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饒命!”燕九蒼白著臉跪在地上,“是屬下失職。”
她一臉懊惱的將荷花池發生的事情稟報給了沈懷謙。
“自己去暗衛營領三十鞭。”沈懷謙沉著臉起身。
“陛下,屬下問過城門口守衛,確實有人用燕九的令牌出了城,是一輛灰色的馬車。”桑落跪在地上回稟道。
沈懷謙點了點頭,麵無表情道,“傳令下去,玉嬪負氣出走,封鎖京城周邊所有城鎮入口,待朕親自去捉。”
“是。”
“去忠勇伯府,將忠勇伯夫人下獄。”
“是。”
剩魚,勝玉。
那便叫玉嬪吧,也時時提醒自己,不可過分寵溺。
京城周邊東南西北一共有八個城鎮,無論宋婉儀走的是哪個方向,這八個城鎮的城門都是必經的關卡。
沈懷謙並不關心她走的是哪個方向,他隻關心,等他將這不聽話的小娘子抓到之後,要如何懲罰她,才能平心中之怒。
明明是你先招惹朕的,卻一次又一次想要從朕的身邊逃離。
你當朕是這麼好欺負的嗎?
此刻的宋婉儀正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他們待會兒要在第一個驛站落腳,等天亮再趕路。
由於此刻天色比較黑,隊伍的行進路程是非常慢的。
按理說趕路都是在白天,可誰讓鏢局後麵接了宋婉儀這個大單,等她等到了天黑。
但奈何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鏢局的人愣是沒有絲毫怨言。
到了北上的第一個驛站之後,宋婉儀幾乎是頭剛剛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畢竟拖著燕九遊了那麼遠,又奔波了這麼久,早就累得不行了。
她即使睡著了,嘴邊都噙著一抹笑意。
不知道那假和尚,喜不喜歡她送的這份大禮?
第二天,天還未亮,鏢局的人就在張羅著讓大家起床趕路了。
宋婉儀睡眼蒙忪的蒙著個麵紗出來,快步上了馬車。
茱萸在驛站買了一些乾糧,讓宋婉儀就著水囊裡的熱茶稍微對付一下早飯。
宋婉儀也不矯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雖然乾硬難以下口,但這可是自由的味道,所以宋婉儀吃得還是十分高興的。
從此天高皇帝遠,她依舊可以當個逍遙的小寡婦。
車隊在中午時分抵達了承德,鏢頭一早就通知過了,車隊會在承德稍作停留,讓大家可以在城內解決午膳,並做好補給。
畢竟再一路北上,可就沒什麼大城了,補給是十分困難的。
但沒成想,車隊根本就無法靠近城門口——此時城門口被馬車和客商堵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
並且當車隊一靠近的時候,立馬就有一隊三十餘人的士兵圍了過來,將車隊封鎖在了他們的封鎖圈內。
宋婉儀看這架勢,眼皮頓時一跳,趕忙吩咐茱萸下去打探消息。
很快,茱萸便一臉驚恐的回來了,“守城的士兵大哥說,玉嬪娘娘負氣出走,京城周邊的所有城門口都封了,得等待下一步指令。”
玉嬪?!
宋婉儀眼前一黑,覺得手腳有些發軟。
她咽了口口水,知道這次若是讓沈懷謙給抓到了,那便不是掉兩滴眼淚便可以糊弄過去的事情了
玉嬪,什麼勞什子玉嬪,老娘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宋婉儀這下是徹底有些慌了,她明白絕對不能坐在這裡坐以待斃,必須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裡。
不然待會兒京城的人馬趕到了,她就隻有被捉回去的份。
“茴香,你去跟封鎖的士兵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花點錢放咱們走。”
“茱萸,你去把鏢頭叫過來。”
宋婉儀表麵上有條不紊地吩咐道,但內心也是感覺到一陣無力感。
她雖說有原身的記憶,但原身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對於出門在外的這些事情根本就不熟悉。
所以她現在隻能找鏢頭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從城門口遁走。
不然留在這裡,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鏢頭很快就過來了,隔著馬車道,“夫人找小人何事?”
“現在這種情況,鏢頭有法子可以進城嗎?”宋婉儀壓著嗓子問道。
“小人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鏢頭對待宋婉儀這個金主十分客氣,“一般來說, 這種情況便隻有有官職在身官員可以免查進城。”
“謝謝鏢頭,我明白了。”
她哪兒有官職在身啊!?玉嬪算不算官職啊?
茴香那邊也一臉沮喪的回來了,衝著宋婉儀搖了搖頭。
“夫人,他們說這是軍令,違反軍令者斬。”
宋婉儀無語凝噎,這下連備選的路都走不通了。
本來她想著,如果能想辦法進城是最好的,再不濟也先離開這個封鎖圈,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
隻是這樣一來無法保證安全,進城其實才是最優選,城裡可比荒郊野外要安全得多。
宋婉儀用手敲了幾下大腿,看向茱萸,“跟著鏢局一起出發的還有一戶人家,是什麼人?”
茱萸搖了搖頭,“我馬上去打聽。”
不一會兒,茱萸便回來了,用一言難儘的眼神看著宋婉儀。
“馬車上的公子說,讓玉嬪娘娘安心在這兒等著,莫要任性了,忠勇伯夫人已經入獄了,他還說,讓娘娘想想自己的家人。”
宋婉儀聽了茱萸的話,陷入了沉默。
她來不及細想茱萸口中那位公子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的,此刻她陷入了深深的懊惱。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逃跑的事情居然會連累到顏之韻。
嗬,男人。
宋婉儀攥得手指發白,片刻後又鬆開。
她該想到男人的劣根性的,她不該跟顏之韻走得太近。
但讓她放棄近在咫尺的自由,她也真的不甘心。
“夫人,那公子如此料事如神,應該能幫到夫人。” 茴香看著宋婉儀黯淡下來的眼神,有些心疼。
“能幫到又如何,不過平白又連累一個人罷了。”宋婉儀自嘲道。
是啊,那和尚是帝王,隻要他想,拿捏她的法子有一萬個。
比如,遠在蘇州的原身父母。
宋婉儀繼承了原身的所有記憶,她不可能放任原身的父母不管不顧。
既如此,那她便要看看,是誰玩得過誰。
宋婉儀眸光一冷,“茱萸,去外麵撿塊石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