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轎停在乾清宮門口,宋婉儀下了軟轎進入乾清宮,就感到一股暖意襲來。
冷熱交替之下,瞌睡也醒了不少。
沈懷謙莫不是最近體虛,這乾清宮的地龍燒得如此暖和。
那還叫她過來乾嘛?
促膝長談嗎?
宋婉儀腹誹著,邁開腿進入了乾清殿。
此時的沈懷謙已經換下了繁複的龍袍,穿了一身暗紫色的寢衣坐在寢殿的書案前看書。
這讓宋婉儀心中不僅佩服,而且羨慕。
他身上的這種自律,可能是她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達到的高度。
每日下朝之後雷打不動先去演武場鍛煉半個時辰,空閒的時候就會看各種各樣的兵法,策論。
總之就沒見他看過閒書。
就連等她過來的這些時間也沒有浪費,捧著一本治國策論看得津津有味。
幸好這沈懷謙不是她的競爭對手,不然她會被他卷到焦慮。
宋婉儀邁著小碎步過來,一把遮住了沈懷謙的眼睛,“叫我過來,就是看你坐在這看書的?”
沈懷謙用手覆上她略微有些涼的小手,笑道,“美人在側,朕如何還看得進去?”
說著,他將宋婉儀的兩隻手溫在掌心。
“快點,我還得趕回府吃年夜飯。”宋婉儀直接上手就開始扒他的衣服。
沈懷謙的眸光暗沉了一些,低笑著沒有拒絕。
隻是他可不會輕易如她的願。
從年末到年初,她都得跟他廝守在一起。
在沈懷謙的特意把控節奏下,宋婉儀再度坐上軟轎的時候,已經約摸是淩晨時分了。
幸虧已經提前讓茱萸回府報信去了,不然真連累宋老爹他們等到現在,那就太孝了。
如今都已經這樣晚了,宋婉儀索性也不著急了,讓燕九指揮小太監們將軟轎抬到了偏殿處。
剛剛靠近偏殿,宋婉儀就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聽著像是嫻太妃的聲音。
吃飽了的宋婉儀,聽著裡麵二人欲求不滿的嚎叫聲,心中那叫一個舒爽。
“嫻太妃,沒想到一把年紀了,叫起來那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啊!”
一臉饜足的宋婉儀倚在偏殿外的柱子上,好整以暇地衝裡麵喊道。
“宋大人,本太妃知道錯了,求求您放我出去吧!”
此時的嫻太妃也顧不得自己的體麵與尊嚴了,她已經眼淚鼻涕一塊兒流了。
聽到宋婉儀的聲音,她仿佛聽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而她旁邊的秦素素,這會兒嗓子已經啞到叫不出來了, 隻能在地上無助地翻滾,用來緩解身體的不適。
“行啊,你若是告訴本官,是誰指使你的,本官這就放你們出來。”宋婉儀掏了掏耳朵,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是皇後娘娘,是皇後娘娘讓本太妃這麼做的。”嫻太妃毫不猶豫地就將幕後主使給賣了。
她當初就不應該信了皇後的邪,認為這宋婉儀是好欺負的。
“她如何說通的你啊?”宋婉儀稍微有些好奇。
章如雅已經連續缺席萬壽宴,年宴了。
明眼人都應該能看出來,這位皇後已經失勢了,怎的這嫻太妃還巴巴的湊上去。
能在上屆宮鬥中存活下來的,也不至於是這樣的蠢貨色吧?
嫻太妃使勁咬了咬下嘴唇,保持腦袋裡僅有的一絲清明,“皇後娘娘承諾,事成時候讓章相在六部給我兒謀個實職。”
原來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恭王雖說是個王爺,但在朝中並無任何實際官職,是個閒散王爺。
之前還能說是恭王年紀尚輕,但現在恭王都已經大婚了。
俗話說先成家後立業,現在可不是給恭王謀個好差事的大好時機嗎?
“那為何會選中小楚大人?”
“章家跟楚家水火不容,皇後娘娘自然是想借你的手毀了楚知桁。再者你與楚知桁共事已久,一來二去產生私情皇上更會相信。”
嫻太妃此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隻想讓宋婉儀早些將她給放出去,趕緊結束這場折磨。
“本官知道了,多謝嫻太妃為本官解惑。”宋婉儀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快放本太妃出去啊!”嫻太妃心頭一喜,連忙呼喊道。
“本官什麼時候說過要放你出去了?”宋婉儀兩手一攤,表情頗為無辜。
“小九,你聽到本官這麼說過嗎?”
燕九憋著笑,狠狠搖了搖頭,“宋大人絕對沒有如此說,屬下可以為宋大人作證。”
宋婉儀點了點頭,“大概是嫻太妃老糊塗了吧”
“小賤人!我殺了你!”嫻太妃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她給耍了,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那本官回府等著,嫻太妃可不要讓本官等太久啊!”宋婉儀眉毛一挑,回道。
接著,她便毫不猶豫的轉身上了軟轎,“看好了,明日天亮之後才能放他們出來。”
“是。”留守在偏殿的侍衛趕緊低頭應道。
“起轎!”燕九學著常德全尖利的聲音喊了一句,特意讓偏殿內的人聽到。
她家宋大人起轎咯,回家過年咯!
“小賤人,小賤人!小賤人!!”嫻太妃在偏殿內無能狂怒。
心中不僅是將宋婉儀給罵了個體無完膚,還有辦事不力的秦素素也罵了一遍。
就連皇後也沒有放過。
章如雅是後宮之主,這皇宮裡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逃得過她的耳朵?
而如今她卻並沒有施以援手,而是在裝死,這讓嫻太妃心中如何能不恨?
出宮的路上,燕九蹦蹦跳跳地跟在軟轎旁,“宋大人,要不要屬下現在去景仁宮放一把火?”
軟轎裡頭的宋婉儀還沒說什麼,抬轎子的小太監紛紛臉色一白。
這是他們可以聽的事情嗎?
雖說這宋大人乾壞事兒從來不避著人,但他們知道了這事兒到底要不要告密呢?
“大過年的,算了,本官嫌晦氣。”宋婉儀在軟轎內閉目養神。
晦氣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她現在實在是太累了,連眼皮都不想抬,更不想耗費腦細胞去找章如雅的麻煩。
她心裡十分清楚,這章楠不倒,弄章如雅也頂多是讓她難受一陣子罷了。
要報複,那就得盯著章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