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圈了,公司隻剩個空架子,法人是個老頭。”
“到頭來錢在他手上,他的手卻乾乾淨淨的。”
淩苗說,“他不是認祖歸宗了嗎?都是直係親屬他也跑不了啊。”
花鬱嫻說,“你知道那個龜孫子怎麼說嗎?”
“他說要錢沒有,叫我去告,告贏了還叫法院快點執行。”
“盧家兩父子都倒了,隻剩下個七老八十的老頭。”
“他懶得照顧,到時候往監獄一送完事,就當國家替他養老了。”
“若是在牢裡壽終正寢了更好,倒過頭來還省了他的事。”
幾人頓時驚呆了,“什麼?”
握草?還能這麼玩兒?
這他媽腦袋長犄角了吧,這麼會鑽空子。
簡直喪儘天良啊。
淩苗一臉震驚的看著花鬱塵。
花鬱塵也沒想到。
這位法外狂徒,怕不是解放西出來的人才吧!
花鬱青擰了擰眉,“誰教他玩這招的。”
淩苗也沒有見過玩這種套路的。
這不是無賴麼。
花鬱嫻氣籲籲的,“我今天跑去廢品站才逮到他個龜孫子。”
“一個富二代搞得跟個苦力工似的。”
“無賴就算了,他還特瞧不起人,簡直沒把我氣死!”
淩苗沉思片刻,想著應對之策。
花鬱塵倒真想會一會這位解放西出來的人才了。
花鬱嫻腦子裡頓時有了主意,“對了!”
“現在不是有專門上門催債的嗎?”
“威逼利誘,陰魂不散,跟蹤恐嚇。”
“我看乾脆找個上門催債的,天天去威脅他!逼得他自己認賬!”
花鬱青總覺得不靠譜,“這能行嗎?”
花鬱嫻說,“死馬當活馬醫,什麼方法都得試一試。”
“改天叫人去找個靠譜點的要債公司。”
“非得整得他哭爹喊娘不可。總不能叫咱們吃了暗虧。”
他不是那麼猖狂麼。
與其埋怨,不如直接埋了!
花鬱青朝餐廳走去,“餓死了,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花鬱塵起身,“老婆,彆想了,先把你和孩子喂飽。”
“到時候解決不了老公再去會會他。”
一時半會也想不出萬全的對策,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花鬱塵扶著她去到餐廳。
“孩子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就好好養著身子。”
“過了年就給老公生個大胖小子,大胖丫頭。”
“到時候咱們這個家就更熱鬨了。”
淩苗垂眸看著自己的肚子,心裡也期盼著寶寶降生的那一天。
全家人盼了這麼久的小家夥,出生了定然集齊萬千寵愛於一身。
真好啊…
到了下午。
天氣開始陰沉沉的了。是冷空氣來臨的前兆。
今晚估計風一刮,整個京城就正式入了冬。
花鬱塵看著外麵的天色。
進來跟淩苗說道,“老婆,還得是你有先見之明。”
“趕在大太陽的時候把寶寶的衣服洗乾淨了,要不然還真的隻能烘乾了。”
“因為馬上到二九了。”
花鬱塵不解,“什麼意思。”
淩苗說,“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額?還是不懂。”
淩苗笑了笑,“就是到了一九二九,手就會冷的不敢拿出來。”
“到了三九四九,河上結的冰厚得可以走人了。懂了嗎?”
花鬱塵完全一頭霧水。
“你小時候沒聽過數九歌嗎?”
花鬱塵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玩意兒,“沒…”
淩苗笑說,“沒明白就算了,反正你也用不上。”
“教教我嘛,老公也長長見識。”
他還真是挺好奇的。
淩苗見他實在想知道,於是耐下心來給他解釋一番。
“數九呢,就是九九苦寒消,代表一整個冬天的結束。”
花鬱塵附和的點點頭。
“從冬至過後開始數起,一輪9天。”
“數完九輪冬天就過去了。就這麼簡單。”
“前麵的四個九天就是最冷的時候,也就是現在。所以很快就要變天了。”
花鬱塵恍然大悟,“哦~我懂了。”
他摟過淩苗,笑道,“哎呀,我媳婦兒咋啥都懂呢。誰教你的?”
淩苗想起了外婆,“小時候住在外婆家,外婆教我的。”
花鬱塵問道,“那你們以前住在哪一片?”
“就在漢城長江河邊上。”
那時候外婆家就離長江不遠,出了門走個十來分鐘就是長江。
依稀記得那裡的冬天也挺冷的,屋頂上的冰錐吊得老長了。
到了冬天除了江裡的水,其他的河裡都凍住了。
下了雪,大堤那邊就凍上一層,河邊住的小孩子都去那邊玩。
從堤上滑到堤下,樂此不彼,燦爛天真的歡笑聲一片。
還記得有個跟她玩的很好的小男孩子,滑到最後褲子都磨破了。
光著屁股哭著跑回家,又不敢回去,怕被奶奶揍。
於是躲在他太奶奶家裡哭了好久,還是他太奶奶提溜著送回去的。
淩苗想起這些,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時候媽媽還在,淩卓還沒有出生。
可惜,後麵沒幾年好日子,
幸福終止在淩卓降生的那天。
………………
晚些時候他們從老宅回了自己的婚房。
晚上,花鬱塵會給她護理害怕長妊娠紋的肚子。
然後又去拿本故事書,盤坐在淩苗身邊。
給肚子裡的寶寶講一會兒故事。
雖然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
能不能像胎教說的那樣,會在一出生就能夠識彆爸爸的聲音。
但是他還是抱有幻想。
隻要一想到貓兒大的寶寶,哇哇哭的時候。
他抱在懷裡,輕輕哄他,說爸爸在,寶兒乖…
懷裡的小人兒會一點點的停下哭泣。
乖乖依偎在他懷裡繼續睡覺。
這個場景,他僅僅是想想都會眸眼發熱…
初為人父,從此就憑空生了層堅不可摧的盔甲。
隻為守護他心尖上的軟肋。
這層盔甲,成了他這輩子穿上就再也卸不下來的戰衣。
等到他把故事講完,淩苗也被他催眠得睡著了。
花鬱塵放下書本,看著不知什麼時候閉上眼睛的老婆。
哭笑不得。
胎教不知道他做沒做到位,但是催眠,他倒是一把好手。
他關上燈,鑽進被子。
將睡著的人兒攬入懷中,親了親她的唇瓣。
低喃了一句,“晚安,我的大寶貝。”
大手又摸上她的肚子,“晚安,我的小寶貝。”
窗外的北風,呼嘯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