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用手捂住額頭。
又來了，又來了。
每次總是有這個那個的理由，他積攢了這麼多年的好名聲，如今就毀於一旦了。
雖說人是進了內閣了，但往後還想要更進一步，恐怕是癡人說夢了
而此刻的秦素素還不知道自己坑了多大一把爹，正低眉順目地給嫻太妃倒茶。
“茱萸，去把恭王妃叫過來，就說本官有幾句話要問她。”宋婉儀看向跟沒事人似的秦晚晚，心中有些疑惑，不吐不快。
秦晚晚得知是宋婉儀相邀，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將恭王留在了原地，自己起身離席，來到了宋婉儀這邊。
“宋大人安好。”雖說已經是貴為恭王妃了，但秦晚晚見到宋婉儀，依舊是行了個學生禮。
“坐吧。”宋婉儀對著秦晚晚點了點頭。
秦勉剛剛坐熱的位置便被秦晚晚給霸占了，“宋大人，學生很是想念您。”
“都已經嫁人了，還撒嬌呢。”宋婉儀笑道，“這秦素素是怎麼回事？”
按照她看來，這恭王正是對秦晚晚愛得不行的時候，為何會突然同意納側妃呢？
“是學生勸夫君同意的。”秦晚晚笑盈盈地解釋道，“母妃有意給學生一個下馬威，那學生就順了她的意。”
“如此以來，恭王對學生有愧疚之意，對母妃做法不滿但又不得不接受，實乃一舉兩得。”
“道理是很有道理。”宋婉儀端詳了她一會兒，才繼續道，“可這不符合夫妻之道。”
她心中肯定是希望這個滿嘴的大實話的姑娘能過得幸福的。
“學生不懂夫妻之道，學生隻知道自己心中有想要的，利用恭王的愧疚便能達到。”秦晚晚一臉認真。
比如恭王如今已經鬆口，願意讓她在王府內每三日設一次宴，宴請之前的同窗來王府敘舊。
宋婉儀抬眼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長歎了一口氣，“此事莫讓第三個人知曉。”
“學生明白，因為是宋大人所問，學生才會暢所欲言。”秦晚晚燦然一笑，眼中全是信任。
宋婉儀這才稍微放了些心，看來這秦晚晚果真是長大了，看著她如今說話滴水不漏的模樣，心中頗為感慨。
“皇上快到了，你回去吧，好好的，若是有困難第一時間告知本官。”宋婉儀溫聲說道，“你是本官的學生，本官自然護著你。”
說著，她看向低眉順眼的秦素素，這秦素素鋒芒儘收，恐怕經過那次宮宴之後，也是成長了不少。
若這秦晚晚輕敵的話，鹿死誰手還真未可知。
“皇上駕到！”
隨著一聲尖利的唱和，此次年宴的主人到場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婉儀隨著大家行過大禮之後，便坐回到了宴席上，不斷地投喂後麵站著茱萸和燕九。
她們不能坐著跟宋婉儀一起享受美味佳肴，宋婉儀便不停地往身後遞盤子。
這年宴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可彆把她的小胖茱萸給餓壞了。
沈懷謙坐在龍椅上，簡單說了兩句之後，年宴便正式開始了，悠揚的絲竹聲很快便響徹整個大殿。
而常德全這個時候也捧著一道文思豆腐過來了。
“宋大人，這是皇上禦賜給您的文思豆腐。”
常德全笑眯眯地將文思豆腐放在宋婉儀麵前，樂嗬嗬的回去了。
陛下這是在暗示宋大人，今晚要吃宋大人的豆腐嗎？
還是說，讓宋大人吃陛下的豆腐？
第一道禦賜的菜到了她這裡，而且還是素菜豆腐，宋婉儀想不往歪了想都難。
真是的，都說過了大庭廣眾之下不能這樣，她要保持她尚書大人的威儀。
這渣渣龍怎麼就這麼不懂呢？
若是她是皇帝，定要賜這渣渣龍一道剩魚不可。
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殿內有不少大臣將表演的舞姬拉到自己身邊陪酒。
宋婉儀自然也有樣學樣，拉了兩個舞姬坐在自己身旁陪酒，趁亂也讓燕九跟茱萸坐下了。
“宋大人可真是不拘小節啊”坐在宋婉儀下手的楚知桁笑道。
他今日並沒有跟楚相一起坐在前頭，而是獨自給自己擺了個席次，就在宋婉儀的下首。
席位上隻有他一人，與其他官員拖家帶口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楚大人要是羨慕，待會兒還有舞姬上來表演。”宋婉儀喝了一口舞姬喂到嘴邊的酒，笑得那叫一個真心實意。
就在她左擁右抱，好不快活的時候，恭王攜秦晚晚過來給她敬酒了，後麵還跟著個秦素素。
“宋大人為小王操持婚禮，小王還未謝過宋大人。”恭王對著宋婉儀舉起酒杯，笑得一臉溫文爾雅。
“學生也謝過宋大人。”秦晚晚一隻手扶著袖子，另一隻手也舉著一個酒杯。
宋婉儀也十分給麵子的站起來，跟他們兩夫妻碰了杯。
這個時候秦素素也躥了過來，“妾身也敬宋大人一杯，之前妾身險些毀了宋大人的生辰，在此以茶代酒，希望宋大人能原諒妾身的年少無知。”
宋婉儀剛要喝酒的手一頓，看向恭王，明知故問，“王爺，不知這位是？”
“這位是母妃給小王納的側妃。”恭王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
“那是本官失敬了。”宋婉儀挑眉，舉起酒杯跟秦素素微微碰了碰，“秦側妃，如今本官已位列二品官員，前塵往事便與本官無關了。”
大喜的日子幫她憶往昔是吧？
秦素素聞言麵色一僵，眼圈立刻紅了，“是妾身唐突了，還望宋大人見諒”
這
這要是把她扔進西湖，全杭州的人都能喝上龍井了。
宋婉儀此刻在心中極度懷疑，這秦晚晚能玩得過她嗎？
“側妃妹妹是指之前誣陷本王妃偷盜的事情嗎？”秦晚晚側過頭看向她，“放心，本王妃與宋大人都是大度之人，不會與你過多計較的。”
她一開口，就幫秦素素回憶了一下之前的黑曆史，弄得本來泫然欲泣的秦素素臉瞬間僵硬了。
宋婉儀終究是道行不夠，沒忍住笑出了聲。
果然對付綠茶的最好方式，就是滿嘴大實話啊
這秦素素算是遇到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