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蠻抱著寶寶,坐在小姨的旁邊。
周靳堯一時說不上什麼,隻好回到原來的座位。
這樣一來,兩人之間就隔了一對夫妻,連話都說不上了。
隻剩下周靳堯單方麵的眼神交流,因為洛小蠻不看他。
周圍的燈光暗了下來,婚禮儀式正式開始。
小家夥感覺到一片黑暗,圓溜溜的眼睛頓時來神了,東張西望。
洛小蠻察覺到小家夥的興奮,抱著他站在自己腿上,由他蹦蹦跳跳。
幻燈片照映得場內忽明忽暗。
周靳堯透過黑暗,看著那邊笑吟吟的小姑娘。
洛小蠻不經意間感受到他的目光。
金絲框下的眸子暗幽幽的直視著她,目光灼灼得讓她不敢直麵。
他為什麼那樣看自己,那晚他喝醉了…應該不記得吧…
洛小蠻下意識的以為他肯定不記得了。
要不然今天絕對不會看自己的。
而且肯定又是一番又煩又囉嗦的大道理。
周圍的燈光再次亮起來的時候。
小家夥以為是個很好玩的遊戲,高興的咯咯直笑。
洛小蠻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人…
陸途,陸叔叔…
那晚…並不是沒有第三個人…
他肯定會跟周叔叔說的。
那麼周叔叔很有可能知道——他發瘋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沒忍住挪動目光,看了他一眼。
周叔叔拿著手機好像在跟誰發信息。
下一秒,他像有感應似的,將她的目光捉了個正著。
洛小蠻瞬間心下一顫,閃躲著眼神。
手機好巧不巧在這時候震了一下。
洛小蠻連忙拿出來看了看。
備注的“周叔叔”三個字刺激到了她的眼球,洛小蠻暗道不妙。
“晚上有事跟你聊,不準跑。”
洛小蠻看著這則信息,心裡已經有數了…
這下好了,沒跑了,肯定又是一堆大道理等著自己。
她沒有回信,關了手機屏幕。
即使知道周靳堯在看她,那眼神就像在進一步提醒她不準跑一樣。
洛小蠻再看他的時候,就不剩一點客氣了。白了一眼回去。
周靳堯一噎。
他還什麼也沒說…
想想還是自己的錯,自己瘋了頭,不怪她。
阿蠻是無辜的。
周靳堯垂下眸子,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配不上這樣坦蕩的她。
台上。
淩晴穿著孕婦款的主題紗,挽著淩向鬆的手臂,笑著朝岑璉走去。
淩向鬆將淩晴的手交在岑璉手上。
淩晴滿眼都是眼前的男人。
反觀岑璉,神色淡淡,像是完成一樁遲早都要完成的事一樣。
證婚人正在念著台詞的時候。
台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仔細一看是商家的女兒,商桐。
台下頓時嘩然一片。
許文秋噌的一下站起身來,緊張的看著那處。
商桐奪過話筒,淩晴的心都提了起來。
“璉哥!她怎麼來了?”
商桐笑道,“緊張什麼?我就是來道個喜。”
“順便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這麼有本事。”
“居然把彆人板上釘釘的未婚夫都能撬走。”
“再一看,原來是你,淩家的後母帶過來的小女兒。”
她輕嘲一笑,“也算是半個淩家人了。”
淩晴扯了扯岑璉的衣袖,“璉哥。”
想要他說兩句話。
“商桐。”岑璉說,“不是說好了好聚好散嗎?”
“現在又來這一出什麼意思?”
商桐並未理會他,繼續說道,“不過呢,我是心服口服。”
“畢竟是淩夫人言傳身教的嘛,薑還是老的辣,我自然是比不過。”
台下頓時驚呼一片。
這商家的小姑娘是真不怕死啊,就這麼直接說了出來。
許文秋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朝岑母說道,“親家,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淩家的女兒能容忍這般作賤嗎?”
岑母連忙親自上去,拉著商桐。
好聲好氣的說,“桐丫頭,是伯母的不是,下來,咱們有話好好說嘛。”
她知道是自己家對不起桐丫頭。
不敢跟她來硬的,隻好軟聲軟氣的道歉。
“媽!”淩晴就是不爽了。
岑母沒有理她,“桐丫頭,給伯母一個麵子,好不好。”
商桐輕笑道,“放心,伯母,我又不是來搶婚的。”
“天底下的男人大把,好男人多的是。”
“不是每個人都熱衷於搶彆人的東西。”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什麼稀罕物呢,她喜歡,給她就是。”
“隻是身為女人,我警醒你四個字,騎驢找馬。”
“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彆為了今天而沾沾自喜。”
“野花一旦變了家花,就失去澆花的興趣。”
“家花來來去去都一個樣,可是野花就不同了。”
“這一次,你是被移栽回來了。”
“可是你以為他往後就欣賞你這一朵嗎?”
“不,他一樣會去澆彆的花。”
淩晴咬著牙,“你!”
可轉念一想,她輕佻笑道,“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
“是啊。”商桐笑說,“果實成熟了,花就謝了。”
“這束不喜歡了,大不了再去帶一束更好看的回來,畢竟隻是個裝飾品嘛。”
“裝飾品就要有裝飾品的樣子。”
台下賓客再次嘩然,商家這個女兒真是個不吃虧的。
女人的底氣,果然就是來自娘家強大的後台。
淩晴氣的渾身顫抖。
商桐朝岑璉說了一句,“祝你澆花愉快。”
說罷便下台了。
這一場小插曲讓所有人都靜不下心來了。
花鬱塵嗤笑一聲,“這個商桐,從小性子就衝。”
“岑璉這個傻逼玩意兒,算是踢到刺蝟了。”
淩苗欣賞商桐,但是她沒那閒心搭理彆人的是是非非。
隻是許文秋今天絕對氣的不輕,被當眾拆台。
她心裡頭可真是爽快。
中午的插曲並未影響到淩晴嫁給岑璉的心情。
晚宴的時候,兩個人挨桌敬酒。
因為淩晴懷有身孕,所以岑璉自然擋下了所有的酒。
有些醉意上了心頭,想吐。
“我去一趟洗手間。”岑璉說。
“嗯。”
出了展廳。
花鬱塵也正好在洗手池那邊。
小家夥吐了奶他身上,過來簡單擦擦乾淨。
透過鏡子不慎看見了岑璉,一句話沒說,轉身就朝外麵走去。
岑璉冷冷瞧著他,頂了頂腮。
花鬱塵邊走邊抖了抖微微濕的衣服,並未發現靜靜站在前麵的人。
直到她開口,“阿鬱…”
熟悉的聲音讓花鬱塵抬眸看去。
手上的動作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