發現有處地方的水泥顏色和周圍不搭。

接下來可想而知,找來東西砸爛這裡,地麵上露出了一個大窟窿。

水泥隻有薄薄一層,中間中木板隔著,這招在行裡叫假埋,是暫時性處理盜洞的辦法。

豆芽仔拿著手機,趴地上朝洞裡看了看。

“草!

太深了!

這他媽的通到哪裡了!

難道這兔子場地下有古墓!”

我心裡砰砰直跳,已經猜到了大概。

藍天吹唱班這夥人不知道什麼身份,膽子太大了!

這可不是在荒郊野外,這可是在鬨市區!

一旦盜洞塌陷,上麵馬路上走的路人隨時可能掉下去。

而這夥人的目標我走到窗戶那裡,看向西北方向。

蘭州夜色中,遠處矗立的一座實心磚塔看的分外顯眼。

是白衣寺塔。

而這座塔,恰巧在蘭州博物館的圍牆之內。

:()來自一位盜墓者的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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