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在明竹堂外麵溜達了一會兒,熱了下身之後,果然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
隻見她一個閃身利索地落在了沈懷謙跟桑落身前,一隻手背在背後,另一隻手橫在沈懷謙胸前,十足一副大佬風範。
“止步。”
跟在沈懷謙身後的桑落心中一個咯噔,恨不得立刻上前,掰開小九的腦殼,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什麼。
沈懷謙眯起眸子看向燕九,“你膽子大了”
燕九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今夜意味著她是否能擺脫二五仔的身份。
“宋大人不許任何宵小之徒靠近明竹堂”燕九停止腰板,“陛下,得罪了。”
大有一副,你若是再敢往前一步,她就要動手的姿態。
“宵小之徒?”沈懷謙挑眉看向她。
“嗯!”燕九認真地點點頭,她知道皇上心中在質疑什麼,“包括您!”
桑落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一副假裝很忙的模樣。
反正陛下也不是第一次吃閉門羹了。
沈懷謙聽到燕九的回答,氣息都有一瞬間的紊亂,“你攔得住朕?”
燕九立馬擺開架勢,“屬下誓死守衛明竹堂!”
沈懷謙盯著燕九看了良久,終是敗下陣來,“很好”
燕九如今堅決的態度,恐怕就代表著她的態度也是如此堅決吧
沈懷謙斂眉,轉身帶著桑落很快消失在了燕九的視野當中。
燕九看著他的身影,姿勢依舊是保持著作戰姿態,但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臉茫然。
不是陛下,不過招了嗎?
不應該是跟她打一架,然後她不敵,被陛下打傷然後去找自家主子哭唧唧賣慘,博取一波同情的同時,順帶擺脫二五仔的身份的嗎?
就這樣走了?
完了,宋大人不會以為是他們同流合汙吧
燕九用實力演繹了什麼叫喪如考妣,灰溜溜地回去找宋婉儀複命去了。
果然,宋婉儀聽到沈懷謙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連著打量了燕九好幾眼,這才皺著眉頭叫她出去了。
燕九幾乎是夾著尾巴逃出來的。
她無語望天,剛剛自家主子那明顯不信任的眼神,讓她覺得她這輩子都擺脫不了二五仔的名頭了
你說,陛下這是不是離間計,故意裡間她跟宋大人啊?
她就說,她跟這些腦子好使的玩不來!
第二日一大早,宋府門口迎來了兩位客人。
楚知桁今日特地換了一身玉白的袍子,一頭墨發用一隻碧玉簪子高高束起,腰間墜著一個金色絲織香囊,香囊底下還掛了個和田玉墜子。
腳下黑色織金靴子明顯是新的。
他手中拿著一把折扇,含笑出現在了宋府門口,卻不曾想剛下馬車,就看到一個藍色身影正在宋府門前徘徊,一副想進卻又不敢進的模樣。
楚知桁斂去嘴角的笑容,大步來到那個穿著藍色錦袍的男子後麵,定睛一看,這不是呂國公家的世子,呂清麼?
呂清此時也發現了身後似乎站了人,回過頭去之後,不禁嚇了一大跳,“知桁兄,你怎的在此?”
隨後,又補上了一句,“今日怎麼穿得”
跟南風館的小倌似的?
看這鬆鬆垮垮的長袍,不是隻有南風館流行嗎?
楚知桁彆開眼,“為兄來拜訪宋大人,不過世子這是在外麵數螞蟻?”
呂清聽了楚知桁的話,尷尬地放下了折扇,“沒有,就是聽聞那平陽郡主在宋府,我”
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抓耳撓腮的看起來十分難受。
“既然世子無事,那為兄就先進去了。”楚知桁隻是看了他一眼,就目不斜視地準備進去。
但卻被呂清一把扯住了寬大的袖袍,“知桁兄,看在咱倆的情分上,你把我捎進去唄”
今日若不能親口致歉,他真是夜不能寐。
原本想借舊事當托詞,拜托那寶儀郡主,但未曾想那當托詞之人,竟然就在京城,而且就在寶儀郡主眼皮子底下。
他本來就是模模糊糊知道自己曾經有過娃娃親,但後來不知為何不了了之,但打死他也沒有想到,此人就是剛剛失去雙親的董知知。
若是早知如此的話,他絕不會提及此事,傷及無辜
楚知桁上下打量了呂清兩眼,思忖了片刻後道,“宋大人不喜外人來訪。”
“哎呀知桁兄,我不找宋大人,待會兒你進去拜訪宋大人,我去找董知知,保證不驚動宋大人,可行?”呂清不肯放棄,拉著楚知桁不撒手。
他今日來得匆忙,也沒有帶拜帖,更沒有提前遞過消息,若是不捉住楚知桁的話,他能不能進宋府還是個未知數。
楚知桁低頭看著呂清抓著自己袖袍的手,都已經在他的袖角處留下褶皺了。
“走吧。”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楚知桁還是應下了。
待進了宋府找下人一打聽才知道,董知知如今竟然是住在明竹堂。
楚知桁頓時心裡有些後悔,但人都已經帶進來了,也不好將他給趕出去,隻能強調道,“宋大人脾氣古怪,待會兒你記得避開。”
“知桁兄,你怎的如此謹慎古板,這不像是你的性格啊?”呂清將頭湊了過來,歪著頭上下打量楚知桁,“莫不是在禮部當官,將腦子也給當傻了?”
楚知桁麵無表情地推開呂清的頭,“按我說的做便是。”
“懂了懂了,我定不會得罪你的頂頭上司!”呂清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此時宋婉儀正在偏房內與董知知說話,明日她就要開始去禮部當值了,恐怕就沒有這麼多空閒了,所以今日她也不打算出門,好好陪一陪董知知這個病號。
今日董知知的狀態好了不少,臉上終於開始有血色了,府醫說她身上的傷口恢複得不錯,隻要勤加換藥,在配合上去痕的膏藥,大部分以後該是不會留下疤痕。
隻是脖子上的肌膚稍微脆弱一些,可能會留下些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