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那必然是吏部尚書之女，秦素素了，她可是有名的才女。”一位長相嬌豔的女子一臉恭敬地回話道。
“秦素素？”宋婉儀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
“臣女在。”秦素素立刻起身，出來端正跪下，“回貴妃娘娘，這是姐妹嬉笑間開的玩笑罷了，作不得數。”
“妹妹不知道，這秦素素可是恭王府欽定的王妃，實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啊。”章如雅笑著說道。
這秦素素就是因為賢名遠播，這才入了嫻太妃的眼，才有了跟恭王的婚事，那嫻太妃向來最討厭舉止輕浮的女子，若是這秦素素入了女學，那這婚事一準完蛋。
宋婉儀自然能看出這秦素素臉上的不情願，於是笑著說道，“那本宮可要見識見識，這京城第一才女的水平了。”
“你不必拘束，好好讓嘉貴妃看看你的本事。”章如雅笑意盈盈地看著秦素素。
這下秦素素一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若是特意藏拙那便是得罪了嘉貴妃，更是辱了父親特意給她營造的名聲。
但若是被嘉貴妃看中了，恐怕嫻太妃會因此跟她退婚。
“無妨，你安心表演就是，本宮可不會強要學生。”宋婉儀看她一臉為難，笑著說道。
這秦素素的確生得不錯，她又向來憐香惜玉，況且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她也不會強迫秦素素的想法與她一樣。
“是，娘娘。”秦素素這才鬆了一口氣，吩咐侍女取來古箏，當場彈奏了一曲《晚秋》。
“妹妹不知道，這秦家的嫡女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工也極好。”章如雅一邊欣賞曲子，一邊笑著對宋婉儀誇讚道。
宋婉儀點了點頭，曲子的確彈得很好，技藝高超，指法精湛，但不是她想要的才女。
她想要的是顏之韻那種滿腹經綸，眼界寬闊，心懷天下的女子。
一曲畢，宋婉儀象征性地拍了拍手，“彈得非常不錯，賞。”
“嗯，本宮也有賞。”章如雅連忙跟著說道。
“謝皇後娘娘，謝貴妃娘娘賞賜。”
宋婉儀敢搶在章如雅前麵賞賜，但秦素素可不敢先謝宋婉儀。
秦素素回到領了賞賜之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鬆了一大口氣，還好這嘉貴妃沒有強點她去女學。
“有沒有毛遂自薦的啊？”宋婉儀掃了一眼場內，好整以暇地說道。
她注意到有幾個貴女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這邊，顯然是對女學很感興趣，可惜她不喜歡沒有膽識的人。
“臣女想拜入女學，還請貴妃娘娘收下臣女。”一位穿著湖綠色襖裙的瘦弱姑娘站了出來，一臉堅定地跪下。
“哦？你為何想要拜入女學？”宋婉儀頓時來了興趣，坐直了一些。
“臣女是家中獨女，家父常言這家中門楣無人可擔，貴妃娘娘憂心百姓，心懷天下，臣女觸動不已，有貴妃娘娘珠玉在前，臣女想撐起家中的門楣，令母親不至於受偏房之氣！”蕭湘雖跪著，腰板卻挺得筆直。
“好，有誌氣！”宋婉儀聞言，音量都高了一些，“你是何家女？”
“回貴妃娘娘，臣女乃中都都尉之女，蕭湘。”
眾貴女們聽了她的自報家門，露出了然之意，原來是武將之女，怪不得如此自暴自棄。
“本宮免了你的考核，等女學開學之日，你自來報道吧。”宋婉儀上前親自將蕭湘扶起，眉眼都是笑，“本宮信你定能擔起蕭家的門楣，中都都尉有女如此，是他的幸運，也是蕭家的幸運。”
這女學本就是傳授知識的地方，即使蕭湘基礎差，但有這樣的抱負，宋婉儀相信她進了女學之後，定是不俗。
眾貴女看到宋婉儀如此誇讚蕭湘，心中難免有些不平衡，想必這蕭湘回去之後，婚事不愁了吧。
雖然入了女學，可這京中想要巴結嘉貴妃的世家比比皆是，畢竟這後宮裡唯有這嘉貴妃一人風頭無兩。
接下來又有幾個貴女想要進入女學，但宋婉儀聽了她們的理由並不是很滿意，不過她也沒有當場拒絕。
“本宮乏了，若是屬意進女學者，可在三日後報名參加考核，五日後本宮會在女學等著你們。”宋婉儀喝光茶盞裡的茶，撂下這句話之後，連告退都沒有便揚長而去了。
如今已經收了一個嫡女進女學了，庶女堂這個稱號自然也就不攻自破，起碼那些自恃身份高貴的嫡女，不會對女學抱有嫡庶偏見了。
都看不起她的女學，那她的女學就偏要爭氣，教女學的學生明事理辯黑白，至少要不輸太學的學生才是。
一眾貴女們不見到嘉貴妃還好，一見到嘉貴妃這麼風光無限，囂張跋扈的模樣，心中還真有些思量起了她之前的話。
若單純隻是靠夫君，靠夫家，真能做到嘉貴妃這樣嗎？
章如雅今日本想給宋婉儀一個難堪，但沒成想卻處處讓宋婉儀給了難堪，心想果然這嘉貴妃不能用尋常心思去揣摩。
賞菊宮宴上，宋婉儀的一言一行自然也是傳遍了京中權貴圈，惹得不少沒有資格進宮參加賞菊宴的嫡女，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雖然這個時候肥料隻是在京城周圍小範圍的試驗，還沒有推廣開，但是她們都是知道這件事的。
一旦成功，嘉貴妃必然是民心所向，皇貴妃隻是她囊中之物罷了，若是真能將之前小楚大人提出的輪種實現的話。
恐怕連皇後娘娘的位置都會岌岌可危。
如此奇女子創辦的女學，進去了會怕學不到東西嗎？雖然如今女學不被世俗所接受，可這肥料一事若是全國普及。
屆時女學還會不被世俗所接受嗎？恐怕到時候那嘉貴妃娘娘，就算是放個屁，在百姓心中那也是香風一陣吧。
蕭湘家裡並沒有因為蕭湘被嘉貴妃看中，進女學的事情而為難她，畢竟她是家中的獨女，蕭父蕭母疼惜還來不及，怎麼會苛責呢？
相反，還為自家女兒被嘉貴妃慧眼相中感到十分驕傲。
“湘兒，你去了女學之後可要好生念書，千萬不要給嘉貴妃丟臉。”蕭父笑著拍了拍蕭湘的肩膀。
“女兒一定不負父親與娘娘所托！”蕭湘臉上帶著堅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