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儀冷眼瞧著下麵眾人的反應,心想這哪裡是衝著秦晚晚來的,分明就是衝著她的女學來的,且還是在她的生辰宴上。
“你家庶女眼皮子淺?”宋婉儀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漫不經心地開口,“我看是嫡女眼皮子淺才是, 否則本宮賞賜給秦晚晚的織金盤鵲珍珠步搖,為何會戴在秦素素的頭上?”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看向秦素素,果然看到了她頭上的織金盤鵲珍珠步搖。
秦勉跟秦夫人自然也看到了,臉皆是一白。
不僅是他們,那些搶了自家庶妹衣服首飾的嫡女們,現下也是人人自危。
“還請娘娘饒恕,許是秦晚晚送給小女的。”秦夫人咬著牙開口為自家女兒辯駁。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女兒居然會蠢到,大剌剌將這步搖給戴到宮宴上。
秦晚晚立刻走出來,跪在秦夫人身後,腰板挺得筆直,“貴妃娘娘,臣女沒有送步搖給嫡姐,是嫡姐說娘娘賞賜下來的衣物臣女一個庶女穿上逾矩,便扣了下來,幫臣女保管。”
“臣女也不知,這步搖為何就出現在了嫡姐頭上,是臣女沒有保管好貴妃娘娘的賞賜,請貴妃娘娘責罰臣女。”
“逾矩?”宋婉儀臉上的笑容放大了, 轉過頭看向沈懷謙,語氣中帶了一絲撒嬌,“皇上,那秦素素指摘臣妾逾矩呢!”
沈懷謙輕咳了一聲,看向秦勉的目光十分不善,“秦勉,你好大的膽子,堂堂一個禮部尚書,就是這樣教養女兒的嗎?”
“臣惶恐!”秦勉趕緊伏在地上,“臣對家中女兒疏於管教,還請陛下,貴妃娘娘息怒。”
章如雅見宋婉儀三言兩語就將大家的注意力從偷盜一事上轉移了,心下有些不滿,於是用一副勸慰的語氣對宋婉儀說道,“貴妃妹妹,本宮知道你對女學學子一片愛護之意。”
“但眼下偷盜一事還未解決,應要還秦晚晚一個公道才是,這才不算辱沒女學的名聲啊。”
跪在地上的秦晚晚聽皇後說起偷盜一事,腰杆挺得更直,“臣女沒有偷嫡姐的玉佩。”
秦素素這會兒也不裝鴕鳥了,連忙也站了出來,跪在秦晚晚身邊,手裡拿著一枚玉佩,“這枚玉佩便是臣女剛剛從庶妹的袖中找到的,一枚玉佩而已,臣女本不應伸張,隻是這枚玉佩是嫻太妃贈與臣女的,臣女一直隨身攜帶,所以丟了才會如此著急。”
“貴妃娘娘,”秦晚晚目光堅定,“嫡姐扣下了您賞賜我衣物,導致臣女無正式衣物可穿,所以向嫡姐借了衣服,至於這袖中為何會有玉佩,臣女不知。”
“這身衣服顏色過於濃厚,臣女年紀輕壓不住,所以從未穿過這身衣服,更彆提將玉佩落在這衣服裡了,府中下人皆可為臣女作證啊貴妃娘娘。”秦素素一臉委屈。
“你年紀輕壓不住這顏色,莫非你的妹妹就壓得住?”宋婉儀呲笑一聲,“這便是京中第一才女,真是讓本宮開了眼。”
“秦素素,本宮問你,你說秦晚晚偷了你的玉佩,你可有人證明她親手偷了你的玉佩啊?”宋婉儀半眯著眸子看向秦素素。
秦素素搖了搖頭,“並無,隻是這玉佩的確是從晚晚袖中搜出來的,父親母親可以為臣女作證。”
秦勉跟秦夫人剛要開口,就被宋婉儀狠狠打斷了,“閉嘴, 本宮問你們了嗎?”
隨後,她又看向秦晚晚,“秦晚晚,你可有人可以幫你證明,你並沒有偷這個玉佩啊?”
秦晚晚搖了搖頭,“並無,但臣女是清白的,莫須有罪名臣女絕對不擔。”
“很好。”宋婉儀笑著點了點頭,素手抬起隨便指了指太和殿上的兩根柱子,“那便讓蒼天辨忠奸吧。”
“你二人站在那兩根柱子前,本宮數到三,你們便要去狠狠觸柱,那奸人必不會被蒼天庇佑,誰觸柱而亡了,誰便是那個說謊的人。”
“這可是兩條人命,怎可如此兒戲?”章如雅瞪大眼睛,一臉不讚同地看著宋婉儀。
沈懷謙雖然沒說話,但悄悄捏了捏宋婉儀的腰。
“這二人在本宮生辰宴上起爭執,此乃大不敬之罪,按罪本就當誅,隻是本宮不忍好人蒙冤,索性就將全交給老天了。”宋婉儀玩味的開口,“諸位可要睜大眼睛瞧清楚了,這樣的好戲,可難得一見。”
台下的眾人你瞧著我我望著你,即使有心想要為秦晚晚跟秦素素求情,可那貴妃娘娘說得也的確沒錯,以下犯上是當誅。
但此女二人在生辰宴上起爭執,其實這個界限十分模糊,當然如果嘉貴妃應要覺得被冒犯了,那也說得過去。
“貴妃娘娘,這秦素素乃是恭王府未來的兒媳,還請貴妃娘娘給老身一個麵子,網開一麵,從輕處置吧。”嫻太妃站了起來,一臉恭敬地朝著宋婉儀拱手道,。
“哈哈……”宋婉儀嬌笑了一聲,“嫻太妃,你之前也不過一介嬪位,皇上仁德將你提做妃位讓你跟著恭王出宮頤養天年,莫不是出去久了,宮中的規矩也全忘了,讓本宮這個貴妃給你一妃位麵子?”
嫻太妃顯然沒有想到宋婉儀會這麼說,愣了好久才支支吾吾道,“可老身勉強也算娘娘的長輩。”
“長輩?那嫻太妃這是要倚老賣老了?”宋婉儀把玩著酒杯,看向沈懷謙,“陛下,臣妾看這下麵這麼多年長與您的老者,要不您給他們一個麵子,跟臣妾下去敬杯酒吧?”
“胡鬨!”沈懷謙皺著眉頭說道,雖然這話是對著宋婉儀說的,但台下的嫻太妃明顯抖了一下。
宋婉儀揚起下巴,“嫻太妃,聽見沒,皇上說你胡鬨呢!”
這下眾人是看清楚皇上的心到底有多偏了, 本來想站出來跟著恭王妃求情的人這下也熄了火。
“是老身逾越了。”嫻太妃白著臉訕訕坐下,她仗著輩分和尊貴的身份橫行於京中貴婦圈久了,如今還是第一次吃癟。
“不過嫻太妃也不必憂心,本宮相信,這二女當中定時有一個能僥幸活下來,屆時活下來那個就當恭王府的王妃吧,也不算本宮毀了一樁姻緣。”
宋婉儀咂舌,做妖妃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