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一捧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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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空教室內,奧羅拉蹲在哭泣的小同學身邊,輕柔地托起他流血的手背。

她觀察著他手背上的血痕:“是第一次受罰嗎?”

赫奇帕奇男生淚眼婆娑地點了點頭。

“痕跡應該過幾天就會消下去的。”她掏出魔杖,輕觸他的手背,試圖幫他愈合傷口。

手背上的血痕突然猙獰地扭動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止著她施展愈合咒。

奧羅拉皺起了眉:“烏姆裡奇提前在羽毛筆上施展了反咒。”

“試試莫特拉鼠觸角汁。”

德拉科冷冷的聲音從門邊傳來,他倚著門框,眼神略帶不滿地掃過她托著男孩的手。

“什,什麼?”赫奇帕奇男生膽怯地問。

“莫特拉鼠觸角,你耳朵有問題?”德拉科不耐煩地轉過頭,剜了男孩一眼,“......它對這種疼痛有很好的緩解作用。”

“噗嗤。”奧羅拉忍不住低笑一聲。

“謝,謝謝你們!”男孩似是沒想到這位自進門以來就臭臉瞪著自己的斯萊特林竟會好心幫助,連忙磕磕絆絆地道謝。

“我還以為你們是壞人!”他抹著眼淚說。

德拉科冷笑,重新轉回頭盯著門框上方的一處縫隙,餘光卻再次瞥向了奧羅拉。

奧羅拉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道血痕,她很好奇烏姆裡奇的反咒原理,也躍躍欲試想解開對方設下的障礙。

她小心地托著男孩的手,像托舉起了一隻難得的小白鼠。

猙獰的血痕像是盤踞的毒蛇,在皮膚上肆意蜿蜒,隱隱反射著暗色的光。

有意思……這傷口像是某種黑魔法留下的痕跡,看來她是時候去圖書館禁書區研究一趟了。

奧羅拉專注地舉著魔杖再湊近了一些,直到德拉科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到底還要拉著他的手多久?”

原本遠遠站在門口的他此時已經大步來到她身後,雙手抱臂,焦躁地在她身後踱步。

他俯身下來,溫熱的吐息隨著淺金色的額發一同垂落在她的後頸。

奧羅拉沒回頭,聲音裡卻帶著濃濃的笑意:“聽上去有人也想讓我檢查手背?”

德拉科:“......哼。”

赫奇帕奇男孩欲哭無淚地被夾在中間——這個是非之地,他一秒也不想呆了!

囑咐完男孩前往醫療翼,兩人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

奧羅拉微微偏頭去看德拉科,他也正低頭看向她,雙方對視片刻。

兩人胸前的調查行動組徽章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她歪歪頭:“看來我們現在被迫上了同一條賊船了?”

德拉科憂心忡忡地望向她,好像她下一秒就要被那隻惡毒的粉色□□拐走了似的。

“烏姆裡奇找我可以理解,我向來和波特不對付,現在馬爾福家隻剩我一個,也方便她拿捏。可你......”

“她可能隻是比較‘喜歡’我,”奧羅拉乾巴巴地說,“畢竟這個學校裡的其他人,要麼對她敬而遠之,要麼明裡暗裡和她對著乾。”

“隻有我把她當做了一個——呃,刷分機器。”

“刷分機器?”德拉科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隻要在她的課上喊兩句‘老師好’,就能給拉文克勞加五分。和二年級時的洛哈特一樣,每次上課我都誇他好看......”奧羅拉咯咯笑了起來。

德拉科的臉色更黑了一些,拿烏姆裡奇開涮就算了,還誇那個老騙子帥?

“不過我很奇怪,烏姆裡奇什麼時候有權利讓我們淩駕於其他級長之上了?”奧羅拉若有所思,“她現在隻是一個調查官,應該無權乾涉校規才是。”

“不清楚......除非魔法部授予她了更大的權力。”

魔法部......教育令......說起來,她似乎很久沒有在學校裡看到過鄧布利多教授了?

自那晚和德拉科重逢後,鄧布利多便離開了霍格沃茲,沒有朝他人透露任何動向。

奧羅拉猜測他應當是踏上了處理剩餘魂器的道路。

——真是敬業又高效的好校長,她頓感欣慰。

德拉科凝眉,還在揣摩烏姆裡奇的用意:“可如果隻是為了監視波特......她有什麼必要專門設立一個行動組?”

“看來她以後也打算在學校裡橫行霸道嘍。”

“烏姆裡奇甚至都不認為我們會拒絕她,”奧羅拉不無厭惡地評價道,“因為她自己就是用權勢欺壓彆人的人,自然覺得人人和她一樣。”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個位置落在了我們手上,不用擔心被欺負。”

“還有人能欺負你?”德拉科屈指彈向她的額頭。

兩人並肩在走廊裡隨意散著步,很快便溜達到了大廳的學院計分沙漏旁。

奧羅拉盯著拉文克勞沙漏中閃爍著微光的藍色寶石:“你說,既然我們現在的職位比級長更高了......”

“那我現在能給自己學院加分嗎?”

“怎麼?我勸你謹慎,”德拉科被女朋友的想一出是一出逗笑了,“彆一次加太多,小心被斯內普教授追殺。”

“拉文克勞加十分。”奧羅拉對著沙漏虔誠地念道。

積分沙漏的上端顫動了一下,顯然十分為難,一顆藍色寶石向下滾落,終於卡在了中間的羅馬柱部位上。

看來他們的權力沒有老師的大,她不無遺憾地歎了口氣。

進入十二月份後,每堂課的小測愈發頻繁,斯內普教授盯著她魔藥的神情也越來越嚇人了。

奧羅拉正坐在圖書館內專注地複習,一條圍巾橫空飛來,落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

秋喘著氣走近:“你怎麼沒去看今天的魁地奇?格蘭芬多的波特和韋斯萊被終身禁賽了。”

奧羅拉這才從書中分出一個眼神:“終身?因為什麼?”

“打架鬥毆,有個斯萊特林球員說了些難聽的話,兩個隊就打起來了......”

“德拉科還好嗎?”

“他躲開了,沒被波及到。”

她鬆了口氣,轉而問道:“是烏姆裡奇下的令?”

“對,她在牆上又裱了一張《第二十五號教育令》,”秋努力回憶著,“說是......她以後對於學生的一切懲罰事宜享有最高權威?”

奧羅拉頓覺不妙:“她這是要篡位當校長了?”

“真可怕,希望我能安然活到畢業。”秋開始在胸前畫十字。

格蘭芬多隊喪失了主力球員,對於拉文克勞——或者至少是羅傑·戴維斯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向懶散的他也開始督促起了隊員,硬是在大雪天把所有人拉到了球場上。

“這真的是我們最有可能奪冠的一年——”羅傑一邊說一邊咳嗽,他一張嘴雪花就會飄進喉嚨裡。

“波特被禁賽了,現在他們的找球手換成了金妮·韋斯萊。”

奧羅拉和秋交換了一個眼神。

“希望她不要也在場上揍你,真有點怕了他們格蘭芬多了。”秋說。

奧羅拉雙腳一蹬騰空而起,雪花四濺,風吹得她有一點偏斜。大雪天的能見度極低,在這種天氣幾乎看不到遠處傳過來的鬼飛球。

然而拉文克勞隊似乎一貫秉承著惡劣天氣訓練的傳統,以前安娜就喜歡在雨天訓練——但這並沒有阻止她在三年級的比賽中受傷。

大風刮得越來越猛,她隱隱聽到遠處羅傑的叫喚聲。

鬼飛球紅色的影子橫空飛來,奧羅拉眼疾手快地抱住掃帚,往後使出了一個後空翻,伸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球。

光輪2001被加速到了最快,銀色尾跡劃破天空,鬼飛球夾帶著勁風擦過了羅傑的耳畔。

“好球!”羅傑讚許道,秋遠遠地衝她歡呼。

奧羅拉降低了一點飛行高度,目光掃過看台,地麵上一個淺金色的小點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望遠鏡裡英姿颯爽的身影倏然消失,德拉科蹙眉,低頭調整倍鏡,身後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剛才的進球精彩嗎?”

德拉科轉頭,方才望遠鏡內的女孩正橫坐在掃帚上,懸停在他身後,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怎麼今天突然想到來看我?”

“為了給某些在雪天堅持訓練的好學生獎勵。”德拉科晃了晃手裡的袋子。

“讓我猜猜......黃油啤酒?”

“是熱可可。”

“真貼心。”奧羅拉冰涼的唇印在他的臉頰上,接過了他手裡散發著熱氣的紙杯。

“烏姆裡奇往她的調查行動組裡招了更多人,”德拉科說,幫她掃開了看台座位上的雪,“大多都是斯萊特林。”

“克拉布,高爾和帕金森?我看到了,他們也有徽章。”

奧羅拉聳聳肩,注意到了德拉科有些黯然的神色,不由試探問道。

“不過我好像很久沒看到你和克拉布高爾走在一起了?”

“他們的父母也是食死徒,”德拉科陰鬱地回答,“爸爸在神秘人麵前失去地位後,他們自然也不會再理我。”

奧羅拉伸手輕輕抱住了他,童年時期的玩伴最終因為冰冷的利益而分道揚鑣,這任誰都不好受。

好在馬爾福家失勢的秘密暫時隻有少數人知曉,讓他得以避開人們異樣的眼神。

德拉科凝望著眼前的女孩,她一灣藍色的眼中正專注倒映著他的身影。

童年記憶裡宴會上那些家族子弟的稚嫩臉龐被他一一劃去,唯獨隻剩下......

——那個春天,被她變出來的,落在草地上的一捧雪。

“奧羅拉......”

他輕聲喚道,城堡的方向卻猛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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