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謙這道聖旨一下, 前朝本來還在觀望的官員們,一下明白這京城風兒如今是往哪裡吹了,那指定是看玉妃娘娘的枕頭風是吹向哪邊的。
一時之間,忠勇伯府成了京中的新貴,顏之韻在府裡光是接拜帖都接到了手軟。
畢竟她跟玉妃交好,玉妃痛毆宜妃,也是為了給她出頭,這是京中權貴人儘皆知的事情。
忠勇伯豈會放過這個機會,那是卯足了勁兒往上麵的圈子裡擠,倒是顏之韻卻閉門謝客,拒絕了所有的邀約和拜訪。
忠勇伯對此雖然心中不快,但也明白顏之韻不是以前那個可以任她拿捏的後宅婦人了,她如今已經搭上了玉妃娘娘的轎攆,即使他這個當夫君的看見她,那也得客客氣氣的。
顏之韻對於宋婉儀如今在京中權貴圈的盛名,更多的是擔憂,她實在太明白牆倒眾人推這個道理了。
晚上,沈懷謙來到承乾宮,徑直往裡走去。
他已經習慣了來承乾宮自己進去了,這小娘子可不會跟宮裡其他嬪妃一般,早早的就在宮門口迎接。
沈懷謙邁開長腿,一步一步靠近主殿,他此刻心裡在考慮,該怎麼讓這小娘子安分下來。
她才剛入宮幾天,就甩給他這麼一大堆爛攤子,實在令他措不及手。
但也正如他所料,宋婉儀並沒有在寢殿老老實實等他,而是讓茱萸將他帶到了暖閣裡。
闖完禍就來這套,真當他是商紂王了?
雖然沈懷謙麵上表現得十分無奈,但心裡卻是十分期待這小娘子今夜又有什麼新鮮花樣了。
他步入暖閣內,隻見暖閣的榻上橫躺著一個冰肌玉骨的美人。
此刻美人的玉背正對著的他,光潔無瑕的背部暴露在空氣中,上麵僅有幾根黑色的絲線交叉盤踞在她的美背上。
臀部以下用黑色的貼身布料包裹著, 一雙大長腿的曲線在布料下顯露無疑。
沈懷謙隻覺得身下一緊,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到底是誰教會這小娘子這樣穿的的?
如此勾人心魄,莫非她真的是那山野中的狐狸精變的?
沈懷謙不由自主的上前,撫上了那如同上等羊脂玉一般的肌膚,咬著後槽牙努力保持清醒,“以後不可這麼跋扈了,那永平侯畢竟是前朝老臣”
沈懷謙話還沒有說完,宋婉儀便微微起身,將身子微微側過來, 讓他正好可以看見胸前的溝壑。
紅唇微微一勾,“哦?是嗎?”
沈懷謙呼吸一凝,隻見宋婉儀正麵是一條沒有任何裝飾品的黑色絲裙,但那胸前的雪白細膩便是最好裝飾。
宋婉儀滿意的看著沈懷謙的反應,這條黑色低胸吊帶裙,還是桃娘下午從宮外送過來的,她讓茱萸稍微改了改胸圍和腰身,就馬上穿上了。
沈懷謙直接拉住宋婉儀的胳膊,欺身而上將她壓在了榻上。
去他的跋扈,他今天就要當一次商紂王。
暖閣內一室旖旎。
情到深處的時候,沈懷謙閉了閉眼,他想他這輩子,算是栽在這小娘子身上了。
第二日,沈懷謙心滿意足的去上早朝了,留下宋婉儀一個人酣睡。
“陛下,臣有本奏。”一個禦史模樣打扮的中年男人走到了金鑾殿中央。
沈懷謙微微點了點頭。
“玉妃娘娘為包庇山賊餘孽,不惜痛打永平伯夫人,雖說玉嬪娘娘為主子,永平伯夫人為臣婦,但微臣認為此舉是在打前朝臣子的臉麵。”
“更何況那莽山山賊作惡多端,殺人如麻,周圍百姓苦不堪言,如今玉妃娘娘居然公然包庇山賊餘孽,置王法於不顧,實乃禍國妖妃之相,請陛下嚴懲!”
張禦史一聽,參玉妃的,立刻眼前一亮,連忙撩袍跪在他旁邊,“臣複議,妖妃跋扈,陛下萬不能被那妖妃禍國啊!”
禦史台的人也接二連三的出列,這玉妃的行為的確是已經觸犯到了禦史台的底線。
雖然陛下寵愛玉妃,但在其位便要謀其事,否則這禦史台豈非形同虛設?
再者這已經有了兩個出頭鳥,他們隻是跟在身後附議,想必即使陛下發怒,也最多是殃及池魚,於他們性命無憂。
果然,坐在龍椅上的沈懷謙黑了臉,“朕要你們禦史台,上參皇室宗族,下奏貪官汙吏,是要你們盯著朕的後宮不放的嗎?”
沈懷謙此話一出,除了張禦史外,其他禦史都有一些瑟縮。
張禦史這個時候腰板挺得筆直,在一眾禦史當中鶴立雞群,“陛下是天下臣民的陛下,這後宮自當也是天下臣民的表率,玉妃娘娘既然承蒙聖眷,侍奉於陛下左右,自然該當天下女子之表率。”
“若玉妃娘娘一直如此跋扈霸道,一言不合便毆打宮妃命婦,長久下去恐朝中人心惶惶,百姓家庭不睦啊!”
“混賬東西。”沈懷謙麵無表情的喝罵了一句,“張禦史,莫要以為你是前朝老臣,朕就不敢斬了你!”
金鑾殿的大小官員聽了沈懷謙的話, 那都是虎軀一震,精神抖擻。
陛下快斬了這個老不死的!
一眾官員都已經忍這個禦史老頭很久了,長著年紀大資曆老,那是誰都敢參一本,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
這下終於踢到鐵板了吧?
但沒想到張禦史絲毫不退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微臣職責所在,上諫天子下諫群臣,臣一心為了陛下,死而無憾!”
他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說得身旁同僚的脊背都彎了下去。
沈懷謙閉了閉眼,在心中深吸了幾口氣,“你還知道朕是天子?我看你張禦史是活糊塗了,竟然敢在這金鑾殿上指摘朕的私事!”
“陛下息怒。”右丞相連忙抓準時機出來為沈懷謙排憂解難,“這禦史參陛下後宮之事,其實在微臣看來,也是一件好事。”
“這正是代表了陛下聖明,朝堂上無貪官汙吏,文武百官各司其職,無逾矩之行為,百姓安居樂業啊!”
言下之意就是這最近太風平浪靜了,禦史台吃飽了沒事乾,隻能將目光瞄向後宮了。
果然這樣一番話下來,沈懷謙的臉色好了許多,“右丞相言之有理,堪為表率。”
誇完右丞相之後,他看向禦史台眾人的目光又冷了下去,“禦史台若是無本可奏,大可跟朕請令,寧古塔嶺南那邊正好缺人。 ”
眾禦史聞言,立刻不敢作聲了。
那可是著名的流放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