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就見瀟清風一字一句斥責著她,那種氣勢和惡語恨不得將嬌弱的少女給吞沒。
“韓師妹原來受了這麼多苦!瀟清風口口聲聲愛護她,卻傷她最深!”
虞嬌蹙起柳葉眉,漂亮的眼眸閃過片刻憤怒,手持劍就要衝過去。
秦烈和宋懷之一左一右拉住虞嬌,薛雪諗和虞嬌目露疑惑。
薛雪諗清澈嬌憨的眼眸滿是不解,好似在說為什麼不衝上去?打斷瀟清風的狗腿啊!為棠棠報仇雪恨啊!
當然,就算虞嬌師姐不衝,她自然也要衝過去的。
宋懷之看清楚薛雪諗的預備動作,急忙將她按回來。
快突破金丹期的力量讓她防不勝防,薛雪諗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同泄了氣的氣球。
宋懷之低聲解釋,“我看韓棠自己能應付了。”
“你們再去,恐怕給她添麻煩。”
薛雪諗氣鼓鼓的,“棠棠被欺負成哪樣!怎麼應付的過來?”
人人皆知韓棠備受寵愛,如今她才真正見識到什麼是傳言。
謠言四起是多麼容易毀掉一個人,更何況韓棠也才十三歲。
如今知曉,薛雪諗才意識到韓棠總是一副冷冰冷的表情,內心該有多絕望,得有多強的意誌力,才能磨練成現在的她。
虞嬌也猛然想起這段時間提起韓師妹師兄們時,韓師妹冷淡的神情。
大概她早就對所有人傷透了心,所以沒有一絲波瀾。
虞嬌心疼的緊。
但也知曉宋懷之猜得有七八分真。
韓棠以冷漠的態度,驅趕著君寒畫和瀟清風,絲毫不輸氣勢。
宋懷之凝視著那嬌俏的小人兒,以及瀟清風護著謝顏顏的畫麵,此刻臉色越來越冷。
秦烈挑眉,不經意瞥向宋懷之,“你還真彆說,這小美人當真是勇敢。”
“被這麼多人傷害,居然能夠直視他們,堅決反對。”
真是不錯。
秦烈眼底不禁流露出讚賞。
他可比不過小美人兒。
如果小小的秦烈有這般勇氣,能夠保護住娘親,恐怕也不會將心思轉移到情愛之事。
宋懷之點點頭,“受儘委屈,不哭不鬨,毅力強大。”
虞嬌無比後悔當初的決定,她走的這些年,韓師妹究竟吃了多少苦?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以至於謝顏顏這種貨色都騎著韓師妹,指揮他們聯合冷落她。
說起來韓師妹就是心地太純良了,才會讓謝顏顏狂妄自大。
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總有一天他們會後悔,這樣糟蹋一顆真心。
韓棠處理完事。
薛雪諗再也忍不住了,站在門前憋住即將噴湧而出的淚花,甜甜地喊她出來玩。
事情到了這裡。
幾人心有靈犀般,都沒有提及剛才的事情。
韓棠深呼吸完畢,開了門。
猝不及防就被薛雪諗給抱住,韓棠一怔,拍了拍她肩膀。
視線逐漸多出虞嬌,秦烈和宋懷之,虞嬌充滿柔意的揉了揉韓棠腦袋。
“韓師妹最喜歡吃米糕了,這偌大的錦繡城也非常好逛,不如就一起去吧,這些天趕路也錯過了許多美景。”
連虞嬌師姐都知道她喜歡吃什麼,跟她在一起生活快十年的師兄們卻不懂,隻記得謝顏顏的喜好。
以前,韓棠覺得還挺可笑。
現在,韓棠隻想奔赴正眼瞧她的人,珍惜跟虞師姐的時間。
不久後,她就要為了救虞師姐犧牲,也算是報答虞師姐。
韓棠渾身輕鬆,莞爾一笑。
“好啊,虞師姐。”
清甜的嗓音猶如陣陣涼風,吹得心癢癢的。
笑容燦爛到暖陽錯變,讓人光是看幾眼都難以忘懷。
宋懷之怔了神,胸腔裡平靜的心跳聲變得劇烈,撲通撲通跳,拳頭不自覺捏緊。
他神情琢磨不透,誰也不知道宋懷之究竟在想些什麼。
後麵幾人隨著人群逛遍了整個錦繡城,宋懷之和秦烈在身後默默跟著。
不時接過虞嬌師姐買的東西,有糕點,有酥餅,有花簪。
虞嬌師姐無儘的買買買,好似知道了她過的很苦,想補償給韓棠這些年所受儘的委屈。
見此韓棠意識到這點,也沒有追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虞師姐對她是真心實意的,這就夠了。
一路。
薛雪諗並不羨慕,隻是對那些吃食格外感興趣。
要知道韓棠沒來海棠宗之前,她一直都儘心儘責煉丹藥。
後來造就了這般可笑的事情,薛雪諗也沒想過來人間玩。
更沒有所謂的朋友家人。
韓棠到來的瞬間,仿佛讓她灰蒙蒙的世界破了個洞。
這會兒,韓棠和薛雪諗的注意都盯著那米糕發亮。
虞嬌綻放笑顏,買了兩份。
在一旁觀看的宋懷之和秦烈,也買一份嘗嘗。
一股齁甜湧進鼻腔裡。
宋懷之和秦烈各是一怔。
如此齁甜齁甜的甜品,韓棠居然能吃得下去?
看來真受儘了委屈。
秦烈轉手將米糕扔掉,卻被一隻蔥玉白皙的手阻止了。
“秦師兄,莫要浪費糧食,與其丟了不如丟我肚子裡。”韓棠認真地說著,全然沒有發覺秦烈興趣深濃的模樣。
她一心隻想著。
【啊~快點扔進我嘴裡!】
聽聞。
秦烈撩起她的青絲輕嗅,“韓師妹真是與傳聞不同。”
即使秦烈再撩撥她,韓棠始終沒有任何波瀾。
一雙漂亮的玻璃珠眼眸,讓他不敢有任何褻瀆。
耳邊沒有傳來小美人的心聲,秦烈感覺非常有意思。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無視他。
前幾天她還在心裡說他是磨人的小妖精,女人變心就是快。
“既然如此,那我就聽韓師妹的話,不浪費食物了。”
話落,秦烈錯開韓棠的身體,朝身後的女子拋媚眼,將米糕送給了她。
那女子隻顧著看他,連最討厭的米糕都接了下來,大口吃著。
美色迷人眼,尤其是秦烈那張禍國殃民的俊臉。
光是擺在那裡都足以讓人垂憐三尺。
剛剛在秦烈靠近的那一刻,望著放大般的俊臉,鼻尖傳來的檀木香,韓棠腦子突然就死機了,現在才慢慢緩過來。
也不怪彆人花癡。
她想,如果秦烈笑著讓她去死,她也會毫不豫猶的去死的。
殊不知這心話恰好被秦烈和宋懷之聽清。秦烈得意的揚起臉蛋,似有似無炫耀道。
“看來我得好好保養這張臉了,不如就買個百兩黃金意思意思?你覺得呢,宋師兄?”
宋懷之比他大幾個月。
但現在秦烈叫的如此欠揍。
宋懷之不止一次聽到韓棠的心聲,多次誤以為是幻聽。
這幾天都在趕路,人群嘈雜,世界哪有天方夜譚的事?
誰知,前腳韓棠剛在心裡誇完秦烈帥到嗶嗶嗶,後腳就看見秦烈扭著胯,步伐漸漸妖嬈的在他麵前晃,語氣更是藏不住的得意。
就算沒有腦子的人,也能猜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宋懷之突然意識到,這道心聲,不止他能聽到。
難怪秦烈會如此意味深長。
“剛戒s,彆賣s,該滾多遠,彆讓我看見你這副模樣!”宋懷之毫不留情踢了他一腳。
秦烈立馬就恢複了正經。
世人都要喊宋懷之一聲,“神醫,簡直是妙手回春啊!”
宋懷之望著站在月光下的韓棠,心緒在瘋狂暴漲。
逛完錦繡城,幾人都有些疲憊,回到客棧歇息。
回到客棧,虞嬌獨自留在韓棠身邊,陪著她仰頭看星星。
虞嬌望著黑茫茫的夜,心裡總有有一股兒不平靜的預感。
虞嬌問她,“韓師妹你覺得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在虞嬌臨死之前也感受到這股不安的情緒,隻是作為領頭大師姐。
不可因為虛無縹緲的直覺,而造成恐慌,況且連無妄曆練都沒踏進去,就四處逃竄的話。
虞嬌覺得自己不配得到這個稱號,不配讓海棠宗人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