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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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逐漸沉落,晚霞瑰麗如畫。

逛完集市回去後,沈樂妮把吃食都交給了何氏,簡單洗漱了一番就回柴房躺下了。

微黃的光從油燈裡柔柔發散出來,堪堪映亮了環境。

沈樂妮躺在小床上,揉著還疼的肩膀,回想著下午逛坊市時發生的事情。

她好端端走在路上,卻被匆匆路過的人狠狠撞了一下。

那人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主要是她覺得那個男子麵相凶惡,看著挺嚇人的。本著初來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沈樂妮便沒有計較。

但他的行徑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她想著想著,思緒逐漸飄遠,放空。

周圍靜悄悄的,沈樂妮望著這間小且漏風的柴房,已經數不清第多少次想念手機了。

“係統,我第一次正式軍訓的積分能不能兌換到一部手機啊?”沈樂妮忽然在心裡問。

是的,她綁定的就是一個軍訓係統,讓她軍訓彆人,每次合格後都能獲得積分來不斷升級宿主等級,然後係統會根據等級和積分自動兌換物品給她,以幫助完成主線任務。

一百積分內宿主等級為試用員,積累滿一百積分可升為一級,四百積分可升為二級,一千分可升為三級,也就是最高等級。

試用員隻能兌換初級物品,一級隻能兌換中級物品,二級可兌換高級物品,三級就能兌換最高級物品。

還記得最開始得知這個事以後,她那想罵娘的心情……

你讓她一個毫無身份地位的人在古代軍訓?一個女子?

謝特……不是,謝謝。

沈樂妮險些罵出,緊急刹嘴。

係統:宿主心裡的聲音我也能聽到哦。

“手機屬於高級物品,宿主升到二級或能兌換到。但兌換的物品還需根據形勢和任務來定,無法提前預定。”空靈的聲音在沈樂妮腦海中響起。

“好吧。”沈樂妮歎氣。

“宿主,您找好試訓的人了嗎?”係統詢問道。

沈樂妮想了下,最終做好了決定,回道:“找好了,就何平安一個人。”

鑒於環境受限,又初次開展軍訓,沒有任何經驗,係統就讓她先進行一次試訓,人數不設規定。

為什麼隻找一個人,那是因為人太多的話風險也很大。在如今這個皇權社會,要是沒有皇帝的允許,私自練兵,是百分百會被處死,而且她如今所在的這個地方,天高皇帝遠的,要是被人發現的話,彆說到劉徹麵前去解釋,說不定她連去長安的機會也沒有,當場就給她處死了。

目前,她隻稍微了解了何平安的品性,覺得他是一個可靠的孩子,彆的人她不了解,擔心練著練著人跑了,沒準兒還會被自己練的兵給舉報了,所以彆人她是萬萬不敢用的。

因此,她打算將平安訓出來,然後作為獲取任務對象霍去病初步信任的橋梁之一。待成功留在霍去病身邊後,再通過霍去病見到劉徹,然後獲得劉徹的允許,那樣她想在哪裡訓就在哪裡訓,想找多少人就找多少人,不用躲躲藏藏偷雞摸狗似的,多方便!多省力!

“宿主是否準備好開始試訓?”

“我是打算明天就開始的,但是……”想到什麼,沈樂妮就忍不住抓頭皮。

雖然她學過散打,但她也沒軍訓過彆人啊。

“你再說一下,試訓的要求都是些什麼?”

係統回道:“試訓的項目僅為隊列訓練中,單個軍士隊列動作中的五個部分,分彆為立正、跨立、稍息,停止間轉法,行進與立定,步法變換,行進間轉法。訓練期限為十天,綜合評分滿分為一百,達到五十即為合格,合格後可獲得兩分積分。試訓最高可獲積分僅為兩分。”

前麵的沈樂妮都還能接受,唯獨聽到那兩分的積分,沈樂妮就心梗。

因為升為一級需要積滿一百積分啊!!

但無論她怎麼哀求撒嬌,係統隻道:“雖然積分少,但兌換物品價值或許高於積分。”

沈樂妮問是什麼它也不說,隻說在新手獎勵物品中隨機抽取,無法提前告知。

沈樂妮默了默,又問道:“那第一次正式軍訓的要求是什麼?”

係統回道:“第一次軍訓人數要求為新人九十,訓練項目包括隊列訓練、內務整理、思想教育、衛生與救護。期限為兩個月,綜合評分滿分一百,達到七十為合格,可獲得積分十八分,兌換物品為基礎體檢套餐一份,及戶外裝備望遠鏡一個。第一次軍訓最高可獲三十積分。”

基礎體檢套餐和望遠鏡啊!

想到這兩個沈樂妮就心動,體檢套餐可以排除任務對象許多病因,而望遠鏡就更有用了!

但是第一次軍訓最高才隻能獲得三十分嗎?加上試訓的兩分也才三十二,離一百還早啊……

沈樂妮頭疼。

她揉揉太陽穴,再問:“綜合評分都看些什麼?”

“在訓練,體能,行動以及思想上,具備現代軍士所有的風貌品格和素養。”

讓她猜猜,訓練指的是整齊規範有氣勢,體能指的是個人身體素質,行動指的應該是聽從指揮、令行禁止,至於思想嘛,愛國肯定得有,那麼應該還有……意誌?忠君?

“你有點為難人。”

係統不答反問:“宿主是否明日開始試訓?”

沈樂妮沉默片刻,她咬了咬牙,回道:“是!”

總要開始的,再退縮也不是個辦法。

“申請提交……提交成功,請宿主明日開始試訓。”

說完這句,係統就不說話了。

草原的夜並不平靜,時不時響起各種動物的鳴叫。

離冰雪消融才過去不久,早晚溫差很大,從縫裡鑽進屋的風帶著浸骨的涼意。

沈樂妮用皮毛加麻布製成的被子裹緊了自己。

“係統,我要是完不成任務,真的一點回去的希望也沒有嗎?”

“是的。”係統很直接,很無情。

沈樂妮:心碎.jpg

被子好薄,床板好硬,她好想念家裡的鵝絨被和兩米大床嚶嚶嚶……

早知道就不去參觀那個博物館了,出門沒看黃曆啊!

沈樂妮將半張臉埋在被子裡,想起她被送到這裡來的主任務,就不禁開始想象那個在中國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少年將軍。

霍去病啊!

功冠全軍,飲馬瀚海,封狼居胥,年紀輕輕卻戰無不勝。

“太可惜了。”想到他的結局沈樂妮就心痛惋惜,輕歎了口氣,“希望我能做到吧……”

.

豎日清晨,沈樂妮一早來到了某處安靜無人的地方等著。她頂著兩個熊貓眼,在心裡不斷吐槽。

為什麼要給她綁定什麼軍訓係統!她隻是學過幾年散打而已,真的不擅長什麼軍訓啊!

昨夜她一直在想那些項目正確的教法和細節,弄得她整晚都沒睡好,黑眼圈又加重啦!

可惡的係統,不給她手機也就算了,連書都不舍得給她幾本!

沈樂妮還在激情吐槽,何平安的聲音就響在了她背後,“樂妮姐姐,你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聽到聲音,沈樂妮趕忙收回了思緒,轉過身整理好情緒,對他溫言道:“平安,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我也知道你很想讓你的母親不這麼辛苦。那我這裡呢,有個辦法能讓你變強大,或許以後能改變你和你母親的生活。你想不想學?”

聞言,平安先是一愣,繼而毫不猶豫地答道:“想!”

“好,有誌向!”

“樂妮姐姐,是什麼辦法?”

沈樂妮神秘一笑:“軍訓。”

“軍訓是什麼?”平安很疑惑。

“軍訓,你可以當成訓練軍卒。”

平安大驚:“樂妮姐姐,你……”

沈樂妮緊接著說:“也可以當成強身健體。”

平安不解地望著她。

“總之就是能讓你變強大。”沈樂妮躬身與他對視,“不過呢,小平安,彆和任何人說哦,這是你我的秘密。”

平安使勁點頭:“我不會說的。”

沈樂妮揉揉他的發頂,直起身來,“那我們開始吧!”

.

綠浪翻卷著,蜿蜒的溪流邊時不時響起一道洪亮的女聲。

“以上就是站軍姿的要求,我都教了一遍,現在我再重複一遍,你跟著做。”沈樂妮站在平安麵前,揚聲道:“腳後跟並攏,腳尖向兩邊分開約一掌寬,雙腿挺直,大拇指貼於食指第二關節,兩手自然下垂,中指貼緊腿側中央。一定要貼緊了,如果彆人用力拔你的手,即使你人被扯倒了,手也不能鬆!然後,收腹、挺胸、抬頭,目視正前方,兩肩向後張,身體微向前傾!”

曾經大學軍訓時,她被教官當作模板給彆人示範站軍姿,站了許久,因此這個她印象最深刻,記得最清楚!

說完,沈樂妮就檢查起平安的站姿,不斷地幫他調整糾正。

“差不多了,現在你就保持這個姿勢,千萬不能動。”

軍訓的第一步,當然是要先站軍姿。

沈樂妮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也能看彆人感受這種滋味。

太陽從天邊升起,微風逐漸有了熱意。

“樂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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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妮嚴肅道:“我剛剛教的什麼?有事打報告。”

“報告!”小平安扯著嗓門喊。

“講。”

“樂妮姐姐,我要站多久?”原本以為會很簡單,沒想到這才站了一會兒,渾身都開始不舒服了。

沈樂妮看看天空,“嗯……看在你還小的份上,再站個一刻鐘吧。”

小平安心如死灰。

一刻鐘後,隨著一聲“解散!”令下,平安直接倒下去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腿是不是很酸軟呀?”沈樂妮壞笑著問。

“嗯……”

“休息一會兒,做做剛剛教你的伸展運動,然後我們繼續。”

片刻後,沈樂妮站起身喊道:“集合!”

平安身體很酸痛,但還是迅速爬了起來,站好了軍姿。

“下麵我會教四個東西,分彆是立正、跨立、稍息,以及停止間轉法。立正的意思就是……”

沈樂妮憑著記憶慢慢教著平安,平安也學得很認真刻苦。

兩個時辰後,平安不僅心死了,身體也要死了。

“好了,上午的訓練就到這裡吧。”

隨著沈樂妮的話音落下,平安瞬間像條魚一樣軟倒在了地上。

“感覺怎麼樣呀?”沈樂妮坐下來,狡黠地問他。

“好累啊……”平安累得說話都沒力氣了。

沈樂妮誇獎他,“小平安很堅強,第一次訓練就能堅持這麼久,很棒!”

平安坐起來,認真地問:“樂妮姐姐,就這樣訓練我就能變強?”

“這樣當然不行,這隻是剛開始而已。不過呢,隻要你堅持下去,總有一日你自己都會發現,會與現在的你大不相同。”

“嗯,我相信姐姐!”

沈樂妮抿唇一笑,切入正題,“待會兒回去吃些東西墊墊肚子,休息半個時辰,然後到這裡來,繼續下午的訓練。”

“還是練這些嗎?”他現在身體到處都很酸軟。

“當然不是,下午還有新的哦。”沈樂妮嘻嘻一笑。

平安又躺了回去。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下午,沈樂妮先是讓平安站了會兒軍姿,回憶了上午所教內容,接著就開始教其它的動作。到了晚上,又帶著他慢跑了幾公裡,還教他唱了首歌。

一連七八天,平安早晚就被沈樂妮帶著長跑,白日便反反複複地訓練著這些。

很枯燥,也很辛苦,但平安沒有喊過放棄,試訓也初見了成效。

沈樂妮看著目光堅毅、身姿挺拔的平安,不由欣慰一笑。

她還是很有當教官的資質的嘛。

“係統,都這麼些天了,我合格了沒有?”沈樂妮問著係統。

“宿主是否結束試訓,提交成果?”係統不答卻問。

還有這流程呢?

沈樂妮想了想,說道:“結束。”

“試訓結束,正在提交……”沈樂妮腦中響著係統的聲音:“檢測到軍訓成效。本次軍訓為試訓,人數一人,用時八天,綜合評分為五十一分。試訓合格,獲得積分兩分。”

沈樂妮激動到險些跳起來。

終於過了!不枉費她整日整夜摳破頭皮地去想那些動作的細節。

“正在兌換物品……兌換成功,物品已下發。”

沈樂妮立馬查看起兌換的東西,待看清楚後眼睛噌一下就迸射出了光亮,“《關於軍訓》?!”

這是什麼?這是及時雨啊!!

“係統,我愛死你了!”綁定係統的這近一個月來,沈樂妮第一次覺得它這麼順眼,她都懷疑是它開了後門了!

係統:本係統永遠貫徹絕對公平公開公正的思想。

她立馬翻開了這本書,粗略看了眼,雖然內容不多,但對軍訓的每個項目都有詳細的解釋,對她的幫助是非常大的。

“試訓結束。請宿主做好準備,儘快開展首次軍訓。”

“知道了知道了!”

沈樂妮收回思緒,對平安道:“時間差不多了,上午訓練到此結束。”

平安同她挨著坐,仰頭看著湛藍如洗的天空,任風吹拂臉龐。

“平安,通過這些天的訓練,你自己感覺如何?”沈樂妮問他道。

平安思考著回道:“我感覺自己比最開始堅持得更久了,身體也比以前更好了。”

“這就對了。”沈樂妮解釋道:“這就是在鍛煉你的體能和意誌力。”

“意誌力?”平安挑重點。

沈樂妮點頭:“你記住,對於個人來說,不管做什麼事,意誌力是最重要的,它甚至能決定你的成敗。”

平安認真回道:“記住了。”他又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學其它的?”

“嗯……再等等。”

平安點點頭,抿了下唇,說道:“樂妮姐姐,你訓練的方式,很不一樣。”

沈樂妮挑了挑眉,“如何不一樣?”

平安思考著說:“很新穎,從未聽聞。”

他曾經看見過士兵的訓練方式,和她教的完全不一樣。

“那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平安立刻回道:“當然好。姐姐這樣訓練,一定是有道理的。”

媽呀,平安都快成她的小迷弟了。

“這段時間小平安表現的很不錯,所以呢,姐姐獎勵你休息兩日。”

平安的眼睛一下亮起來,“真的嗎?”

沈樂妮被他逗笑,揉了揉他的發,“當然啦。”

平安高興得歡呼起來。

“那明日你陪姐姐去一趟朔方城好不好?”沈樂妮笑眯眯地詢問道。

“好!”

.

深夜,萬物入眠,唯有寒風嗚咽。

這些日子沈樂妮每天陪著平安一起訓練,所以睡眠都變得特彆好,早早就睡著了,還睡得很沉。

沈樂妮還做著香甜的夢,耳邊卻時不時響起吵鬨聲,似乎有人在叫喊。

她皺了皺眉,翻個身繼續睡。

忽然一聲慘叫,沈樂妮猛地被嚇醒。她睜開眼睛,有一瞬的發懵。

外麵越來越嘈雜,人們的大喊聲、尖叫聲,以及牲畜的鳴叫聲,此起彼伏。

不對!

沈樂妮一把掀開被子蹦下了榻,因為怕著涼,她睡覺都沒有脫衣服,所以眼下她三兩下穿好布鞋就衝到了門邊,正要打開門,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樂妮,快起來!匈奴打進來了!”何氏急切的聲音混雜著敲門的咚咚聲響在門外。

沈樂妮瞳孔猛地一縮。

匈奴!

不是有長城嗎?怎麼匈奴不聲不響就打過來了!

她不敢再遲疑,唰地拉開了門。

等打開了門沈樂妮才發現,原本外麵應該黑漆漆的環境,被火光映亮了,那些嘈雜的聲音以幾倍的音量在她耳邊放大。

“樂妮,我們快跑!”何氏一手抓著平安,一手伸過來扯沈樂妮的手臂。

“可是,那些馬和羊怎麼辦?”這些牲畜可是何氏家的全部財產了,沒有了她真不知道何氏才如何活下去。

何氏拉著兩人就往後門走,“來不及了!匈奴馬上就過來了,我們得快些逃命!”

沈樂妮如何能不知何氏的心痛與無奈,她突然奔向馬廄,將拴著馬兒的繩子都解開,如何把羊圈也打了開,對何氏道:“將它們都放出來,或許後麵還能找回來。”

家裡有牲畜的,都會給自家牲畜做上標記,為的就是萬一有一天它們混進彆的牲畜群裡還能找回來。

至於為什麼不騎馬逃命,是因為匈奴一般會選擇騎兵來侵擾邊境,以便他們隨時可撤。因此她們若是騎馬的話,目標太大,反而不容易逃出去。

打開後門,這才發現外麵已經很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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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長城上的烽火台竟沒有點燃。街道上時不時跑過一小隊騎馬的兵士,百姓們驚慌失措地逃竄著,有的衣衫淩亂,有的拖家帶口,有的舍不得牲口直接拽著一起跑,更有的直接騎馬跑了。

驚叫聲,奔跑聲,馬蹄聲,還有牲畜的鳴叫聲,交雜一片,爭先恐後地湧進沈樂妮的耳朵裡。

第一次身臨其境,沈樂妮才真切感受到那種緊張和慌亂,心臟咚咚狂跳。

“走!”

何氏帶著兩人往最多人逃去的一個方向跑,用著最快的速度。

沈樂妮大口喘息著,冷涼的夜風呼呼從口鼻湧進,刺激著呼吸道。

然而三人沒跑多遠,前方傳來慘叫,隱約還有刀劍的嗡鳴以及男人的大笑。

前麵有匈奴!

意識到這個的瞬間,沈樂妮三人就猛地刹住了腳步,兩人停在混亂的人流裡,不知往哪裡逃。

何氏拉著兩人朝左跑,沒多久前麵的人突然開始瘋狂往回跑,緊密的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

“跑!!”何氏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在耳徹。

真正身臨其境,沈樂妮才體會到了那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那種對未知的恐慌感在心間瘋狂蔓延。

三人又換個方向悶頭狂奔,四下火光衝天,慘叫聲與馬蹄聲聽得人心驚肉跳。

如此混亂,令沈樂妮三人都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跑才是安全的,隻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拐過一個巷道,忽然看見前麵十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男人,拿著大彎刀,像是獵人捕獵一樣大笑著追逐著逃竄的百姓。

就在這時,沈樂妮親眼看見一個男子被大彎刀斜著砍成了兩半。

殘屍倒在了地上,內臟與鮮血流了一地。

沈樂妮呆滯當場,那男子被砍成兩半的那一瞬間,她被嚇到全身發麻。

到了這時,沈樂妮才真的意識到,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虛幻,她真的身處古代,一個危險的地帶,這裡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是有七情六欲的,是會死亡的。

也包括她。

此時的匈奴,和現代的一些地方的同胞也不一樣。

沈樂妮幾乎是被何氏拽著走的,她已經腿軟到快要走不動了。

“現在怎麼辦?”她詢問何氏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如今整個安順鎮怕是已經被匈奴包圍了。

無奈之下,何氏拉著兩人躲進了一戶人家的房舍裡,將門關緊。

她四處尋找著,終於在柴房裡找到了一大堆被摞好的乾草。

“快!你們兩個快進去藏著!”何氏將乾草中間扒拉出一個大洞,然後拽過兩人就把他們往裡麵推。

沈樂妮扒著她的手焦急地問:“那姐你呢?”

“我另外去找地方藏,你們先躲在這裡!快!”

“我不,我要和娘在一起!”平安攥緊何氏的衣袖,使勁搖著頭。

“平安聽話!等匈奴走了娘馬上過來尋你!”何氏忍著淚,摸了摸平安的頭。

平安嗚咽著,拽著何氏無論如何就是不放開。

“你怎麼不聽娘的話了!娘給你取名平安,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長大。”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忽然開始顫抖,朦朧的火光映出了她蒼老的眉眼,“娘不想看見你也離我而去……”

何氏說完,狠下心來使勁推搡著平安,而平安也掙紮抗拒著,哭出了聲來。

沈樂妮沒辦法,深知時間緊迫,隻能出手將平安劈暈。

平安閉上了眼,安靜地倒在了草堆裡。

“放心,他大概半個時辰就會醒來。”

何氏微愣,卻沒說什麼。她將平安藏進大洞裡,然後去拉沈樂妮,但沈樂妮拒絕了。

“這個地方太小了,藏兩個容易被發現,我和你一起去彆的地方。”

或許是時間已經不多了,或許是何氏覺得她說得有道理,總之何氏沒有再堅持,隻道:“我們去看看彆的屋裡能不能藏人!”

兩人將剩下沒找過的都找了個遍,包括茅廁也看了眼,卻沒有地方能藏進一個成年人。

房舍外已經響起了匈奴的叫喊聲和笑聲,何氏捏緊了拳頭,拉著沈樂妮往後院跑,“我們從後門出去!”

然這時,大門猛地被人從外麵踹開,幾個高壯的遊牧民族男子湧了進來。

他們看見了沈樂妮兩人,忽然興奮地用匈奴語大叫:“這裡有兩個女人!”

沈樂妮向何氏學了一個月的匈奴語,但聽得懂的少之又少,她隻聽懂了女人兩個字。

眨眼間,兩人就被包圍在中間。一個男人舉著火把靠近了幾步,看清楚沈樂妮的臉後越發興奮,“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還很年輕!”話罷,其餘的人也靠了過來,紛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沈樂妮。

何氏欲擋在沈樂妮身前,卻反被沈樂妮護在了身後。

“彆怕,我會武功。”沈樂妮強自鎮定,低聲安慰著何氏。

她六歲開始學散打,一學就是九年,大學畢業後還去當了兩年散打教練。

本以為這項技能會荒廢掉,誰知道有一日會用來打匈奴啊!

感謝老爸老媽當年睿智的選擇!

但就算她的功夫已經算不錯的了,可看見這些長得人高馬大、渾身肥肉的匈奴,以及他們手裡還滴著血的大刀,她就不禁腿抖。

赤手空拳怎麼可能打得過冷兵器啊!更何況,現在安順鎮全是匈奴,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也就在這時候,沈樂妮才想起來她還有個一直在裝死的係統,便在心裡向它求救。

聽見沈樂妮的哀求,係統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卻冰冷而無情:“係統不能幫助宿主改變任何情節,宿主自求多福。”

該死的係統!無情的係統!

她真的死了怎麼辦?!任務完成不了怎麼辦?!

“若宿主不幸死亡,係統會自動與宿主解綁,並重新選擇宿主。”係統貼心地為她解答。

沈樂妮絕望了。

嗚嗚嗚嗚嗚,係統哥哥你救救我……

求機無望,沈樂妮隻能自己想辦法。

為首的男人眯眼打量著沈樂妮,忽然對其餘的人揚聲道:“把這個年輕的女人綁了,不要傷了她,然後帶回去送給將軍!”

匈奴們又叫又笑起來。

大概聽懂了的何氏忽然抓住沈樂妮的袖子,痛恨到死死盯著他們。

“他們在說什麼?”意識到匈奴似乎不想殺她們,沈樂妮低聲詢問何氏。

何氏說給了她聽,後者忽然沉默下來。

幾個匈奴向沈樂妮靠過來,沈樂妮忽然喊道:“等等!”

她用的是匈奴話。

下命令的匈奴抬起了手,靜靜等待著她。

“姐,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幫我用匈奴話說給他們聽。”沈樂妮對何氏說完,然後抬頭與那個男人對視著,揚聲道:“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但你們不能傷害我身邊的女子。給她一個可以讓她安全離開安順鎮的信物,否則我寧願死也不讓你們把我帶走。”

“不!你不能去!”何氏朝她搖頭,眼眶通紅。

沈樂妮拍拍她的手,“放心,出去了或許我還能找到機會逃走,我的武功不差。”

何氏還在猶豫,沈樂妮又道:“這是唯一能讓我們兩個都可能活著的機會。姐,你還有平安呢。”

或許是舍不得平安,何氏閉了閉眼,用匈奴話翻譯了出來。

為首的男人與其他人對視了一眼,居然很爽快地答應了:“可以。”他順手扯下來脖子上的一串狼牙鷹骨穿成的項鏈,對何氏道:“你過來拿吧!”

何氏站著不動,看向沈樂妮,後者對她點了點頭,說道:“姐,你先走。”

何氏抿著唇,說了句對不起,然後小心謹慎地走到了男人麵前。

男人把項鏈拋給她,繼而側過身,為何氏讓開了路。

何氏轉頭看了一眼沈樂妮,然後往門口方向邁出了腳步,同時沈樂妮周圍的人開始靠近她。

沈樂妮盯著何氏慌忙的背影,然何氏剛走出幾步,那個男人忽然抬起了手,他身邊的匈奴拔出了刀。

寒光劃過沈樂妮猛然瞪大的眼。

一瞬間,鮮血迸濺,頭首分離。

沈樂妮呆愣地看著地上何氏的殘屍,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淚瞬間湧出眼眶,全身如浸寒冰般冰涼。

何氏,死了……

“一個牲口罷了,還敢和我講要求!我告訴你,牲口最後的下場,隻有死!”

他哈哈大笑起來。

沈樂妮身後的匈奴忽然衝上去用繩索捆住了她,她卻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反抗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綁起來。

匈奴帶著沈樂妮踏過何氏的鮮血,離開了房子。

這一晚,注定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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