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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4日晚,奧羅拉和秋與格蕾絲一同坐在長桌邊吃晚飯。
晚飯後爭霸賽的第三個項目就會拉開序幕,三人安靜地吃著盤裡的食物,一言不發。
鐺一聲,秋的叉子掉在了盤中。
“我突然好緊張,”秋喘了口氣,“我的心臟要跳出來了。”
“這隻是個比賽,秋,”格蕾絲安慰道,“一會看完第三個項目,結果就出來了。”
“我不是擔心比賽結果......我也不知道。”秋憂慮地說。
她低頭看向手心裡畫好的塞德裡克名字的首字母,又轉身和赫奇帕奇桌邊的他對上了眼神,後者對她溫柔一笑。
格蕾絲有些不解:“你是身體不舒服嗎?奧羅拉,我們要不帶她去醫......”
她轉頭試圖尋求意見,卻見奧羅拉也斂下神情,垂眼吃著盤中的布丁。
長桌邊的氛圍凝滯了一瞬,格蕾絲勉強笑笑:“你們兩個今晚怎麼了?”
奧羅拉這才抬眼,對她寬慰一笑:“沒事,我在想事情。”隨後又安靜地低下頭。
格蕾絲轉頭瞥向窗外,呼嘯的夜風拍打在玻璃上。
“......今晚會下雨嗎?”她嘀咕道。
看台上的學生們都很興奮,激烈地討論著誰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奧羅拉走上台階的時候,和裁判席上坐著的鄧布利多對上了眼神,他衝她微笑著眨了眨眼睛。
一股鬱結已久的感受終於在心頭消散,她重重呼出一口氣,對鄧布利多揮揮手。
“這是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個項目,我們的選手將通過這座巨大的迷宮......”裁判巴格曼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奧羅拉卻把目光放遠,專心致誌地看向迷宮。
迷宮從外表上看似乎一切正常,沒有被鄧布利多偷偷改造過的痕跡。
“好大的迷宮。”格蕾絲感歎。
巴格曼吹響了哨子,四名勇士分彆從不同的入口衝進了迷宮。
所有的目光都緊盯迷宮的出口,等待著第一個拿到獎杯出來的勇士。
奧羅拉一直覺得三強爭霸賽的比賽設計很有問題。
第二第三個項目都毫無觀賞價值,勇士們在裡麵打得熱火朝天,外麵觀眾們一無所知,可謂是連人死在裡麵了都沒人知道的設計。
“他們最後一個項目應該比賽跑八百米,誰第一個碰到獎杯誰贏。”她輕鬆地說。
“你想累死德拉庫爾就直說。”格蕾絲吐槽道。
她們在看台邊又等了二十分鐘,天色愈發陰沉,烏雲聚集過來擋住了月亮,看台頓時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秋打了個哆嗦:“這是什麼不詳的征兆嗎?”
“你也開始和特裡勞妮一樣,喜歡預言些可怕的事情來嚇自己了,秋。”奧羅拉早就從晚飯時的緊張情緒中解脫出來,她挪到秋的身邊,逗趣起來。
她輕聲念了句“熒光閃爍”,魔杖尖冒出一抹柔和的光,映亮了看台。
“你看,這樣就亮多了。”
“謝謝你,奧羅拉。”秋小聲說。
一道深紅色的火花在空中炸響,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克魯姆昏迷著被抬出了迷宮,德姆斯特朗的學生發出了不甘的輕聲抱怨。
奧羅拉心知鄧布利多派出的教工已經開始了行動,既然選擇把事情托付給教授,她自然要完全信任對方。
她沒有說話,隻是轉而全神貫注地盯向迷宮的出口。
此時已經是夏天,晚風卻依舊寒冷,吹得幾人打了個哆嗦。
又一道火花出現在空中,蒼白著臉的芙蓉躺在擔架上被運了出來,一向美麗白淨的臉龐上沾染了些許泥土,腳踝也擦傷了。
......看來鄧布利多真的一點水都沒給他們放。
秋一抖,手裡的旗幟摔落在地上,她手忙腳亂地試圖撿起來,手指卻不停地打顫。
“你怎麼這麼緊張?”格蕾絲驚訝又擔心地問。
“我也不知道......”秋茫然無措地蹲在原地,那麵旗幟怎麼也撿不起來,她嘴角一壓,看上去快要哭了。
奧羅拉心中不忍,俯身撿起旗子完好地放進了她手裡,緩緩把掌心合攏,讓她把那根旗幟牢牢抓進手中。
“抓緊了,”她衝秋眨眨眼,“相信我好嗎?不會有事的。”
“......嗯。”
時間逐漸流逝,籠罩在空中的烏雲始終未曾散去,寒風呼嘯,看台上的人紛紛捂緊了外衣。
比賽已經開始了一個多小時,迷宮裡卻再未傳來動靜。
秋倚著奧羅拉,漆黑柔軟的發絲垂落在奧羅拉肩頭,手指還在輕微顫抖著。
奧羅拉麵色保持著鎮定,手上開始把玩起一枚小禮炮,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兜中懷表的指針一分一秒地走過,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夜空中終於亮起了第三枚紅色的火花。
秋嘩啦一聲站了起來,焦急地朝出口處眺望。
是塞德裡克。他躺在擔架上,被兩名教工迅速地抬了出來,頭發淩亂不堪,手臂正往外滲出點點血跡。
他還活著,隻是暫時被打暈了過去。
秋克製地尖叫了聲,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慶幸和喜悅,她再也無法忍住眼淚,一路哭著跑下了看台衝向他。
奧羅拉如釋重負地坐了下來,至少在今夜,她的任務已經完成。
塞德裡克·迪戈裡,那位真誠善良的赫奇帕奇,不會在大戰開始前的夜晚犧牲了。
剩下的時間裡,她便托著下巴,笑意盈盈地望向看台腳下的秋和塞德裡克。塞德裡克已經醒了過來,正無措地把哭得梨花帶雨的秋摟進懷中。
秋半是嬌嗔半是憤懣地錘了他一拳,碰巧砸到了他的傷口處,塞德裡克倒吸一口涼氣,她立馬大驚失色地抱住他。
“秋是不是有點分離焦慮症?”格蕾絲小心地揣測道,“我和奧利弗平時都沒有特彆想對方。”
奧羅拉輕聲回答:“讓他們多待一會吧。”
空中發出一聲巨響,哈利驟然出現在迷宮出口處,懷裡緊緊抱著獎杯滾落在草坪上。
觀眾席發出了歡呼聲,卻見他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
鄧布利多帶著一群教授們衝了過去,把哈利團團圍住,他們蹲下來試圖與哈利交流,又翻來覆去檢查他的身體。
大家紛紛站起來,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鄧布利多簡短地對麥格教授囑咐了幾句,隨後帶著哈利回了城堡,裁判巴格曼想追上去詢問,被麥格攔住了。
“所有人回到你們的休息室,等待後續通知。”麥格大聲對學生們說,有人不滿地叫喚起來,被她嚴厲的眼神嚇了回去。
奧羅拉跟著其他學生一起往回走,對於她來說,漫長的夜晚已經結束。
她路過了芙蓉的擔架邊,芙蓉正抱著妹妹溫柔地說著話,注意到她的目光,含笑對她點點頭。奧羅拉繼續往前走,秋扶著走起路有些踉蹌的塞德裡克,看到她後,揚起了無比燦爛的笑容。
終於,她在人群裡看見了德拉科。
他走過來,擔憂地彎腰看向她:“你看上去很不好。”
“為什麼?”奧羅拉有些意外地問。
他伸手捏捏她的指尖,“手掌冰涼,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流了那麼多冷汗。”
“你不舒服?”德拉科蹙眉問,“剛才比賽的時候為什麼不說?又不是不能中途離席!”
奧羅拉一愣,這才意識到冷汗早已浸透了後背,她看比賽時過於專注,完全沒有意識到。
“我是想你了,我有分離焦慮症。”奧羅拉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始胡扯,撒嬌著抱住了他的腰。
“想到流了一身的冷汗?”德拉科摟住她,發現她的脊背也汗涔涔,麵色沉沉問道。
“對的。”她自信回答。
“說謊的小孩鼻子會變成長胡蘿卜。”德拉科歎氣。
奧羅拉和德拉科手牽手,他們沒有選擇乖乖回休息室,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望向暗沉的夜空,烏雲把月亮完全遮擋了起來,整座霍格沃茲沉默佇立在黑暗中,隻餘幾扇溫黃燈光的窗口。
在看不見的地方,那片屬於伏地魔的可怖黑霧重新在英格蘭上方彙聚,和十多年前如出一轍。
而她的內心既慶幸又擔憂。
慶幸在於一切都好好按照預想的計劃發展,救下了無辜的人,又在既定的時間複活了伏地魔。
但是戰爭不是兒戲,她又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三年?
奧羅拉沉默踢著草地上的幾塊鵝卵石。
她考慮著今後要準備的東西,從食糧到草藥到咒語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全部在腦中過了一遍,歎了口氣。
德拉科偏頭看向她,眼神一閃,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拉著奧羅拉在一棵樹旁坐下,“認得出這是哪裡嗎?”
奧羅拉的後背碰上粗糙的樹乾,她抬頭望去:“......我們玩pocky遊戲的那顆樹下?”
“bingo,”德拉科散漫地坐下,“帶你故地重遊一下。”
目光放遠,她看見了黑湖裡愜意的巨型烏賊,它的個頭似乎比半年前大了點。
她輕聲說:“我很喜歡這裡,以前睡不著覺,我就會偷偷從寢室溜出來,坐在樹下看黑湖。”
“以前是一個人看,當時沒覺得少了什麼,但現在你在我身邊......”奧羅拉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整個人像是完全脫力了般,疲憊潮水般襲來。
“我就暫時不用去考慮那麼多了。”她小聲說。
沒有什麼全英格蘭巫師的命運,沒有複活的伏地魔,不用考慮愚鈍腐朽的魔法部......
沒有加西亞也沒有馬爾福。
隻有奧羅拉和德拉科坐在湖邊,靜靜看著水鳥攪碎月亮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