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宋婉儀打算更近一步,起碼親到嘴的時候,屋外響起了敲門聲,一下子打破了屋內旖旎的氣氛。
宋婉儀眯著眼睛看向門口,眼神中帶著一絲殺氣。
敲門的人,你最好是有正事。
沈懷謙看著她奶凶奶凶的表情,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揶揄的笑意。
這小娘子怎麼讓他有種,男子在辦正事時被打擾的感覺。
“何事?”沈懷謙清了清嗓子,朗聲詢問道。
聲音中帶了一絲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意。
門外敲門的常德全鬆了一口氣,主子爺聽起來心情不錯,他應該是沒有打擾到主子爺。
“大師,外麵有個小尼姑,過來找姑娘。”
“讓她進來吧。”沈懷謙嘴角噙著笑意。
他很喜歡看宋婉儀有苦說不出的小表情。
片刻,茱萸就過來了,看見自家小姐居然和一位氣質清冷的男子同坐在一張榻上,有些被嚇到了。
但下一秒注意到男子的光頭和袈裟之後,便大大鬆了口氣。
“小姐,筆墨已經買來了,還給您打了一壺竹葉青。”
茱萸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自家小姐,仿佛在說,小姐我事情都辦妥當了,快表揚我吧!
“竹葉青?”沈懷謙轉頭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宋婉儀,捕捉到她麵上的尷尬表情之後,愉悅的挑了挑眉。
這小娘子,昨天還一口一個貧尼的,今兒就破戒喝上竹葉青了?
“嗯,這藥膏效果挺好的。”宋婉儀乾咳了兩聲,從榻上坐起來,用崴傷的腳在脫下來的布鞋上踩了踩,“這就不疼了。”
“茱萸,你先出去等等。”
說完之後,宋婉儀坐回榻上,麻溜的穿鞋襪,假裝自己很忙的模樣,“大師,我明兒再來看你”
說完之後,她趕緊腳底抹油,溜出了房間。
那身手矯健的模樣,哪兒能看出來之前崴傷了腳。
沈懷謙看著宋婉儀的背影,搖了搖頭,“這麼嬌弱的小娘子,喜喝烈酒?”
他以為宋婉儀是被戳破了小心思,落荒而逃。
其實不然,宋婉儀更多的是急著回去嘗一嘗古代正宗竹葉青的味道。
畢竟在現代的時候,她就特彆好這口味道。
回去的路上,茱萸跟在宋婉儀身邊嘰嘰喳喳的。
“小姐,那大師生得好生俊俏啊!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俊俏的和尚。”
茱萸從小跟著宋婉儀在蘇州長大,商戶人家本就沒有高門貴族這麼多規矩。
所以茱萸在宋婉儀麵前一直是自稱我的。
就因為這個,讓宋婉儀進伯府府第一個晚上,就受到了伯府府下人的嘲笑。
但宋婉儀也並沒有讓茱萸改口。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宋婉儀嘴裡叼著路邊隨手扯的狗尾巴草,吊兒郎當的問道。
不知為何,沿途的風景給了她一種江湖的感覺,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瀟灑的江湖俠客一般愜意。
“承安師太告訴我的。” 茱萸一臉自豪,“我問了好多師太,才問到的。”
“小妮子還挺聰明。”宋婉儀丟掉狗尾巴草,笑著跑上前摸了摸茱萸的小腦袋瓜。
“小姐你這是誇我了嗎?”茱萸用一雙星星眼看著宋婉儀,看起來十分感動的模樣,“自從小姐來到京城以後,就沒有誇過我了。”
“好了,以後小姐天天誇你,行不行?”宋婉儀看著眼圈紅紅,像個小兔子一樣的茱萸,笑道。
她擁有原主的所有記憶,所以自然也對這個從小陪伴自己長大的丫鬟十分親近。
回到庵裡之後,宋婉儀迫不及待讓茱萸給自己倒了一杯竹葉青,一邊喝酒一邊在紙上作畫。
頗有一種江湖俠客的豪氣。
隻是這畫的內容吧,令茱萸有些不忍直視。
“小姐,這種衣裳怎麼能穿啊?”
茱萸數了一下紙張上自家小姐圈出來的布料,這還沒有肚兜的布料多呢。
“你懂什麼,這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不挺好的嗎?”宋婉儀低頭喝了一口酒,然後咂吧咂吧了小嘴。
感受到中草藥特有的香味混著酒香味在鼻唇中蔓延,接著開始指點江山,“再說了這衣服又不是穿在外麵的,是貼身穿在裡邊的,有啥不好的?”
改良版qq內衣而已,瞧把這小丫頭給臊的。
這還是宋婉儀考慮到這個時代的布料彈力沒有那麼大的情況下,畫的保守版的qq內衣。
如果讓這小妮子看到現代那些qq內衣,那估計會當場流鼻血。
“行了,你就按我說的去做,茱萸最棒了,是不是?”宋婉儀說著, 用讚賞的目光看著茱萸。
“小姐,我一定能做出來。”
果然,茱萸立刻挺胸抬頭,目不斜視。
就像是一個等著將軍視察的小兵一般。
宋婉儀笑著抿了一口酒,這下她要看看,和尚還能不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昌平伯府。
“當真?”昌平伯夫人周碧君死死盯著眼前這個過來回話的婆子。
“庵裡的師太親眼所見,昨兒半夜去了一趟,今兒白天又巴巴的跑過去了。”那婆子一臉認真。
“這個下作的小娼婦,送到尼姑庵都不安分!”周碧君氣得有些坐不住了,“一股子商賈作風!”
“夫人,可不能讓她一人,毀了伯府的名聲啊。”底下那個婆子一臉的同仇敵愾。
“眼下,是容不得此下作的婦人了。”周碧君拿起手帕,微微擦了擦嘴角,“你派人,給她的飯菜裡下些渙神散。”
“夫人,為何不斬草除根?”婆子有些不解。
“你不懂,這門親事於伯府,還有利。”周碧君的眼神變得幽深。
永昌伯府,自她公公那一代就開始沒落,到了她丈夫襲爵,府裡早就是入不敷出了。
好在公公目光長遠,給自家兒子訂下了蘇州首富之女。
這幾百擔嫁妝一進門,闔府上下荷包都充盈了不少。
雖然她兒不喜這個新婦,寧願死遁也不願虛與委蛇。
但她不得不承認,娶了宋婉儀進門,對伯府有百利而無一害。
隻是新婦剛過門,就傳出身死的消息,對於伯府的名聲有礙。
所以她也隻能容那放蕩的娼婦苟活幾年,到時候再死,伯府也不至於落個刻薄新婦的名聲。
隻是,這娼婦在庵裡都這麼不安分,成天的往全是男人寺廟跑,她必須得使點手段,讓她安分下來。
比如,瘋了傻了。