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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書等的焦灼，手機傳來被掛斷的聲音，她的眼皮跳了一下。
再去撥打顯示關機。
沈南書不死心，放在耳邊的手機一直重複著冰冷的機械女音。
艱難地吞咽著唾沫，沈南書坐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陸祁年會沒事的。
季森已經知道了，他們肯定有辦法。
胸口間激烈的情緒起伏，讓沈南書一時間感受不到真切的現實。
她為什麼一定要和他犟嘴。
就不能說幾句好話，讓他好好開車……
陸祁年，你一定要好好的。
沈南書握緊十指抵在額前，咬著失了血色的唇，努力平複著亂了節奏的呼吸。
……
她一夜未睡，睜眼到天亮。
太陽升起前，她迷迷糊糊地睡了會，夢裡白茫茫一片，她踉蹌著往前走，下一秒腳踩空跌進漆黑一片的深淵。
沈南書猛然睜開眼，望著天花板半晌喘著氣，而後舔了下乾澀的唇瓣。
她坐起身拿過手機，依舊是乾乾淨淨，沒有一通電話和消息。
沈南書的神經一直緊繃著，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沈霆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給她倒了杯牛奶，“你臉色不太好，生病了？”
說著又抬手去試了試她的體溫。
確定正常，才放下手。
“爸爸我沒事，晚上睡的有點晚。”
捂嘴打了個哈欠。
沈霆收回目光，“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帶你媽媽去醫院。”
“不要。”沈南書將三明治一口吃光，“我就是沒睡好，不用擔心我。”
沈南書笑笑。
今天是沈母去做化療的日子。
去醫院做化療幾天，他們再回家住幾天。
沈霆和沈南書想讓沈母住在醫院，這樣治療照顧都方便。
但一直想放棄治療的沈母隻想回家，最後父女倆隻好妥協。
陸少延一直給沈南書說請到了國外的權威教授，卻一直不讓人見麵。
沈南書大概能猜到陸少延是什麼意思。
但幾次，他也沒有開口用這個當做威脅的要求。
那麼，可以懷疑這個隻是陸少延的幌子。
而且……沈南書的眼睫顫動了下。
如果不是為了他們，沈母早就放棄了治療。
這樣的治療方式，隻是杯水車薪。
沈母不會好，反而變相地延長了她的痛苦。
到了醫院，沈母被帶去做檢查。
沈南書他們兩人守在外麵。
“小七你真的沒事？”
沈霆注視著她的臉色，擔憂地問。
沈南書摸摸自己的臉，“爸爸我真沒事，不用擔心我。”
醫院像是某個情緒的開關，進來就會被黑色的漩渦將所有的動力與歡愉的感情色彩給吸走。
幾乎是眨眼間，他們就隻剩下淒涼悲愴的乾癟空殼。
父女倆各坐在一邊，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龐衡卻在此時找來。
“沈先生。”
龐衡又對沈南書說：“沈小姐打擾了。”
沈南書的眉心動了下，下意識表現出抗拒的動作。
“你怎麼來了？”
龐衡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醫院，那麼就是說陸少延也在醫院。
沈南書抬眼警惕地望著他，渾身豎起尖刺防備著。
“沈小姐你彆誤會。”
就算他想乾什麼，沈霆在這，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沒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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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書語氣沉沉。
龐衡能看出沈南書心情不好，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沈小姐，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能不能下樓去看看我們總裁？”
龐衡也沒法了，不然也不會打聽到他們在醫院，撞在這個時間口來找沈南書。
“他這幾天為了忙公司上的事，一直參加酒局。早些年的時候他的胃就因為喝酒落下了病根，昨晚喝了將近一個晚上，半夜進了醫院……”
“所以呢？”沈南書冷冷打斷他。
“是我讓他喝的？還是公司因我而被人給敵視？”
“沈小姐，我知道你生氣，但這件事真的……”
“知道我生氣，就從我眼前消失。”
沈南書不耐煩，扔下這句話就走去了廁所。
龐衡還想跟上，被沈霆給叫住了。
龐衡這才意識到，沈霆還在旁邊。
“沈先生。”
沈霆麵色不變。
“你找小七要乾什麼？”
方才龐衡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沈霆明擺著明知故問。
“總裁今早剛醒，想找沈小姐。”
“生病很嚴重？”
“醫生說以後再喝酒，胃會壞掉。”
“那就是現在還好好的。”
沈霆自顧自地解讀。
龐衡尷尬一笑，“醫生說還要住院觀察幾天，畢竟傷到胃不是小事。”
龐衡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
尤其是當被沈霆的那雙不動聲色的眼睛盯著的時候。
龐衡心裡頓時變得拔涼拔涼的。
他還真不是故意的。
但要是再特意解釋，那就是越描越黑。
“他要是生病難受就去找醫生，找小七沒用。”
“可是……”
“還有什麼問題？”
沈霆問。
龐衡隻好收了話題，“麻煩沈先生了。”
“讓他好好養傷，畢竟公司剛步入正軌。”
沈霆又補了一句。
龐衡順著點頭，“是沈總。”
沈南書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刺骨的水澆在臉上，讓她精神了些。
內心深處的浮躁還是讓人惴惴不安。
沈南書思來想去，又給陸祁年打了個電話。
意料之中，無人接聽。
季森也沒有發來消息。
如果是車禍的話，過了一晚上，新聞熱搜上應該會有報道。
但新聞上對於此次的車禍隻字未提。
沈南書這才反應過來，她和陸祁年是真的失聯了。
在她不知道陸祁年生死未卜的情況下。
對了，沐北！
沈南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給沐北打電話。
“沐少，你能聯係到陸祁年嗎？”
沈南書開門見山，甚至就連語氣都有些衝。
沐北倒也沒在意這個，以為她找陸祁年有重要的事，畢竟兩人走的挺近。
“你找他有事？”
“嗯……我聯係不到他了。”沈南書聽出沐北不知情，想著要不要告訴他。
就聽沐北那邊傳來另一人的聲音。
而後就是窸窸窣窣的一陣很小的談話聲。
“南書我這邊有點事，一會再聊。”
不知沐北聽到了什麼，收斂了輕鬆的語氣，又淡定地對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