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是新年,徐言卻有些猶豫,以往自己都是孤身一人,談不上過年什麼的,再往前,也是自己給長輩拜年。可這一次,底下卻這麼多徒弟,似乎需要準備紅包啊。而且,這一次可不是普通人的過年,這些人拜在玉錢宗下,宗門弟子。
不過,在接受拜年之前,徐言得先去拜訪一個人——邢叔叔。說起來,也好久沒見了。現在徐氏發展越來越好,和司徒文都算是平等合作關係了,但和邢叔叔那裡可不是和司徒文這樣的合作關係,更多的是真正的情感。
徐言從自己店裡選了一些精品,又到外麵采買了清泉釀等東西,這才拎著一大堆東西,到了邢叔叔家中,卻不巧遇見了邢彩,兩人相見,都愣了一下,這才尷尬地互相點頭致意,錯身而過。
很小的時候,徐言的父親和邢容是好朋友,彼時兩小無猜,經常一起玩耍,於是他們也樂見其成,為兩人定下了婚約。可惜,後麵兩人反倒是沒有什麼話題了,漸漸疏遠,尤其是慢慢懂事之後,知道了婚約的意義,反而感覺到不好了,當時的事情定下的草率了。剛開始,兩人自然是互相有怨氣,可後來也是知道了,徐言和邢彩都希望解除婚約,反倒是邢容和徐青對兩個孩子比較上心,希望他們兩個能修成緣分。
不過,萬幸的是,兩人還算比較開明的父母,看到兩個孩子雖然沒有爭執不斷,卻也是確實沒有感情,培養不起來,終於同意了解除婚約。也幸好這件事發生的早,如果是徐青先失蹤不見,以邢容的性子,怕是會反而不肯解除婚約了,以免讓人覺得他忘恩負義,朋友一走,便著急解除婚約,實在是有小人之嫌。
在徐青失蹤後,邢容也確實動過這個念頭,希望將女兒嫁給徐言,不過兩人都反對,他也確實明白了,這並非好事,便終於放下了。
隻是,兩個年輕人之間,畢竟曾經有過婚約,又是年輕人,比較麵薄。徐言還好點,他做的事情讓他每天迎來送往,久經曆練,現在已經麵不改色。反倒是邢彩,看到徐言,便扭捏一下,本來打算出門的,這下和徐言點頭致意之後,直接一轉路線,回了自己的臥室,不肯出來了。
徐言自然不能如她一般,他可是來拜年的,總不能扭頭就走吧。雖然有戒指在,徐言卻並沒有放在戒指裡,而是提在手中。過年來拜年,自然是拿在手裡顯得更好看。
剛走幾步,便見一個中年婦人在丫鬟攙扶之下過來。徐言趕緊將東西放下,彎腰行禮,“嬸嬸,新年好。”
這人自然便是邢容的發妻,司徒雨柔,雖與青山城的城主同姓,卻也隻能算是遠房親戚。因此,邢容娶了她,也不算是攀龍附鳳,實則是郎情妾意。
司徒雨柔看到徐言拿的這些東西,似嗔怪一聲,“這孩子,來就是了,還帶這些個東西。”
徐言笑著說,“過年了,來看叔叔嬸嬸,怎麼能空手來。”
司徒雨柔連忙吩咐丫鬟仆人將東西接過來,她當然知道徐言現在現在的徐氏店鋪在青山城都算是首屈一指了,這些東西雖然挺貴重,但對於徐言來說,倒根本不叫事了。自然也不過分客氣,隻吩咐丫鬟和仆人將東西收下來。然後,便看著徐言和藹地說道,“言兒現在也出息了,可惜了,和彩兒怎麼就沒成呢?”
徐言不好回答這個問題,隻能假做沒有聽見。
司徒雨柔又說道,“言兒,老爺在書房等著你呢,快過去吧。”
徐言趕緊答應一聲,慌不迭地離開。
司徒雨柔看著徐言遠去的身影,似乎依然有些遺憾,然而,她卻很快恢複過來,反而是看著旁邊的丫鬟,“小丫頭,是不是覺得小姐沒有嫁給言兒,你也沒機會了。”
小丫鬟立刻羞紅了臉,“夫人~人家才沒有呢。”說著,臉頰紅紅,低著頭,不敢看夫人。
夫人莞爾笑著,“小丫頭,還不好意思了。這有什麼的,言兒現在本事大了,徐氏的東西在咱們青山城,誰不得說一聲好,人又長得周正,這樣的人,喜歡不也是天經地義嗎。”
小丫鬟被說動了心事,帶著幾分難以理解,又有些不甘心地問了一句,“夫人,你說小姐她怎麼就不喜歡徐公子呢?”
夫人邊走邊說,“感情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呢。就像老爺當初明明有好機會的,慕容家的姑娘,論模樣,氣質,家世,哪一樣不比我好,卻偏偏與我結成連理。”
“哦。”小丫鬟不明白,卻也隻能這麼說了一句,攙扶著夫人遠去。
……
徐言來到書房,先是拜見邢叔叔,然後便被吩咐坐下,兩人開始隨意地聊著天。過年時節,自然也沒有談論什麼嚴肅話題,隻是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邢容也是提醒徐言一些過年時候該采辦的事情,不明白的也是儘可來問。然後,兩人便是閒聊著,徐言有時候會穿插一些自己有些疑惑的事情,邢容自然也認真地回複。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很久,徐言告辭離開。外麵,陽光明媚,天氣很好,徐言的心情也很好,一路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回到了徐氏。
徐氏裡麵,有些徒弟因為還有家室,到了過年時候,因為徐言準許,他們自然就回家過年了。另外一些,很多失去家庭的,自然已經把徐氏,把玉錢宗當做了自己的家,這些人中,甚至包括了醫生淩浩然和另一個修者雷玨坤。當然,也包括天星宮六個弟子仆人,自然也包括慕容璋想要轉投玉錢宗的人。徐言並沒有第一時間收下慕容璋,而是和他約定,待這一批人離開的時候,再讓他加入玉錢宗,免得現在麵對其他五人,相處起來尷尬。
天星宮這些人倒不是對徐氏或者玉錢宗有什麼情感,單純是因為他們是修者,天星宮那是真正的宗門,對於俗世的節日早就無感了。修行無歲月,修煉起來很多事情都是以年為單位,各種節日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過年也是如此。他們隻是很平靜地看著徐言手下的這群徒弟歡歌笑語,偶爾眼中會露出一絲豔羨,但很快便化作了修者特有的俯視與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