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儀跟茱萸兩個人仗著身材嬌小的,不斷的往人流裡麵鑽,很快就跟沈懷謙拉開了一段距離。
沈懷謙一邊避免與人觸碰,一邊追趕主仆倆的腳步。
燕九站在街道旁的屋頂上,看著這一幕,感歎她要是能一直被指派保護這小寡婦就好了。
小寡婦這麼受寵,她以後在暗衛營是不是也能橫著走了?
而且小寡婦還喜歡到處玩,連帶著她這個暗中保護的人也不會覺得那麼無聊。
宋婉儀和茱萸眼看著就要跑到人群聚集的地方,能近距離觀看打鐵花了,卻被一個長得流裡流氣的公子哥給張開雙臂攔了下來。
若不是她及時刹車,恐怕就撞到了。
“小娘子,去哪兒啊?”那公子哥模樣打扮的男子,一臉癡迷地盯著宋婉儀,“陪本少爺去玩玩吧?”
這個公子哥長得不孬,但是那一身油膩的氣質讓宋婉儀特彆倒胃口。
“滾開。”宋婉儀皺著眉頭嬌叱道。
她的聲線十分軟糯,即使帶著幾分怒氣也像是在撒嬌,讓眼前的孫明心中更加浮想聯翩。
這個時候沈懷謙也從後麵趕了上來,看見宋婉儀被一個張開雙臂的男子給攔住,想也沒想上前一腳就將這男子踹開一米遠。
“哎喲哎喲!”孫明捂著肚子在地上痛得打滾,身旁的仆從連忙趕過來一左一右將他扶起來。
“你好大的狗膽,你可知我爹是誰!”孫明根本就沒有看清來人的模樣,他這會兒痛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但在美人兒麵前,氣勢可不能輸。
宋婉儀趕緊拉住沈懷謙的手,“和尚快跑。”
說完一手牽著沈懷謙,一手牽著茱萸,趕緊往人群外跑了出去。
沈懷謙有些不明所以,但被她柔軟的手給牽著,也不想放開,於是便跟她一起小跑離開了。
“為何要跑?”
等跑到人少一點的地方,沈懷謙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宋婉儀。
這小娘子是覺得他不能保護她嗎?
宋婉儀看著沈懷謙,想起他剛剛男友力爆棚的一幕,嫣然一笑,“傻啊你,還等他在原地自報家門,然後你也報個家門好讓他報複你?”
那流裡流氣的男人穿戴不俗,腰間還墜著一個成色溫潤的玉墜子,再結合他敢當街調戲民婦的舉動,估計是個官家少爺。
和尚雖然武功好,但這種官家少爺還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沈懷謙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心中的不快一掃而空。
罷了,一個不長眼的東西而已,沒必要毀了今晚的好心情。
“不要離我太遠了。”沈懷謙重新牽上宋婉儀的小手,“我帶你去看鐵花。”
“嗯。”宋婉儀這次乖乖地跟在了沈懷謙身後。
剛剛就是她跟茱萸跑得太快,才給了那個溜子可趁之機。
兩個人手牽著手來到打鐵花的地方,沈懷謙小心的將宋婉儀護在身前。
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戴著頭巾的表演者,每一聲沉悶的敲擊聲響起,就會展開一次絢麗的焰火。
那焰火足足有兩層樓那麼高,比宋婉儀在現代看過的打鐵花要高出來許多。
焰火照得他們二人的臉龐忽明忽暗,一旁觀賞鐵花的才子仕女,都忍不住將目光往他們這邊移了一些。
打鐵花表演結束之後,宋婉儀意猶未儘地跟著沈懷謙往回走,茱萸老老實實地跟在二人後麵。
宋婉儀十分眼尖的發現,剛剛被和尚揍了的那個公子哥,此時身後跟著七八個家丁,每個人手裡都手持棍棒,沿街在找人。
看來是來找場子來了。
宋婉儀吩咐茱萸趕緊低頭快走,然後拉著沈懷謙躲到一個賣花燈的攤位後麵蹲下,用攤主裝花燈的竹筐子罩在了二人頭上。
竹筐雖然大,但容納兩個人依舊是十分狹窄,宋婉儀無可避免地貼在了沈懷謙的身上,兩個人的呼吸噴灑在對方臉上。
沈懷謙情不自禁地含住了她的朱唇,她居然帶著一個帝王狼狽的東躲西藏,該罰。
宋婉儀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胸脯,發現他不為所動之後,便也隻能由他去了。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攤主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姑娘, 那惡霸已經走了,可以出來了。”
宋婉儀這才猛推沈懷謙一把,將嘴唇抵在他的肩膀上擦了擦,將他親花了的唇脂蹭乾淨,掀開了竹筐。
“大爺,謝謝你啊。”宋婉儀一臉感激地看著這個攤主大爺。
她的兔子燈就是在這裡買的,所以才會選擇藏在這裡。
“唉,那孫少爺欺男霸女,在京城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自然是要守望相助。”攤主大爺微微歎了一口氣。
“大爺,你認識那個人?”宋婉儀眯了眯眼睛,先打聽一下是不是她惹得起的人物。
“那是吏部侍郎家的獨子。”大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吏部侍郎是多大的官,但是京中這些老爺都怕他們家。”
鑒定完畢,惹不起,隻能吃個啞巴虧了,宋婉儀在心中得出了結論。
對於這種事,她也不會過分放在心裡,畢竟人都是要吃虧的,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吃的虧,她向來欣然接受。
宋婉儀轉頭注意到冷著一張臉的沈懷謙,有些好笑,“好了,咱們回去吧,不跟他一般見識,嗷。”
這和尚一看就是太年輕,沒在社會上吃過虧,她在現代的時候,這種有權有勢的人遇上不少。
但隻要放聰明些,其實對方並不會十分為難你。
可是若是要扯到報複回去,那就真是扯淡了。
對方又沒對你怎麼樣,也不是你的殺父仇人殺母仇人,為了一時的一口氣,拚上家底跟人鬥,那是真沒必要。
所以宋婉儀看得十分開。
再說了,如今也不是他們吃虧了, 那孫少爺可是挨了和尚一記佛山無影腳呢。
這會兒氣得睡不著的合該是他,和尚氣個什麼勁兒?
回府的馬車上,宋婉儀的頭探到沈懷謙的懷中,從他懷裡揪出來一條藕粉色的帕子,上麵繡了一隻青鳥。
這帕子上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一股花香。
宋婉儀兩根手指捏著帕子,挑眉看向他,眼睛危險的眯起來,“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帕子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