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書看著麵前的中年婦女,微微眯了眯眼,她確定不認識這個人,但卻總覺得很是熟悉。
曾蘋看出她的困惑,也沒有賣關子,雙手抱胸依靠在牆上,懶懶打量她,“我是陸少延的母親。”
沈南書抬眼去看曾蘋,眼中的戒備濃厚,“陸少延不在這。”
曾蘋身上隻穿了一件棉衣,又從彆墅那邊逃出來,現在的她精疲力儘,身上也被凍得瑟瑟發抖。
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我是來找你的。”
曾蘋現在這個樣子,不像是找過陸少延,不然也不會風塵仆仆的模樣。
但話又說過來,她不先去找自己的親生兒子,來找她做什麼?
而且還找到了沈母住院的地方來。
想到這,沈南書不得不再次後退幾步,看向曾蘋的眼神更是淩厲深不可測。
“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去找你母親。”
“按照輩分我應該叫您一聲伯母,但陸少延應該沒有給您說過,我和他分手了,所以我和陸家沒有什麼任何關係。您不應該來找我,以及也沒有資格拿我母親來威脅我。”
沈南書是好說話,但沈母是她的底線。
誰都不能動。
曾蘋嗤笑,“你和陸少延分手了?剛剛來的路上我還看見路上的廣告牌上播放著你和陸少延的喜事?”、
“陸少延惹你生氣了?不用擔心,想要什麼向陸家開口要就是了。”
“訂婚後要是再給陸家生個小孩,我看陸家主母的位置也是離你不遠了。那時候你們沈家也算是真的飛黃騰達了。”
沈南書皺起眉頭,聲音冷清,“陸家就算是皇親國戚也和我們沒有關係,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都是陸少延沾了沈家的光。”
就連路上廣告牌都是姓沈的。
沈南書現在也不想打水了,拿著水壺要走,“伯母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失陪。”
沈南書要走,誰曾想,曾蘋的動作那麼快,突然間就擋在了她的麵前。
低沉的聲音像是帶著威脅。
“堂堂沈家大小姐一點家教都沒有,嗯?”曾蘋抬手用指甲在沈南書臉頰上劃了下。
細膩光滑的皮膚在她手指上的觸感清晰可見。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的光彩奪目……
女人都是愛美的,更何況是曾蘋這樣的人。
眼底閃過一抹晦暗的光芒,但很快就被掩蓋了過去。
沈南書後退,“你想乾什麼?”
曾蘋歪頭,“你和陸少延是一家人,按理說叫我一聲媽不過分吧?”
沈南書心累,但又解釋了一遍,“我和陸少延沒有關係!”
曾蘋無動於衷,“等取消了訂婚儀式你再反駁我吧。”
“雖然和許娰相比,我更喜歡她,但誰讓老爺子他們看上了你呢?安分一點,不要惹是生非,你和沈家都好過。”
沈南書心中的那點耐心也都被磨沒了,語氣也算不上多好,冷著臉,道:“既然你們那麼喜歡許娰,就讓陸少延八抬大轎娶她進門吧,不要再讓兩人禍害彆人了。”
曾蘋對此笑而不語,而是換了個話題,“給我一百萬。”
沈南書眉毛皺緊,甚至有三秒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
曾蘋神態輕鬆,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多麼離譜。
“你和陸少延在一起那麼久,這麼點錢不管是對沈家還是對你和陸少延來說,都是輕而易舉吧。”
沈南書要被氣笑,一是沒見過有人能把無故要錢說的那麼理所當然的,二是她更是笑曾蘋的無理取鬨,陸家人怎麼都那麼難纏?
“抱歉,我沒有,而且我也沒有這個義務。”
說完,沈南書就要推開她離開。
曾蘋似是威脅似是商量,“你媽媽還不知道你和陸少延分手了吧?”
“你和陸少延在一起那麼久,給他媽媽一百萬算是儘孝也不為過吧?”
沈南書隻覺得這個世界變得魔幻不堪了。
“你也知道你是陸少延的母親?這種事不應該去找你兒子?”
“你兒子做的那些事我不想再說一遍,你和許娰認識想必也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不知道這個世上怎麼還有這樣厚臉皮的人。”
沈南書也想尊重老人,但這樣的人簡直不配得到她的尊重。
曾蘋扣扣指甲,被沈南書這樣說也沒有生氣。
反而表現得很是大度。
“你和陸少延在一起那麼久,馬上又要訂婚了,不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還分你我?”
沈南書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伯母我再說一遍!我和陸少延分手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和他不會訂婚的!”
“這樣您滿意了?你要是想要錢,要麼去找陸少延陸家人要麼就去找許娰,總之和我沒有關係。”
沈南書態度堅決,走之前又扔下一句,“我稱您一句伯母是因為你是長輩,同樣也希望你清楚,我母親是我的底線,我不希望她知道些不該知道的。沈家雖然比不上陸家,但陸少延能有現在全是仰仗著沈氏。”
曾蘋能用沈母威脅她,沈南書照樣可以威脅她。
沈南書走後,曾蘋在原地站了幾分鐘後,簡單整理了下頭發和衣服,大搖大擺地從醫院的電梯上下去。
和方才鬼鬼祟祟來到醫院截然不同。
陸祁年送完沈南書本想回鉑金公館,路上就接到陸老爺子的電話,問他去了哪,趕緊回去。
陸祁年敷衍了幾聲,掛斷電話後,這才注意到副駕駛和車門中間的白色紙質文件。
方才一直在和季森打電話溝通工作,沒有注意到。
汽車停在路邊,陸祁年伸手拿過文件,拍了張照片發給了沈南書。
——你東西落下了。
對話框上麵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
一會,就彈出沈南書的回複。
——小叔應該能處理好。
陸祁年彈了下那份文件。
——我不想再聽到這個稱呼,小七。
上麵再次顯示幾個字樣,最後陸祁年也沒有等來沈南書的回複。
那份文件沈南書本想直接給陸祁年的,但路上她一直在出神思索彆的事,下了車才發現文件放到了車上,還沒有告訴陸祁年。
不過陸祁年是個聰明人,看到應該就能懂沈南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